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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是,怎么可能会有安全感,谁都没给过她安全感。”
“对她来说,不是不在意,是不敢在意吧。”
“她不是那种捂不暖的人,她只是没人疼,觉得谁都留不住,也就不想留。”
“……”
秦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杜文成病房,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楼道里站了多久,他只知道,有人碰了他一下,他迟缓的抬起头,看到了唐久。
“老大,是与哥让我来接你的,我在楼下等了你半天,没等到你,就上来了。”
“老大,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发什么呆?”
唐久嘴张张合合个不停,可秦孑却一个字都没听到。
他就像是失聪了一般,耳边一片空静。
好一会儿,他才稍缓了过来,他站直了身子:“你……”
他声音涩的厉害,一开口就停了。
他顿了几秒,清了清嗓子,又说:“你怎么过来了?”
“啊?”唐久抓了抓脑袋,他刚刚说了那么多话,老大这是一句都没听到吗?
唐久只好将刚说的话又说了一遍,他看秦孑脸色不太对劲,忍不住又多了句嘴:“老大,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秦孑垂眸,摇了下头。
他在原地又杵了会儿,说:“走吧。”
唐久见秦孑一下子又变得跟没事的人一般,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心底虽犯着嘀咕,但还是跟着秦孑老老实实的下了楼。
唐久开车将秦孑直接载到了四季酒店门口:“老大,你家暂且回不去了,我给你在四季酒店开了个房间,你这都好几天没合眼了,上去好好睡一觉吧。”
“衣服什么的我都给你准备了,这是我的手机,你先拿着用,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联系与哥,还有车子我也给你留下。”
秦孑默了会儿,接过唐久递来的各种东西,下了车。
进入酒店房间,秦孑洗了个热水澡,头发囫囵一擦,就倒在了床上。
杜文成的那些话,就跟梦魇似的,又缠上了他。
在外人看来,六年前他和她谈的那场恋爱美好无比,可有个词叫冷暖自知,他一直都很清楚,那些所谓的美好,背后全是隐患。
她对苏南南说的那句“你想追就去追吧,不用跟我说”,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成功的引炸了他和她之间隐藏着的矛盾。
他太想从她眼底看到在意,看到爱了,他拿着苏南南开始试探她。
他从一开始的“苏南南加我微信了”,到最后的那句“我同意了”,他揪着这件事,反复的对着她讲了好几次,只要她流露出一点不高兴,不,哪怕是一丝丝,他就立刻会收住,跟她道歉,跟她说骗她玩的。
可她没有。
她太淡定了,淡定的让他看不到希望。
他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他没办法不生气,他以为他不理她,她就会来哄哄他,可她没有。
情侣之间,很多时候,真的很没道理的。
不管之前有多好,一件很小的事,就可以让他们成为死敌。
那个时候的他和她就是死敌吧,他倔强的不肯低头,他想我都哄你那么多次了,每次都是我低头,你要是在意我,总会低头一次吧。
她和他一样,也没低头。
他们之间就隔着一步的距离,可那一步,他和她谁都不肯迈出。
他们就那么别着劲儿的冷战了四天,那四天里他一天比一天绝望,也一天比一天害怕。
他就像是为情所困的野兽,在那场爱情里找不到出路,可他又不甘心,他努力的找啊找啊,最好后找到了。
他想快一点把她娶回家,想让她成为他的妻子,受到法律保护,只要这样,她就是他的了,他就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的让她喜欢上他。
她答应了,她答应了爷爷生日的那天,陪他回北京。
他挺开心的。
真的挺开心的。
但是最后她还是骗了他。
她没来。
她爽约了。
他每天喝得烂醉,不接她电话,不回她短信,她过了好几天,才回了上海找他。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瞧瞧啊,她一句我想你,他能连夜赶去横店,可她呢?迟了好几天才回来。
其实她还不如不回来呢。
其实他也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那段时间,他不清楚他到底是在跟她较劲儿,还是跟自己较劲儿,他就跟疯魔了一样,就想知道她到底爱不爱他。
他越是在她身上找不到她爱他的影子,他就越是想要努力的去找。
他问她爱他吗?她说喜欢。
他最怕的答案出现了,他不甘心,冥冥之中上天像是安排好了一切,不早不晚,就在那个时候苏南南给他发消息了。
他就像是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他任性又努力的在她面前秀存在感。
他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那么淡定的,她说她喜欢他,他深夜要去见一个女人,她竟然那么无动于衷,她喜欢个屁。
他用最霸气的姿态摔门离开了家,只有他知道,站在门外的他心底有多怂有多慌。
都说,人在最无助最无力的时候,才会祈求上天。
那晚的他,在心底不知道对着上天默默地求了多少遍,让她出来吧,让她追出来吧。
她没有。
他可真是太没出息了,当时都那样了,他还在想着她会不会哭。
他找了个拙劣的借口,又回了家,她好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在看电视,唇角还挂着笑。
呵~
太讽刺了。
他看着她平静到如同一潭死水的模样,不知是气的还是绝望的,他很想撕了她这样的表情。
他说,陈兮,我们分手吧。
他说,分手吧,陈兮。
瞧瞧,他都说了这样的话,她眉眼还是那么平淡安静。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尊严扫地,面子尽碎,他觉得自己可笑极了,可笑到他自己都想笑自己。
他转身离开。
那一转身,就是五年。
在他看来,他始终觉得是她不要他的。
因为她比他干脆。
说分手的他,在门口守了整整一夜。
说喜欢的她,连个机会都没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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