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不禁瑟瑟,但还是鼓足了勇气叫了隋玉一声,隋母轻轻道:“玉儿,是爹娘啊…”
隋玉已经杀红了眼,早已不认识什么爹娘,见面前这两人不知死活地靠近他,便抬起手中的神脊,再次催动神力——
…他、他竟想弑亲!
隋母猛地瞪大了眼,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眼里含满泪水,还是隋父反应得快,径直拿出了那支赤玉九尾凤簪给他看。
只是凤簪刚拿出来,便发出耀眼的红光来,直直冲向隋玉。
隋玉微微一怔,被红光刺得眼睛疼,下意识想抬手挡住,可不知为何,却慢慢停住了,一点一点放下手,紧紧攥成拳头。
当红光击中眉心的一刹那,谁也没有看见,他眼尾有清浅的泪水滑落。
…俊美的男人轰然倒地。
溅起淡淡的尘埃。
…
小木屋。
苍白的男人蓦然睁开眼,眼中猩红不再,手中紧紧攥着那支凤簪,眼眶通红。
他不知道为什么师傅离开了他,更不明白为何会被师傅的凤簪击中。
按理说他可以躲开的,可是…哪怕他当时入了魔障,也依旧不忍心挥开师傅的东西。
他缓缓起身,环视四周…这小木屋,还是一年前的模样…师傅曾经说,这里是他们的小家。
可是他这个畜生做了什么?
他把师傅给亲手杀了。
师傅不在了,…师傅不在了!
男人仰头,硬是把眼泪逼回眼眶,眸中水光闪烁。
隋母说,他们把红狐葬在了小木屋旁,让这里的山水草木陪着她。
可是,她一个人,会不会孤单?
隋玉拒绝了隋父隋母另辟新家的要求,把他们送出了这里,还给了他们许多的银两。
隋父隋母见到他的最后一眼,就是他笑着对他们说,“爹娘…保重。”
他们苦命的儿啊!
从此以后,隋父隋母再也没见过自己的儿子。许是上天为了给他俩补偿,一年后,隋母竟又诞下一子。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小日子过得十分红火。
…而隋玉呢?
他就守在小木屋旁,守着师傅,怕她孤单,还常常在那堆小土堆旁陪她说话。
他发了疯的修炼,昼夜不停。他要完成师傅对他的期望,不让师傅失望。
夜,深了。
绝色诱|人的美人儿缓缓靠近他,忽然伸出纤纤玉手勾住他的脖子,香甜馥郁的气息肆无忌惮钻进他的鼻子,然后踮脚在他唇上浅浅印下一吻。
瞬间,唇瓣发烫。
隋玉猛地从床上惊醒,唇上仿佛还残留着美人儿香|艳蚀骨的亲吻。
仅仅是一吻,就足够让他不知所措了。他怔怔地呆坐着,忽然想起来梦中女子的面容…
不正是一年前他在莲花海遇见的那名女子吗…好像是…帝音神尊?
他眸光微闪,倏然唤出神脊来。
“无朽,你老实告诉我,一年前的女子,是不是我师傅?”
神脊本也在睡梦中,被骤然唤出来已是心情不悦,可听到这么一句,它瞬间就清醒了。
“…什、什么?!”
看它比自己还要不确定的样子,隋玉又迷惑了。
那女子给他的感觉与师傅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便是她是人,而师傅是只狐狸。
世上怎会有人与一只狐狸如此相似?
眼神,神态,乃至一些小动作,都是他师傅才有的。
他不信神脊看不出来。
这么想着,他直接握住神脊,狠狠用力,“…我要听实话。”
“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神脊委屈极了,“我的主人,怎么可能是一只臭狐狸呢,虽然她给我的感觉的确有点熟悉…”
“四年前,就是她带我找到了你。”隋玉语气平静,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冷冽,“…不是你的主人,她为何会感应到你的存在?”
“…这个,”神脊有些纠结,“可能你的师傅不是简单的凡人,她很厉害。”
其实不是神脊认不出沈浪就是神尊。
而是因为它是沈浪本体的一部分,感应的自然也是她的神体所在,可是她却被困在一只狐狸的身体里,神脊感应不出来也很正常。
隋玉定定看着它,确定它没有说谎骗他以后,连一丝希望也失去了。
师傅真的没了。
他呆呆坐着,没有理会乱飞的神脊,流着泪,直到黎明。
就是梦里的那一吻,让他脸红心跳。可是当他弄明白自己的心意时,她却已经不在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他趁着黎明的濛濛晨色,将所有心事摘了下来,全心全意修炼。
他不断告诉自己,他不是一个长情之人,他生性凉薄,从不为任何人驻足。
可是等他出门,再看到那堆小土丘后,所有自制便会顷刻间土崩瓦解。
“师傅…”
“你应该很恨我吧?”
数十年后。
他再一次踏出了小木屋。
外面的景色依旧,漂亮得像画一样。湖里的鱼儿时不时跳出水面——那是她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