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地点了点头,窦武微露喜色地对刘倏说道:“叔平见识不凡,所提之人定然也是不差。明日朝议,还请叔平再次提出便可。”
看着窦武的反应,刘倏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事情的发展,真的是如他所料啊。
窦武这人,还真的有些不一般的心思。
想到了刘宏,刘倏只希望,刘宏真的是不凡,莫要辜负了他的一番推举,莫让外戚再次得势,更莫让大汉再次陷入混乱之中。
得了刘倏推举的人选,窦武匆匆告辞,又匆匆进宫,准备将消息先告知给皇后窦妙,也好先做准备。
待送走了窦武,刘倏还站在院中,久久不动。
这时,刘倏之弟刘郃走了过来,看到兄长的样子,有些担心地问道:“兄长,可是有何大事发生了?”
一听到刘郃的声音,刘倏才回过神来。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如斯地步,他也该先做些安排了。
若不然,真的等到那些人朝他动手,连累到他的家人的话,只怕就来不及了。
可要是将他的妻子也一并送走,只怕会引起更大的怀疑。
他膝下没有子嗣,若是为了此事遭祸,那也就罢了。
可他们这一支,还有他的兄弟刘郃,万不可也被牵连进来。
想到了事后的可能危险,刘倏立即严肃地向刘郃命令道:“季承,你收拾包裹,明日便离开洛阳,返回河间国去。”
见刘郃还想反对,刘倏拍了拍刘郃的肩膀,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无论你听到了什么消息,都不要急着回洛阳,直到新帝召你,你再回来。切记!你万不可提前回来!”
留意到兄长这般急切又无奈的样子,刘郃心下更是不安。
兄长这般安排,显然出了什么危险的事情,想要将他先推开的。
皱着眉头,刘郃不由得问道:“兄长,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了?为何要小弟这般急着离开呢?兄长,若是有什么危险,小弟可不会当缩头乌龟,将危险都留给兄长。”
知道兄弟对自己的亲近与信任,刘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季承,我们这一脉,可就只剩下你我兄弟二人了。季承,你如今尚未成家,还很年轻,该需避那些人锋芒的时候,当是避一避的好。”
这下子,刘郃更是听出了问题的严重性。
只是,不待他开口反驳,刘倏立即就板下了脸,严肃地说道:“季承,你连兄长的话都不听了?这次,也不一定就会有危险,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季承,我这便让人替你收拾行囊,你明日一早便离开。”
意识到了事情似乎超出了可控范围,连兄长都是这般严肃,刘郃慑于兄长的威望,不得不点头应了下来。
或许,事情并没有他所想的那般艰难吧。
刘郃不得不在心里暗暗自我安慰着。
次日早朝之时,遵祖制,皇后窦妙被正式尊为太后,暂代临朝之责。
窦妙虽然贵为太后,位高权重,可终究是个女流之辈,让她处理繁杂的朝廷大事,着实为难。
不得已,窦妙只好请她的父亲窦武相助,并依仗那些中常侍,才算是暂时稳定住了朝堂的局面。
首要的一个大问题,便是新帝的人选。
这下子,各方势力开始极力推举对自己有利的人选了。
其中,更是有人提及到了渤海王刘悝。
即便是有过谋逆的前科,可刘悝与陛下的关系最近,弟承兄位,也不是没有过。
如果由刘悝来继位,也不是完全说不通。
却奈何,那个被诬谋逆的罪名,便是刘悝最大的障碍,让他遭到了大部分人的反对。
当然,这里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对于这些老油条而言,一个成年,有手段的新帝,怎比得了一个能够控制住的新帝来的让人舒服呢?
瞧着诸位大臣各样的嘴脸,刘倏在心中默默地叹气。
最终,经过一番扯皮,定下的继位人选,乃是解渎亭侯刘宏。
这算是几方势力寻到平衡的一个合适人选了。
因此事,推举了刘宏的刘倏,被擢升为光禄大夫,并由刘倏持符节,与奉车都尉曹节一起,率领左右羽林军前往河间解渎亭,迎接刘宏来洛阳继位。
此事定下后,朝廷除了办理先帝后事,还有新帝登基等诸多事情,这年是过不好了。
同时,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窦妙,掌握了大权后,首要之事,便是找后宫的那些女人去算算总账。
忍了这么多年,她不想再忍了。
散朝之后,到了安放刘志灵枢的前殿,看着那些后宫女人都哭得几欲昏厥,窦妙却一直冷眼旁观。
她对刘志的恨意,可不比对这些女人的少。
说到底,她也是被刘志给糊弄欺骗了,不过就是当了个傀儡皇后罢了。
除了皇后这个名分,她什么都没有。
才多长的时间啊,愣是将她一个妙龄女子,给生生地熬成了一个妒妇怨妇。
如不是在先前将刘唯给弄走,只怕她的皇后之位会更加的不稳。
在最后的关头,刘志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为了刘唯,难保刘志不会废了她这个皇后,将田圣给扶持上去。
好在,一切都按着她的计划在进展,如今的她,算是熬出头来了。
没了刘唯,定下了解渎亭侯刘宏来继位,这才是对她,对窦家最为有利的。
只要她与父亲一起拿捏住新帝,害怕窦家得不到更大的好处?
而且,即便是第一次临朝,但是真正掌控权势的感觉,到底还是让窦妙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以前那种处处被刘志压制住,毫无指望的日子,她已经过够了。
想想宣太后芈月,窦妙的心在暗暗兴奋着。
既然刘志无情,她又何必去顾念那一些?
掌握了权势,还有谁人敢来说三道四?
至于刘志,死都死了,她可是不怕。
给窦家谋取更多的利益,自己再依靠那些中常侍掌控住权势,今后的日子,都是她自己说了算的。
盯着刘志的灵柩,窦妙的双眼眯了眯。
死了,她窦妙可不会再为了个死人去在乎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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