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藏獒放出来,无论金良什么时候发现她把金酉拐跑了,好歹能给他添些乱拖延点时间。
佣人进别墅有专用通道,等到明天没人发现就更好,明天那个小婊砸来,让这些大家伙去迎接。
夜里的路本就深一脚浅一脚,孔心和金酉狂奔了一会儿,确保身后连犬吠声音都听不到,这才放缓脚步。
结果她的速度减了,金酉的速度没减,两人手还拉着,这么一抻一扯,赶巧儿孔心的脚底拌上了蒿草,朝前一扑,谁也没能幸免,一道滚倒在地。
好在身后都背着包,只在地上滚了半圈,两人就叠一块儿定住了。
今天是几月几号,孔心没有刻意去注意,但是今晚的月亮圆了大半,月光还是很清亮的。
孔心气喘吁吁,近距离对上金酉的视线,动作一滞,黑暗中金酉的双眼,比今夜的月光还要清亮。
孔心从来没有在他眼中看到过情绪,一度让她怀疑,金酉不只是行为有问题,心理也有问题。
属于一个正常20岁男孩子的眼睛,喜怒哀乐,正该是艳烈鲜明。
而金酉的眼中,永远如同一汪死水,直至此刻,才终于让孔心窥见了这一丝一毫的波动,这环境下猝不及防的撞进眼底,亮的渗人。
“夜猫子似的”孔心伸手拨了一下金酉的睫毛,转身坐起来,将他也拉起来。
“跑得痛快吗”金酉喘的挺厉害的,孔心也喘得急促,金酉是几乎没有这么激烈的运动过,而孔心则是因为原女主的身体太过孱弱,她这个模拟高仿的,也跟着不怎么坚强。
幸好模拟只模拟一个皮囊,不会真的将内在的疾病什么的复制过来,要不然她上哪说理去
两人在地上对着喘了一会儿,耳边稀稀落落的虫鸣,树叶伴着威风摩拳擦掌,听再金酉的耳朵里,一切都那么新奇。
恢复的差不多,孔心重新站起来,朝着金酉伸手。
“起来,咱们还要走好远呢。”
金酉被孔心拉起来,这次两人都没有着急,虽然走的也不慢,但没有再跑了。
从别墅区的后面到大路,孔心看了一下时间,足足用了四十多分钟。
四周非常安静,她猜想金良现在还睡得香甜,没有人发现,她已经把金酉给拐出来了。
别墅区本身有些偏,就算上了大路,这个时间也没有车辆往来。
不过路总算是好走了一些,孔心拉着金酉,两人的脚步开始迟缓,慢腾腾的在路上走着。
月光照在两人的身上,在公路映出两个修长模糊的影子,金酉一边走一边看,脚步越来越小,到最后干脆孔心不拉着他就不走了。
“小祖宗,兔老爷,咱们得快一点,别耍赖好不好”
孔心在前面背着个包,马尾辫儿在头顶,颠来颠去,地上影子上的辫子也跟着晃来晃去。
夜色静谧的吓人,到这一会儿,连虫鸣声都没有了,风似乎也小了很多,连树叶的沙沙声都轻不可闻。
依仗着两人一个傻一个虎,在这路上牵着手慢吞吞的走,竟没有觉得害怕。
金酉虽说是不胖,在他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来说也有些过于清瘦。但他到底也是高了孔心一个头的男孩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孔心拽了他好一会儿,实在是拽不动,站定之后瞪着他,金酉也侧头看着她,两人在黑暗中,不知瞪出什么来了,总之孔心照着金酉的屁股抽了一巴掌,在黑夜中抽出了回音,“你还想不想采蘑菇了”
金酉没有说话,实际上从孔心穿越过来开始,金酉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孔心一度以为他是哑巴,但有一次做梦的时候,他含糊的说了一句,“别打”,孔心才知道,他不是不会说,只是不说。
“你再不走,我把你扔在这喂大灰狼了哦,”
孔心又威胁了一句,过了一会儿,两人重新慢腾腾的走了起来。
明明是偷着跑出来的,但他俩属实没有一点会被发现,会被抓回去惶恐姿态。
从大路走到最近的车辆通行的街道,足足用了两个多小时。
两人走的筋疲力尽,撕心裂肺,在街道边上蹲了好久,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总算打上了出租车。
金酉是坐过车的,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上车之后,他就凑近了孔心,孔心极自然的抓住他的手,两人依偎在后座上。
“去火车站。”孔心说完之后,打了一个哈欠,闭眼靠在了金酉的肩膀上,金酉也将头枕在了孔心的头上。
走了那么老远,两人已经都累得不行了,那司机出早班,可能是也困的够呛,想要跟俩人搭个话精神精神。
见孔心闭上了眼睛,自然就跟金酉搭话。
“你们两个这是去徒步了吗现在的年轻人呀,整天都在家里面窝着,这是个好习惯呀”
司机是看着后视镜说话,金酉侧头枕在孔心的头上,有些潮湿的卷发,搭在额头和鼻梁上。
他长得特别像个娃娃,眉眼精致,垂着眼睛,睫毛也老长,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两眼,发现他一丁点反应都没给,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呵呵呵呵,你们刚才那个方向是别墅区,你们两个胆子真大,昨天是进了保护区吗”
司机边说边用眼睛溜着金酉,“小伙子,保护区里面据说有野生动物,我有个老哥们,也喜欢徒步,那地方不是说不能进吗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司机的声调提高了,还专门叫了小伙子,这一次金酉倒不是一丁点反应没有,他慢慢抬起头,在后视镜里和司机对上视线。
然后就那么对着,用他那一潭死水一样的眼睛。
把司机生生给看的后脊骨寒毛都起来了,倒是真的精神了起来。
孔心她迷迷糊糊的睡着,火车站到的时候,司机将她叫醒,付了车钱之后,她就拉着金酉下了车。
金酉虽然不出家门,但他的证件一应俱全,连护照都有,所有他应该有的东西,即便是没有用,金良也都会为他一一准备。
这可就方便了孔心,她先在火车站附近的at机里取了钱,用两人的身份证买了两张火车票,带着金酉进了候车大厅,然后找了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人加上微信,并且给他转了几百块钱。
“身份证你拿着,下个站点,你往哪儿去就买去哪儿的车票,买完之后微信上跟我说,我再给你转500,身份证直接扔了就行。”
小伙子一开始戒备心挺重,但孔心先转了钱,戒备心又不重,身份证确定没有问题,毕竟有问题也买不了火车票。
所以他就答应下来,拿着孔心和金酉的身份证,上了火车。
孔心则是带着金酉,一出门口,就将原主一直用的手机给扔了,金酉的手机也扔了。
然后又打了出租车,拉着金酉上车之后,直接对司机说道。
“去最大的农贸市场。”
打表计价,这个司机很沉默,大清早的,虽然也有瞌睡,但看着还挺精神。
他的前面放着煎饼果子,新鲜出炉还冒着热气,看样子应该是没来得及吃。
气味挺香,悠悠的朝人鼻子里钻,两人折腾了一晚上,什么东西都带了唯独没带吃的,她刚才也没想着买,主要是她还不饿,没想起来。
孔心侧头看了金酉一眼,碰了碰他的胳膊,问道:“你饿了吗”
金酉看了孔心一眼,舔了一下嘴唇,迟疑的点了下头。
舔个嘴唇,这动作太过寻常了,但是金酉做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尤其的引人智障。
可能是这几天养成的狗鸡操蛋的习惯,孔心顺嘴凑过去的时候,脑子都没转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