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冲惊愕非常,野兽难驯,更何况是此两种介乎于妖兽与凶兽之间的怪物,两国兵将究竟如何将之驯化成兽骑的?
若是此两支劲旅自一开始便投入到西北战场,恐怕不论是安西还是北庭,都早已被攻破无疑。
在安西城都护府大厅中,一桌珍馐酒宴备齐,舞女献舞,乐师奏乐,推杯换盏。
此刻落座的算上之前的四名元帅,一共十位之多,而其中尤以上座两人最为尊贵。
二者皆身着明黄裘衣,一者龙精虎猛,一者略显阴鸷,虽样貌不过三十,但其余八位老成元帅却对其毕恭毕敬。
“毗卢,你此番受命攻取北庭都护府,居然使得二十万大军尸骨无存,你好大的本事!”
前者抱臂寒声问道。
“这...,启禀十二王子,非是卑将指挥失当,而实在是奉军中有高人捣鬼。
那人居然引动百万虫潮将我军淹没,卑将也是险死还生,此事有西勒元帅与箫灵道友亲眼所见那。”
“哼,西勒,果真如此?”另一位阴鸷青年冷笑问道。
“启禀七王子,确然如此,卑将与毗卢元帅此番真是频遭厄运。
不过好在,箫灵道友与蛛灵道友大力相助下,那大奉朝捣乱小子已被擒获,而今应已被蛛灵道友吸成人干了也说不定。”
“哦?罢了,此事回国后由父王定夺。”
“呵,庞吉老弟,你不在贵国王都声色犬马,怎想到率领虎雕飞骑军前来这大奉西漠的?
难道说是在贵国众王子中受到排挤,故而赶来争功?”
“哼,小王只是偶有闲暇,前来此地以大奉朝兵士血肉饲养虎雕,却不知昌赞兄所为何来?
莫不是贵国牦象铁骑改吃荤腥了?”
“哈哈,我国牦象虽不食肉,却喜饮人血,心头热血才是人体精华所在,大奉西漠只是我牦象铁骑军的牧场罢了。”
八位元帅望着两国王子针锋相对,只得接连举杯赔笑。
疏勒与卑陆一南一北,均是内陆游牧强国,只不过被大奉朝领土相隔,故而都争相谋夺这块诱人肥肉。
表面上是联手火中取栗,实则更是一对难解难分的生死对手,而两国王子众多,这十二王子与七王子却是其中的储君有力角逐者。
此番进攻大奉边境,连他们也没想到,大王竟会派遣其各自统领本国精锐兽骑前来助战。
不过如此一来,两国大军胜算愈大,说不定能够长驱直入,占领大奉朝西部半壁江山也说不定。
“庞吉,不若我二人打个赌如何?”
“哦?难得昌赞兄如此兴致盎然,小王愿意奉陪,不知如何赌法?”
后者轻笑一声提起一丝兴趣。
“呵呵,明日我二人便各率兽骑军奔赴北庭府,就赌我二人谁能率先攻下大都护府如何?”
“哼,这又有何难,我虎雕精锐天威所至,大奉守军还不望风而逃。
再者说,北庭东西皆有高山,你牦象铁骑须绕道以北,而我虎雕飞骑却可轻易越过,率先攻入大都护府简直如探囊取物。”
“嘿嘿,你虎雕军速度确实奇快无比,远非我牦象重骑可比,这点本王承认。
但本王所言攻下大都护府,却远非如此简单,而是要在攻下此府之后,将之夷为平地,一砖一瓦都不可留下。”
“嗯?”阴鸷男子双目微眯,若要破坏建筑广阔的大都护府砖瓦不剩,就必得落地攻击。
甚至将之彻底轰碎,这却是对卑陆过牦象重骑有利许多。
“赌注呢?”
“哈哈,金银珠宝、美女宝剑,对你我二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谁若是认输,那便举办会宴,邀约两国众王子,而后当众宣布,承认不是对方敌手,甘拜下风,行拜服礼。
如何,你可敢否?”
后者暗自咬牙切齿,早听闻这莽汉虽生得五大三粗,却擅使阴谋诡计,果然难以对付。
一旦在诸王子宴会上公然认怂行礼,那以后便在国中抬不起头来,甚至失去竞争王位的机会也未可知。
即便能登上王位,也会经常被对方拿来此事作为笑柄,此计不可谓不奸诈!
“好,倒算公平,本王应了。”
前者却是没料到其会如此爽快答应,嘿嘿冷笑心中盘算。
...
北庭都护府,大都护府正厅。
荀将军与雷万山坐于上首,余者诸将对坐厅中,相互寒暄。
“什么,雷大都护,韩将军已然陨落?这怎么可能!”
方才聊了没两句,雷万山提到韩冲入得敌营刺探,生死未卜之事,荀将军猛地起身,神色愤然,冷飞尘亦是心中大痛。
“绝不可能,韩将军法体双修,有勇有谋机智过人,前去刺探敌营而已,又怎会陨落?”
“这个,雷某也不愿相信,但事实如此,韩将军与雷某约定,若是探得敌军粮草水源所藏之地,便会放出图腾。
但是眼看敌营正中闪烁白光金霞,并传来大吼声,却迟迟没有图腾放出,而韩将军也未归来,想来应是九死一生了。”
雷万山甲胄血迹斑斑,更有多处箭伤,哀伤叹道。
余者数将也俱都喟然,他们虽与韩冲相识不过数个时辰,然却对他的英勇果敢却烙刻于心,永远难以磨灭。
荀康与冷飞尘怔怔坐下,双拳紧握半晌无言,噩耗传来,依然是难以置信。
“荀将军,而今敌军攻下安西,已雄踞西北,不日便会出军朝北庭侵来,我等应该早做打算才是。”
“嗯,雷大都护所言甚是,然我等斩妖营不通军政,此地军权便移交雷大都护了,我等将全力辅佐配合。”
便在此时,一名校尉入厅禀奏。
“报!左威卫大军前哨来报,援军已抵达正东百里。”
“哦?援军到了!
这下好了,千盼万盼,终于把他们盼来了,援军一到,北庭之局或将稳固。”
荀将军如释重负,厅中众将无不精神一松。
百里的距离对于骑兵前锋来说,只小半日即过,荀、雷二将赶赴东城楼眺望。
午时,浩浩荡荡的旌旗长军始现视野之内。
“咦,荀兄,那军旗似乎有异,头旗居然乃是明黄金色!”
“是啊,此等军旗出现军前,难道说,是有皇族亲自领军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