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天(1 / 1)

今晚的夜色显得有些羞赧,似蒙着一层若有似无的雾霭,清冷稀薄,湿漉漉的一片。

而这个时候,池砚还在帮秦时喻写检讨,其实之前已经写过两个开头了,但可能是因为当池砚霸总当惯了,写的检讨都有一股浓浓的“我给你一百万这事咱们就摆平了”的风格,在秦时喻无数遍“太浮夸了”的讨伐声之后,无奈之下,两人还是打开了某度,依葫芦画瓢,换汤不换药地搞出了一份检讨。

硬生生地把八百字写出了八千字的感觉。

秦时喻窝在池砚腿上,抱着他的脖子,用下巴抵着池砚的肩膀,低低喃道,

“其实我觉得,让你折腾一番的这段时间里,说不定我早就已经写完一篇了。”

池砚:...

他老婆还真是把马后炮的精髓拿捏得死死的。

池砚挠挠她的头,狭长的眼微弯,吐息缓缓,

“累了就先去洗澡睡觉?”

秦时喻半仰起脸,眼神一直顺着他的喉结蔓延到他的双眼,四目相对,两处都像是裹着暗潮。

汹涌而来。

秦时喻的笑容里透着几分娇俏,随即从他的腿上一跃而下,语气轻快,

“那我可就真走咯?”

然后她就转过头,像只小猫一样,步调慵懒缓慢,玲珑的曲线被睡衣勾勒而出,窈窕动人。她穿着一身藕粉色的吊带睡衣,摇曳在灯光下,像是被镀上了一层光釉。

而她后颈下方,有一道很明显的红痕。

池砚盯着那处,眸光欲渐幽深。

那是他刚刚的杰作。

而她居然这么爽快地就先走了,没有搂着他撒娇说“辛苦你了老公”,也没有附赠一个亲吻大礼包。

池砚不怀好意地笑笑,心想,

看来光是这一处,好像还不太够。

池砚抄直播守则抄到第二大点的时候,身边突然多了把椅子。

桌上还多了碗酒酿圆子。

那碗酒酿圆子汤底剔透,一颗颗小圆子饱满晶莹,鼻腔里也弥漫着一丝丝夹杂着酒气的甜香。

而抬头,看见的是比这碗酒酿圆子更加可人的秦时喻。

秦时喻拉开椅子坐下,然后把那碗小圆子推到他旁边,托着腮看着他。

“饿了没,把这碗吃了吧。”

见池砚的眼神停留在那碗小圆子上,秦时喻还特意解释了一番,

“快吃啊,妈说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多醪糟少糖,小圆子必须是尚林轩现做的,芝麻花生馅儿各一半。”

“喏,我按你的标准做了,你快尝尝。”

池砚目光微动,伸手拿过勺子,轻轻地搅动着那碗酒酿圆子,碗里翻起一个个小漩涡,卷着颗枸杞,打了个转儿。

池砚舀起一个,先是给秦时喻喂了一个,才又舀起一个放入自己嘴里,轻轻一咬,唇齿间甜香四溢。

末了还有点米酒的清香。

池砚细细品尝着,熟悉的味道激起了许多回忆。

他放下勺子,把秦时喻轻轻地揽在怀里,下巴蹭蹭她的额头,语意温柔,

“那她有没有跟你讲,我很少这么挑,就吃的方面,只对酒酿圆子这样...”

秦时喻迷茫地摇摇头。

池砚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气息徐徐,温柔地包裹住她。

“没跟你说也没关系。”

“我只是想说,其实对你,我也是这样的。”

“其实要认真地说起来的话,我真不算挑剔的,可是遇上自己珍视的,便就认定了,哪怕是其中某一个要素错乱了都不行。”

“当然,我不是拿你和酒酿圆子比,这么多年了都没怎么吃过了,我依旧活的好好的。可是你,我一天见不到你,都很难受。”

心里像是万蚁啃噬一般的难受。

他们的开始,可能都是双方权衡了利弊之后的选择。

而现在,对于池砚来说,这是想要与她年复一年,共度四季,踏遍山野万里的决定。

最重要也是最坚定的决定。

秦时喻的眼神晃了晃。

显然像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真挚又深情地对她讲出这番话来。

秦时喻从他的胳膊下面绕进去,钻进他的怀里,贴在胸前听到鲜活而有力的心跳声。

然后轻缓地开口。

“其实,我让你写检讨和抄守则了,也不是因为我懒,或者说不仅仅是因为我懒,只是...”

秦时喻说到这儿的时候稍微顿了一下,表情也羞赧起来,像是想说但是又有点难为情。

池砚温柔地拍拍她的脑袋,将她的手包在自己手里,虽然没有说一个字,但是秦时喻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

是让自己不要有所顾虑。

她这才放下心来,慢慢地,将自己尘封已久的心事表达出来。

“就是吧,以前读书的时候,班里就有男生帮女生写检讨,辅导作业什么的,然后女生就在旁边陪着他,夏天的时候两人就一起吃个西瓜啊或者吃一碗冰粉啊什么的。”

“就感觉...特别美好。”

“以前,那些我没体验过,可是现在...我都拥有了。”

“谢谢你。”

“老公。”

秦时喻今天的这一声,不同于以往的每一声,过去的她可能是演出来的,戏谑的,无奈的,有求于他的。

只有今天这一声,是热烈的,真挚的,又裹挟着一丝羞涩,在他耳边怦然炸开。

撩惹无比。

让池砚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今晚竟然是秦时喻先主动的。

她单手勾住池砚的脖颈,眼底早已是一片潋滟,另一只手微挑着他的纽扣,并不急着解开,指腹摩挲着他的纽扣。

那纽扣凉是凉了点,但是能感觉出来它的做工精良繁复,质地上乘。

要是被她扯坏了,那就有点可惜了...

头顶的灯光摇摇欲歇,秦时喻的那点小心思在这旖旎的氛围下虚张声势。

她勾头,伏在池砚的耳边,低声喃喃,

“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吻我,别浪费了这氛围。”

池砚早就被她抓挠得心痒痒的,此时更是禁不住她的挑拨,扣着她的后脑勺,

反客为主。

又是一个暗潮汹涌的夜晚。

秦时喻的记忆被这一晚上的冲击,好像破了个口子,就只记得,她头顶的吊灯一直在晃,几欲下坠,她的双眼也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逐渐模糊,还有时不时低溢出的呜声,以及千军万马冲破防线时,全身而过,一直麻到头顶的紧绷感。

他像是赠予了她一场盛大的海啸,她却没有躲,只是淡然地闭上了眼睛。

她像是被裹进了渡边淳一的世界,到达极限,千钧一发。

隔一会儿又像在向莎士比亚祈祷,渴求他能把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至死不渝分给她一点。

只一点就好。

可是清醒之后,她还是知足的。

她不会是朱丽叶,池砚也不会是罗密欧,他们只能是他们自己。

经典固然是经典,而他们之间的故事,只能靠他们自己创造。

除此之外,秦时喻还清楚地记得——

结束之后,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枚戒指,她透过微弱的光辨别出,那就是他们的婚戒。

两人回家后不久,专人就把保养过的戒指送上门来了。

池砚把戒指先搁在枕头下,然后又借着点光,留恋地摩挲了一遍她手上那枚戒指的形状,接着,他指尖轻轻一勾,将她的婚戒带了下了,滑落在了自己的掌心。

他把秦时喻扶了起来,让她靠着床头坐着,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头一缕被汗洇湿的头发,将她的右手郑重地放在自己的掌心,抬起

她的无名指,轻勾着那枚戒指,让它再次滑落到秦时喻的指根处。

整个过程,他都是沉默的,却是无声胜有声,蓬勃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已经是最好的表白了。

末了,他牵起她的手,轻柔地吻了吻她的戒指,然后从枕头下面拿出属于他的那一枚,放在了秦时喻的掌心里。

“该你了。”

那枚戒指静静地躺在秦时喻的掌心里,脱离了池砚的体温,有些冰凉。

秦时喻两个手指捏住那枚戒指,重复了一遍池砚刚刚的动作,同样认真,同样郑重,小心又炽烈。

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池砚勾头摩挲着她刚刚为自己戴上的那枚戒指,缓缓低语着,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你这样做吗?”

“因为你直播的时候,把戒指戴到了我左手的无名指上,那个时候的我好高兴好高兴,因为我知道,那是你下意识的动作,是你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份,已经从心里认可了我们俩的关系对不对?”

“我刚刚就想,我们一定要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不耽搁你忙的时间,等你忙完了办,好不好?”

秦时喻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点了头。

后来池砚抱着她去洗了澡,还没把人送回到被窝里,她就窝在自己臂弯里睡着了。

而池砚却一夜未睡。

也不知道这是第几个这样的夜晚,她在旁边睡得香甜,他却被各种的思绪勾绕,缠得他难以入眠。

黑夜中,他暗暗做了一个,可能别人都会觉得他是疯了的决定。

都说深夜人容易冲动,可是他知道,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后悔。

最新小说: 神级狂婿岳风柳萱 岳风柳萱 开苞小丫头 七口棺材 神医 借精生子艳福享 诺筱颖傅夜沉 罪爱盲人 赘婿当道岳风柳萱 虎婿杨潇唐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