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流叙和顾念瑜准备离开之时,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他忽然顿住脚步,眼神有些细微的变化。
刚才他没有看错那个身影。
见他忽然停下,顾念瑜感觉到他的眼神变化,不解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们走吧。”
离开之时,赵流叙看向身后,与暗处的白之交换了一个眼神,主仆俩多年的默契让白之懂得他想做什么,悄然离去。
看见他的身影消失,赵流叙安心和顾念瑜离开。
来到望江楼,小二领着他们上楼,来到红莺来的包房。
“二位,里面请。”
他们走进去,红莺在此等候许久,笑着为他们看茶:“坐吧,二位。”
顾念瑜心急,只想知道她和司方觉是什么关系。
她坐下,问道:“不必如此客套了,直接就说你和司方觉的故事吧,我们都很想知道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一个青楼女子一个朝中官员,这其中究竟还暗含着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阴谋算计在里面。
听到他们说起自己和司方觉,红莺忽然大笑起来:“你们竟然以为我能和司方觉扯上什么关系?其实并不然,我要讲的是杜家二少杜若茗。”
杜家?看来这个杜家隐藏着很深的秘密啊。
“我和杜家二少,也不怕你们笑话,其实他是包了我的。”在南风馆那样的地方生存,这样的事也不少了,杜若茗又疯流成行,在南风馆包个人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现代人的顾念瑜第一次听到,差点儿被自己口水噎到,有些震惊但是也对这个时代迫不得已的女子保留一丝同情。
红莺在风流场上混迹多年,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了,她坦然地说起这件事:“其实你别看杜若茗平时看着精明,其实啊他一喝醉了那嘴根本就藏不住秘密。”
作为他的枕边人,她最了解他,也最能得知杜家暗藏着的事。
顾念瑜被她说的话吸引,全神贯注,不敢遗漏哪些细节。
“那次杜若茗酒后和我说起过,说江州有人来调查杜家,但他没和我说起杜家做了什么事惹来了江州的审查。但杜家家大业大,就算是事也可以用钱摆平,我当时只是一个为了生存而活下去的人,哪里在意杜家的死活,我在意的是我们家的清白名声,我想为我的父母推案!”
说起她的家事,红莺顿时红了眼,这件事在她心里已经烙下了一辈子的烙印,每每提及总感觉心里的刺痛感。
顾念瑜心疼眼前这个女子,明明年纪不大,却是在这世上经历了许多苦。
她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她,当红莺看到这一方手帕时笑了笑,推搡了回去:“不用了,红莺自知命贱,用不起这等好手帕。”
漂浮多年,她早已将自己的自尊自重先踩在了脚底下,顾念瑜坚持将手帕放在她手里。
“继续说吧。”
红莺拿着手帕擦拭去泪珠,定了定神,说道:“我希望等江州的人来了之后我可以诉说我的冤情,可是那人始终都没有来,汴城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我还纳闷,结果……”
那日晚上,杜若茗歇在她的房中,两人缠绵过后红莺睡不着,半夜起身收拾地上的狼藉。
她拿起杜若茗的衣裳时,一包东西就这样掉了下来。
红莺警惕地看了床榻上的人,睡得正死,她拿起那包东西打开一看,发现是一堆药粉。
她凑近闻了闻,是一个很熟悉的味道。
“那是那日春日宴上害我父亲的那种毒。”那种味道是她今生记忆里都不会消散的。
红莺当时就手抖了,惊愕地看向杜若茗。
“拿这包药粉能干什么?他还能自己吃了吗?”红莺冷笑道。
在看到那包毒药后她就知道杜若茗肯定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她隐约觉得是不是关于江州那个人。
“所以当时我回过神之后我就起了想要用那包毒药杀死他的念头。”反正杜若茗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死的时候拉上个垫背的也好。
但是在她付诸行动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天亮的时候了,她拿来一杯茶水,准备将毒药撒进去。
就在这时,老鸨来敲门了。
她做坏事一时心虚,听到敲门声吓得药粉都撒了一地。
还好当时的敲门声没有吵醒杜若茗,否则在她还没杀死他之前她就已经死在他手里了。
事后,红莺打扫了现场,可是她用掉了那包药粉,那杜若茗会不会察觉到是她拿了呢?
待他醒过来,红莺主动跟他坦白,并且还躺在他怀里,委屈地讲述道:“若茗,我刚才起来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把你的一包东西给撒了,你不会怪我吧?”
当时杜若茗听到她碰了自己东西,当即从床上跳起来去查看,发现那包药粉不见。
“他其实也没说什么,甚至也没责怪我。”红莺对于这种情况其实是摸不着头脑的。
为什么杜若茗那么在意却又不肯责怪她呢?
“后来呢?”顾念瑜听故事听的很上头,兴致勃勃地要下文。
赵流叙在旁边拉了拉她的衣角,咳嗽几声提醒她别那么没规矩。
红莺勾嘴一笑,继续说道:“之后,杜若茗就找了南风馆里的新花魁。”
杜若茗的变心当她感到很意外,甚至无解这种变化,当她看到他怀中抱着的人不是自己时,她忍不住询问。
“公子,是红莺有做的不够好的地方吗?近日你来南风馆都不点我了。”她靠在他的怀中撒娇。
但是他却将她推开了。
“红莺,本公子还是很疼惜你的,只不过嘛我现在更爱新口味,下次本公子来一定点你。”他敷衍她。
红莺自知他这是想甩了自己,她心里怀疑是和那次药粉之事有关,但不能直接问出口,一问便坐实了她接近他是有目的的。
她也没有做过多的纠缠,甚至那个新花魁因为得到了他的宠爱,对红莺倒是处处挑剔了起来,时常与她作对。
她的任性野蛮在红莺这根本就不奏效,甚至都不曾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