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好生机警。”
一道声音响起,很快,一个男子出现,对赵流叙恭敬行礼。
此人竟是府尹梁祈。
赵流叙的眸子暗了暗,并未否认:“梁大人才是最机警的,竟然能发现到我的身份。不过这件事还请梁大人保密,我暂且还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现在朝堂上的局势,并不是他反击的合适时机。
万万不能打草惊蛇。
一步错步步错,或许会满盘皆输。
梁祈自然是不会做出有害于他的事,在太子和赵流叙亮着之中,他是有站位的。
“王爷放心,下官明白。下官在听说京中变动之后,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并没有能助王爷一臂之力,在府衙的时候还以为认错了人,如今见到王爷一切安好,下官也就放心了。”
这番话叫赵流叙的眼神缓和了些。
“梁大人不必挂念,有些事,就算是早知道了,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毕竟那人,如今可算是只手遮天。”
“梁大人如今安然无恙,也着实叫本王心中欣喜。”
只不过当初在看见梁祈的时候,他也是十分惊讶的。毕竟像是梁祈这样的人物,哪怕是上了年岁,也不至于来到这样的小地方屈尊。
当初太子狼子野心,残害手足。
如今还是叫赵流叙有些忌惮的对手。
不过这种藏在暗处的局面,不会是永久的局面。
对自己的陷害和所做的一切,有朝一日,赵流叙都会还回去,丝毫不会心慈手软。
梁祈点头,“下官也看得出,王爷您迟早都有翻身之日,这些不过是暂且的蛰伏罢了。”
从赵流叙如今自在的状态就能看得出。
无论别人在外面说什么,议论什么,王爷没有任何性命之忧,仿佛寻常人一般,这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这已经是一般人梦寐以求的了。
只是对于赵流叙来说,这自然不会是他驻足的地方。
梁祈心里一切都清楚明白,不过也知道自己什么该过问,什么不该过问,眼下,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
两个人在巷子的角落略加交谈,气氛已经变得轻松了许多。
梁祈还把自己确定就是赵流叙的原因说明白,“其实本来下官也不能全然肯定,全天下也会有相似的人,直到在调查南风馆之案的时候,瞧见了您身边的亲信白之,这才能够确信。”
白之跟了赵流叙许久。
不是白之这些人,赵流叙估计也早就成了孤魂野鬼。
梁祈的心内感叹,又想到如今赵流叙和顾家的发展。
“下官实属是没想到,王爷竟然会藏身于此,还与那顾家的小姐定了亲。”觉得世事难料,也为眼前的场景兴味,“不过那顾家的小姐也着实有趣,与王爷您真真是相配。下官还从未见过如此聪慧冷静又理智的女子。”
是真的很欣赏这位顾家的小姐,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能够叫王爷也有常人的情绪。
相配一词。
大大取悦了赵流叙。
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但越多人的认可,就越让他有种窃喜的感受。
想到昨晚某人傻乎乎的样子,昨晚恨得牙痒,此刻,又觉得她可爱极了。
现在这个时候,顾念喻恐怕想起了什么,肯定会在抓狂,尴尬到恨不得挖一个洞钻进去才好。
光是想想那一幕,他就觉得好玩儿极了,嘴角露出了笑容。
“是,这位顾家小姐,的确是个有趣的人物,本王喜欢的很。”在梁祈面前不遮掩什么,是有几分的喜欢。还觉得只是几分招猫逗狗般的喜欢。
殊不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谁都看得出,自家主子对这位顾小姐已然不一般了。
也都知道,是顾小姐先脱胎换骨,才影响了赵流叙。
脱胎换骨。
虽然连赵流叙也想不通其中的关窍,但调查不出任何的异样,只能觉得是她被逼到了绝路。
人一旦被逼到绝路,做出什么来都是可以理解的。
兔子急了还会跳墙。
梁祈还有些料想不到。
也感叹这是一段奇妙的缘分。
在躲避凶杀的途中,竟然也能遇到人生中的所爱。
“梁大人,有一点我也是着实没想到,像您这样有才华有包袱的人,竟然愿意在这样的小地方当一个小小的府衙。”
“王爷过誉了,”梁祈谦逊平和,“其实下官胸无大志,只希望在国泰民安之下,找个地方养养老罢了。”
他的人生真的没有太高的追求,够吃够用,晚年平和安康足矣。
只是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小地方,也能发现一个惊天的命案。
死者被隐藏得如此秘密不说,还牵扯到许多不能招惹,不能多接触的事情。
当真是叫梁祈十分头疼。
头疼,还惊讶万分的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
就这件事,俩人的话题放在重点之上,“最近下官还在镇子上发现常有陌生面孔出现,怕是来意不善,恐怕与此案大有牵连,这件案子,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棘手复杂的多,王爷,既然您如今在这里,还要仰托您多加帮手。”
赵流叙早就与这件案子有了关系。
梨园是他们发现的。
不用梁祈说,他也不会置之不理。
想到在首饰店里遇到的人,赵流叙眉头蹙起,态度端正肃穆,“梁大人,此案一定要加快速度解决,这件案子着实是不简单,不管是动用些什么手段,都要以破案为重!”
梁祈也是面色一肃,“下官定当不负职责。”
“这件事情,我和夫人本来就牵扯在其中,定然会好好的配合。能协助的部分,本王也定会协助。梁大人只管去查办。”
“下官明白。”
在梁祈面前露了身份,虽知道他是个忠厚可靠的官员,但赵流叙还是再三的叮嘱,“我的身份,你切莫在任何人的面前提起,特别是我夫人的面前,我还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免得她心慌乱想。”
其实顾念喻之前就能猜得出了。
虽说与她的猜想没有什么出入,但赵流叙不愿叫她牵扯进来。
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在意人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