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流叙看她一眼,他这都是为了谁?
如果不是要调查这件事情,这辈子,或许下辈子,都不会和这种地方牵扯。
顾念喻看懂了,忍不住笑了一下,很快的收敛住。
赵流叙辛辛苦苦又掏出了一个包裹,包裹里果然藏着他们要找的东西,甚至还有一本账本。
“这个赵老三,真没想到他是个这么谨慎有心计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顾念喻干干净净的站在一边,翻看着账本,十分的唏嘘,一页页的看下去,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这些时候都是正常的开销和收入,但是从最近开始,他的钱就突然开始多了,他就只是一个府衙里洒扫的仆役,这笔钱的来路,十分值得去调查。”
赵流叙站在院子里的井边,稍微清理一下身上,“总之能够确定,他的背后一定有人,查查这些金元宝的来路,或许会有线索。”
“对,”顾念喻很快又发现什么,是夹在账本里的存票,拿出来看了,说道:“这赵老三也算是家财万贯了,不光这几个金元宝,他还在城里的亨通银庄有一笔存款。”
呵。
亏得梁祈还一直想要帮他一把。
没想到,区区一个赵老三,揣着的资产都能抵得过五个梁大人的。
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不知心。
离开赵老三的家,回到府衙。
梁祈还对两人的去向有些关心,看到递到面前的账本,“这是?”
“我们从赵老三家里找到的,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个金元宝。都是他自己偷偷藏住的。”顾念喻严肃,“这个赵老三,没我们想象中这么简单,我怀疑他平时都是假装出来的,当然,这个也需要梁大人您去好好查验了。”
梁祈面色沉着,“我也料到是这样了,否则,他怎么能悄无声息的被人救走?我估计这些东西,就都是他被人收买的证据。”
但这都是猜测,没有确切的证据,说什么都是无用。
“对了,还有亨通银庄,赵老三在里面还有一笔不小的存款,存款的票据就在账本里,梁大人你也可以去查查。”赵流叙提醒。
“亨通银庄?”梁祈古怪道。
“是,怎么了?”察觉到梁祈的不对劲,顾念喻连忙询问。
梁祈:“没什么,只是我知道亨通银庄是那杜家的产业,总觉得,这其中又有许多要探查的真相。”
原本杜家已经洗脱了嫌疑,可兜兜转转,竟然又有了些牵扯,赵老三会和杜财神有什么来往?这笔银子,如果是杜家给的,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杜家,到底为什么掺和进梨园案里?
还是说从一开始,他们的调查就应该定在杜家?
梁祈的神情复杂,顾念喻和赵流叙的脸色也是一样,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样的忧心忡忡。
杜财神,杜若铭,红莺,赵老三……
他们之间究竟有着什么牵连?
这笔银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案件更显扑朔迷离,以为离真相近了,其实,还是陷在一团迷雾之中,叫人思绪烦乱。
但就是再烦乱,如今手头上的线索也是要继续去跟进的。
“那明日,我们就去亨通银庄瞧瞧,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鬼。”赵流叙拍板,梁祈答应,又去仔细的研究手上的账本。
“这个赵老三……”梁祈的心里十分放不下,“原本以为他是个老实本分的,没想到,竟然超出了我的意料,我也实在想不出,究竟能是什么人能把他悄无声息的带走。”
赵流叙听着,觉得古怪。
“这府衙里不说戒备森严,可也不是能被轻易逃出的,关押赵老三的地方也有衙役守着,他们都不是偷懒耍滑的人,这件事,着实有些奇怪。”
梁祈听着也觉得是,但所有人都说没有看到任何的不对劲。
“奇怪是奇怪,但是除却被人救出去以外,难道还有别的方法能让他离开这里吗?”
“梁大人就没想过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梁祈还存在一些刻板的印象,打不开思路,“我倒是怀疑过府里还有人与他联合,做背后那人的奸细,但是真的找不出另外一个有嫌疑的,恐怕也和赵老三一样,是根本让人想不到的身份。”
“但是现在,想要再抓出一个奸细,没有那么容易了。”
对方看见府里的这个阵势,是傻子才会跑出来自撞枪口。
赵流叙耐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个赵老三,不是被别人放走的。”
“不是被别人放走?”梁祈卡住了,“我府衙内有人一直看守着,不是别人有意和他配合,他怎么能离开得这么顺利,不被任何人发觉?”
主要也是赵老三之前一心求死,叫梁祈根本不会想到还会有另外的可能,不是被人放走就是被人截走,目标也一直放在府内。
“梁大人,”赵流叙不再卖关子,把他的发现说出:“赵老三是自己跑的。”
梁祈张口想说不可能,才张开口,又慢慢的沉默下来。
“我经过盘问,府衙今天晚上并没有人单独行动,都不存在私自放走的可能,难道,他真有这个本事?”
这个赵老三,真的是给人太多的惊喜了。
仿佛脚下一直不被注意的石子,竟然是裹着灰尘的银子一般。
有太多需要他们继续挖掘的了。
赵流叙将在赵老三家里卸下来的锁给梁祈看,“这个锁磨损的位置不对,如果是用钥匙打开,不可能在这个位置有这么多生锈的地方,所以我猜测,赵老三他是自己会开锁,这牢房的锁,定然也是他自己打开的。”
梁祈本来还迷糊,被人解释,笃定:“他是自己跑的!难怪没有任何人能发觉,他对府里的形势再熟悉不过,想要躲避开人逃出去,也不是难事。”
“没错。”
赵流叙还发现了许多的细节,“在他的家里,我们也没有找到匹配锁的钥匙,所以他可能是刚学会的开锁,用自己家的锁在练习。”
梁祈不需要赵流叙再提点,明白许多:“所以他之前所有的都是在假装,让我们抽出空来调查,自己则想办法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