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我们来此之前,和梁祈梁大人是通过气的,你若是不信的话,也可以去问问梁大人。我们真的不是什么古怪的人物,来的目的,梁大人也会说明的。”
提到了梁祈,县令的心里就没有那么紧张。
毕竟这种事情,想要扯谎是不太可能的。普通人也不敢就这样随意的提到官员,看来是真有几分关系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说了,县令也没有直接放人,“这件事,本县令会亲自去和梁大人核实的,但你们今天还是要跟我们回去。”他们还是有嫌疑在身的。
“好。”顾念喻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就算如今的身份不一般了,也不会做仗势凌人的事情,人家守礼守度,没有不配合的道理。“那我们就跟县令大人走一趟,该遵守什么程序,我们还是会遵守的。”
王妃都开口了,其余人自然不会闹腾,主要也是看见王爷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县令把人都带走。
并没有将他们都关在牢里,而是独自关在院落里,做事还是很靠谱的。
“你们暂且关押在这里,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不要离开。”
“是,县令办事都是按照规矩来的,我们自然也会守规矩的。”顾念喻一点都不紧张,看得出这县令和梁祈一般,都是一个好官。
而被关在院子里,虽说也是被关,但其实就像是来做客一样,每日三餐都是准备得好好的,就是略微清淡了些,旁的没有什么。
顾念喻心态摆的很正,好吃好喝,一点都不紧张害怕。
赵流叙本来还担心她有些不习惯,但看了她这样的状态,也放心,“夫人就当是来这里散散心的,我们不急着回去。”
本来这事就是跟他们无关,也是呆在院子里,不吃苦不受累的,给她换换心情也好。
这件案件着实是恶劣,丧的不是一两条人命,死状和周围的情况也很古怪,饶是梁祈那边,也是忙的焦头烂额,才忽略了这边,不过好在没有被苛待,还是很能接受的。
“我明白,夫君,你也不要太累了。保护好自己。”
“为夫晓得。”
顾念喻就这样心态坦然的呆着。
直到一日,院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你……”顾念喻本来要出口询问,但在仔细的看到这中年男子的样貌后,猛地噎了一下,心里已经有了预料。
实在是中年男子的样貌和赵流叙的有着很大的相似,只是眉间的沟壑和眼里的深沉,看人的打量和质疑,让两个人分别了开来。
这个年纪,这个姿态,绝对是赵流叙的生父,如今大梁的皇帝没跑了。
换做是旁人,当然是会胆战心惊,立马跪下的,但顾念喻就算笃定了人的身份,也对‘皇权’的意识薄弱。
虽说有‘统治者’的印象,但对统治者,她该有的尊重和敬重是有的,让她卑微的下跪磕头,顾念喻没有这个概念。
二十一世纪,人类的膝盖可没那么卑贱了。
也是那一句,大清都亡了。
顾念喻是聪明人。
脑子里百转千回的,选择了装傻充愣,装作根本没把眼前的人给认出来,还笑眯眯的,客客气气的邀请人坐下。
“你也是被关在这里的?不要怕,这里的县令还是很随和的,要不要喝点茶?我给你倒?”
皇帝怪是稀奇的看她一眼,暂且没有发怒,责怪,找了个椅子坐下,接过茶就很自然的抿了一口。
而顾念喻也不跟人生疏,并着排就坐下来,开始了聊天的话题。
皇帝:“……”大胆!
能和皇帝并排而坐的,当今天下还没有!这个女子当真是不同凡响!
顾念喻就当做没看见人黑下来的脸色,“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你也是被关进来的?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皇帝懒得和她做什么遮掩,觉得自己没受到应有的尊重,语气就更显得强硬起来。一开口,便是一句充满厌恶的话:
“我知道你和流叙的关系,不过你就别多想了,这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好像还不知道顾念喻把自己给认出来了,也没有立刻跟人说明,觉得她这样不尊重,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赵家,不会接受像你这样的身份,你趁早把这个心思给掐断了,否则,你要经受的,就不是你能想象到的了!”
肖想。
对于小小汴城一个顾家的庶女,的确是形容得没错。
满皇城的贵女,都巴不上端王府的台阶呢,她一个小小的顾家庶女,还是在这小小的汴城,当真是痴心妄想了。
顾念喻也明白这种等级观念,但既然已经和赵流叙成婚,这种话是没办法把她给吓退的。也不会强硬的和人杠。
什么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不会分开的,我们这辈子都会在一起……
根本就是无用的挣扎。
顾念喻心里并不惧怕,也装着天真无辜,就算知道眼前的人是‘天下的主’,是能翻云覆雨的存在,一只手就能捏死自己,也不那么惧怕。
“父亲,我也该叫你一声父亲的,我和流叙是相爱的,他也很疼爱我,我们也定了婚书。不是您想阻止就能阻止的。除非,你把镇上的人都给杀了。”
她这话说得天真烂漫,说杀人更是想说买菜一样简单。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深,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父亲,毕竟他们都看到我和流叙成婚了,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这些呢,您说对不对?”
皇帝又是没吱声。
顾念喻忽然恍然大悟,一拍掌,“我知道了,那几个落水的人也是见过我和流叙成亲的人,所以他们落水,也是——”
她仿佛很害怕的捂住嘴,故意暗示,“难怪父亲今天要来说这些话,是想来警告我的么?你连那些百姓都能……我一个小小的女子又算得上什么呢?”
暗示那些百姓就都是皇帝出手暗杀的。
皇帝的脸更黑了。
他可是皇帝!
坐拥整个天下的人!
他手里捏着整个大梁,如今翻山越岭的过来,就是为了杀几个百姓?他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