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已经超过了一百人,原先租的一个仓库已经显得拥挤。
考虑到逐步还有人入住,周同又租了a仓、c仓、d仓,最后干脆把整个营盘物流基地都租了下来。
这一百来号人,除了少数冥顽不灵的人之外,绝大多数都是好同志,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所做的每一件坏事,包括所知晓的上级老大做的坏事。
特别是在严宏做了好同志之后,在榜样力量的带动下,不少人还补充招了之前漏掉的小事,比如在哪里吃了一顿霸王餐、在何时调戏了某个良家妇女,弄得周同很不耐烦,几度想发火,但为了不打击大家坦白从宽的积极性,只得耐着性子让手下的人都记录在案。
周同是侦察兵出身,对所有人采取军事化管理,早上天不亮起床围着仓库跑两个小时,中午午睡,下午站两个小时军姿,傍晚再围着仓库跑二十圈,晚上八点半准时睡觉。
一个星期下来,这些个大小头目个个红光满脸,吃饭倍香,身体倍棒,纪律性也变得很强,连被子都能叠成标准的豆腐块。
秦风回来之后,将陆山民的话转达给了周同,周同也是眼睛一亮,拍了下脑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周同起身,对着坐在地上的百来号人喊道:“起立”。所有人立刻起身。
“向左看起”!
“立正”!
“稍息”!
“立正”!
“稍息”!
“同志们好”!
“首长好”!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周同看着整整齐齐的队伍,颇为满意。
“考虑到各位都是好同志,我决定让你们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声平安”。
所有人一听,立刻兴奋起来,眼里满是感激之色,不少人激动地交头接耳。
“安静,不许喧哗”!说这话的不是周同,而是严宽,严昌平的亲弟弟,皇朝ktv的总经理,也是进步最大的好同志。
周同赞许的看了严宽一眼,继续说道:“你们这几天睡得好不好”?
“好”!
“吃得好不好”!
“好”!
“住得好不好”?
“好”!
“该不该交生活费”?
“该”!
“该不该交住宿费”?
“该”!
“该不该交训练费”?
“该”!
周同大手一挥,手下的人开始把之前收缴的手机挨着还回去。
“那就给家里人打电话吧,每人基本费用一万,想吃肉的加五千,想顿顿吃肉的再加五千,如果有想喝牛奶的,再加五千”。
跟着秦风一起过来收钱的陈然看得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玩儿。
所有人拿到手机之后依然保持立正姿态,没有等到周同的下一步命令,没有人擅自先打电话。
周同很满意,然后接着说道:“如果家里人问你们这段时间去哪里了,你们该怎么说”?
“出差了”!所有人齐齐回答。
“大声点,我没听清”!
“出差了”!!!!
周同点了点头,“当然,你们也可以悄悄地让家人报警,但别忘了你们的身份,别忘了你们做过的那些坏事,别忘了你们亲自画押的笔录。告诉你们,也别奢望严昌平能疏通关系保住你们,就现在你们提供的罪证,足够他枪毙一百次,他现在是自身难保。明白了没有?”
“明白”!
“谁是你们的救星”?
“首长是我们的救星”。
周同指了指队伍最中间那人,“以陈亮同志为准,分为两队,向左向右转”!
“跑步走”!
“立定”!
“从左到右,第一行第一列开始打,限时两分钟”。
陈然是纯粹的江湖人,哪里见过这阵势,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秦风走到陈然身旁,得意的笑了笑,“看到没有,这就是山民哥的本事”。
陈然心里虽然服,但嘴上却不认,“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得靠我青姐”。
秦风嘿嘿笑道:“这更说明山民哥本事大,你青姐再厉害,还不是被山民哥给拿下了”。
陈然脸色立马变黑,“你嘴巴放干净点”!
秦风瘪了瘪嘴,“我说得不对吗,他俩现在都住一个房间了,你青姐说不定多快活呢”!
陈然额头青筋蹦起,双拳握得咔咔作响,海东青是谁,那是他们心目中的神,是图腾,不容亵渎。
“秦风,我要跟你单挑”!
秦风一边卷衣袖,一边说道:“想挨揍就来啊,李国章勉强还能在我手里走几招,也就蝴蝶刀配跟我打一场,就你,我可以打十个”。
周同见这边吵起来,赶紧走过来,狠狠地瞪了秦风一眼,对陈然说道:“然哥,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脑子不好使”。
“我哪里脑子不好使了”!
“闭嘴”!
周同呵斥了秦风一声,对陈然说道:“然哥,我代他向您道歉,希望看在青姐的面子上,大人不记小人过”。
陈然的武力值不高,但能混到海东青手下四大金刚,当然有过人之处,他自然不是个鲁莽之人,见周同给了台阶,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周同转身对秦风说道:“秦风,你过分了”。
秦风哼了一声,“他之前骂我癞皮狗、骂我不要脸,还骂我穷、逼,我都可以忍,也都忍了,但是他骂山民哥是窝囊废,说山民哥吃软饭,我忍不了”!
周同劝道:“好了,这么多年了,山民哥与青姐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就别添乱了。你继续这么闹下去,会让山民哥很为难”。
秦风挠了挠脑袋,想了半天,“那要不,我去给他道个歉”?
周同拍了拍秦风的肩膀,“你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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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然没有立刻回宾馆,他现在看到陆山民都是气,而是去找李国章。
两人坐在酒吧里,陈然一口气干了七八瓶啤酒。
这间酒吧原本是严昌平的,仍然在营业,普通员工只知道老板不见了,其它的一概不知。
李国章淡淡道:“喝够了没有”?
陈然仍然怒气难平,“实在是打不过他,要不然我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李国章缓缓道:“你不是生秦风的气,你是在生陆山民的气,你见他跟青姐走得近,心里不舒服”。
陈然愣了一下,“你可别瞎说,就是借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青姐有非分之想”。
李国章说道:“我当然知道。我们都一样,潜意识中都把青姐当成了神,但是我们忽略了青姐也是人”。
陈然不忿地说道:“那陆山民也配不上青姐,青姐是什么人,他陆山民是什么人,山鸡怎么能配凤凰。而且他这王八蛋,跟那么多女人纠缠不清,青姐要真跟他一起了,得受多少委屈”。
李国章笑了笑,“有句话叫‘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跟你的看法正好相反,不知你发现没有,青姐的脸现在没那么冷了,就连身上的气机都没有那么冰冷了,昨天见到青姐,我甚至看到她笑了一下”。
陈然仔细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个样子。
李国章拿起酒瓶跟陈然碰了一下,“不要杞人忧天了,站在我们的位置,只要青姐高兴,我们就应该高兴,青姐要做什么,我们就全力以赴,至于其它的事情,不需要我们去操心,我们也不该去操心”。
陈然心里渐渐好受了些,问道:“如果哪天陆山民辜负了青姐,伤害了青姐怎么办”?
李国章笑了笑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如果到时候青姐让我们去砍陆山民,那我们去砍就是了”。
陈然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但是秦风那嘴脸也太可恨了,他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不能侮辱青姐啊”。
李国章拍了拍陈然的肩膀,“你如果真在乎青姐,就应该设身处地的替青姐想想,继续闹下去,青姐会很为难的”。
陈然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去给他道个歉,主动缓和关系”?
李国章笑了笑,“你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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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昌平把最后能调动的人手全部集中起来,把他所在的别墅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自从严宽联系不上之后,他就再也没出过这栋别墅。就像个等待处决的死刑犯,白天吃不下,晚上睡不着,整日整夜的提心吊胆。
他现在终于意识到这条过江龙的可怕,短短一个星期时间,就把他苦心经营二十年的基业全部拿下,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这个段位。
正常情况下,原本分属不同层次的阶层不可能产生正面冲突,这就像一个人不会去找一只蚂蚁约架,除非那人精神不正常。
他猜测这事儿多半跟请他监视何林父子的沈爷有关,也找过沈爷求救,但是沈爷压根儿就没理他。
他甚至还想过报警,但是他不敢,先不说二十年来他干的那些不干净的事会判几次死刑。
更重要的是这二十年有太多的官员跟他有关系,一旦报警,他会死得更惨、更快,那些人是不会让他活下去的,说不定前脚刚进去,后脚就会被自杀在看守所里。
甚至于,别墅里里外外的保镖,主要防的都不是那条过江龙,而是防那些想灭他口的人。
所谓树倒猢狲散,痛打落水狗,他这一倒下,最想他死的反而不是外人,而是那些跟他有关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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