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炎阳炙人,蝉噪高柳。
易袑延用过午膳便准备打道回府,临走前,他碰见了也准备出门的易楚明。
“延弟,这是要回公馆?”易楚明问。
“嗯。”
易楚明闻言立刻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我送你。”
“那就麻烦了。”
易袑延对这个易楚明无感,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
两人上车,易楚明开车,易袑延坐在副驾驶上。
一辆道奇汽车缓慢地行驶在长街上,路上行人认出了这辆车,纷纷鞠躬行礼。
易楚明握着方向盘,双眸直视前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倏地,车内静谧的气氛被易楚明打破。
“延弟,你...你和那柳家小姐可有过交集?”
易袑延坐在一侧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没有。”
但是以后会有,易袑延既然现在知道了柳泗凤的存在,那么他就必须找到她,然后扭转历史。
他不能让柳泗凤嫁给自己,他对她只有敬重之情,没有男女感情。
更何况,柳泗凤嫁进易家是一点风光都沾不上。
旁人不懂,易袑延可是清楚的很,他永远都忘不了二十一世纪的柳泗凤是怎么死的。
她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可却得不到他的爱。
日积月累的肝气郁结,患上了肝癌,最后在病房带着遗憾离开。
所以,易袑延觉得如果柳泗凤没有嫁进易家兴许就不会是这么个结局。
重生,重生,不就是重走人生,若是按照原始轨迹行走,那重生个屁。
“延弟?”
“延弟?”
易楚明见易袑延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忽略了外界,想着,便忍不住提醒了他一下。
“嗯,在。”
易袑延扭头看向易楚明,“何事?”
“哦,没事。”
易楚明有些敷衍地回应,他心里藏着事。
这事就是他喜欢柳泗凤。
但,俗话说的好,兄弟妻,不可欺,易楚明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横刀夺爱。
所以刚才在府邸,他会插那么一句,易楚明的目的简单明了,帮易袑延也是在帮他自己。
易袑延刚进蜀南公馆,祁阳便迎了上来。
“延爷。”
“嗯。”
易袑延冷语回应。
祁阳从他手中接过外套,挂在衣帽架上,然后跟着一起去了书房。
“祁阳,找个时间,以我的名义约柳泗凤出来。”
易袑延重生之后还没见过自己的祖母。
以前柳泗凤经常给易袑延看自己年轻时的照片,虽然记得模子,但是和真人还是有差别的。
“好的。”
祁阳点了点头。
易袑延从雪茄盒里抽了一根雪茄叼在嘴里,正准备燃火,忽然手里的动作停滞了下来,隔了一会才说话。
“温桃的事查的如何了?”
易袑延问完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动作将雪茄点燃。
“查到了一些。”
“说!”易袑延把雪茄从嘴里拿下,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祁阳换了一个舒服的站姿,然后开口:“温小姐是温商会长的幼女,她因不适宜北方水土,出生不久之后便被送到了南方的外祖母家抚养。也是名门望族,从小接受中西式教育。五年前,温如山携妻回南方探女,没想到遭逢杀戮,不幸遇难。温小姐得幸被家仆所救,后被送到海偃洲与她舅舅团聚。哦,温小姐还有个哥哥,兄妹俩也是五年前才重聚。”
停顿片刻,祁阳又道:“温小姐到海偃洲的第二年就去远洋留学了。也是在那里,她与易小少爷结识,不久两人便相爱了。”
相爱?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易袑延姣好的俊颜闪过一丝异样。
祁阳并未发觉,只是自顾自说:“现在温小姐并未接手温如山的生意,她在一家医院工作。”
除去温桃的身世,其他的易袑延大概都知道。
有一点,他着实想不通,温桃是富家小姐,为什么那日会打扮成一名风尘女子的样子去杀人。
难道,她要杀的那人,就是屠她满门的人?
可那天他也见过那个男人,一副孬样,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动得了温如山的人。
易袑延浅叹一口气,有些疲倦地撑着额头。
温桃的身世太简单了,除了初遇杀人那件事,他好像找不到什么东西可以去威胁她。
易袑延太喜欢温桃了,尤其是她的模样,柳亸花娇、仙姿佚貌,南方女子特有的气质。
她的一颦一笑都能够激起一湖春水的涟漪。
易袑延脑海时常浮想联翩。
只是,这女人性子太烈了,像北方十二月的凛风,冻的人寒彻刺骨。
不过,易袑延念的是她的身子,不是性子,倒也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