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般的女人,诉说一世痛苦,早已痛不欲生泪流满面,而她从始至终都没流过一滴眼泪,是太过坚强?还是在那十九年里,眼泪早已流尽?
苏馥珮吸了吸鼻子,该死的轩辕谨,怎么说得那么让她想哭呢?本不愿去回忆兰雪的经历,此刻却不受控制地翻滚出来。
眸子一红,眼泪就要落下,苏馥珮仰头望天,兰雪啊,痛了一生的女人,我为你心疼,心疼呢!
皇甫翊身子一抖,一个踉跄,就要倒地。
轩辕谨那句‘让天下间的男人羞愧’如同重石压顶,顿时将他的心底那丝骄傲压得粉碎。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活得坦坦荡荡,上不愧父皇母妃,下不负天下百姓,边境苦守四年,为皓月国换来永世安宁,他是骄傲的,却没想到,这丝骄傲在兰雪身上瞬间化为灰烬!
“王爷!”贺章立即过去扶住他,担心不已。
皇甫翊任由他扶着,心痛如绞。
见皇甫翊如此难过,蓝鹫心疼不已,向前对轩辕谨道:“轩辕三皇子为我们王妃所做,蓝鹫感激不尽,你只知其一不知后面还有其二其三,我们王爷所承受的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多许多,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或许有错,但这些错不是他故意所犯。
人活一世,谁没有个身不由已?三皇子身在皇室,自然也明白几分,若三皇子真心为王妃好,还是不要插手此事,让我家王爷与王妃去化解他们之间的误会!”
“笑话!”轩辕谨大声反驳道:“误会?差点把人都害死了也叫误会?在你们眼中,杀了人如果没死就不用负责任了吗?”
蓝鹫:“……”
贺章实在忍无可忍,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个轩辕谨难道不知,还要在此煽风点火制造事端?
“轩辕三皇子如此执迷不悟,就别怪贺章无礼了!”说罢已快速向前,朝轩辕谨打去。
轩辕谨眉头一挑,迎了上去:“本皇子就怕你太有礼!”
众人大惊,皇上面前,这两人竟然也敢打架?这也太放肆了吧?
皇甫赢紧紧拧着眉头,并未出声,他今日倒是想看看,究竟要闹出什么名堂来?
见轩辕谨与贺章打起来了,苏馥珮压下满怀心疼,深吸了一口气,扫了殿中众人一圈。
见此时大家都在看轩辕谨和贺章打斗,没有人注意她,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还是趁此机会逃吧!
她朝皇甫翊看去,见皇甫翊正僵在那里,她眉头微微一蹙,抬步快速离去。
“雪儿!”皇甫翊突然回过神来,向前一步一把拽住苏馥珮的手臂,沉痛道:“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本王?”
苏馥珮步子一顿,顿时火冒三丈,转头看向皇甫翊,却在看到皇甫翊那张绝美的脸上布满哀痛之时,她心突然也随之一痛。
她眉头猛地一拧,撞邪了?怎么会心痛?
没听到苏馥珮的回答,皇甫翊紧了紧手,再道:“以前的事,我无法再改变,就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加倍去补偿你,雪儿,让我抚平你的伤痛难过,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
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否则你不会这般恨,无爱哪来的恨?我发誓,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伤害,雪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他竟然没有在她面前自称本王,而是称我?
这一刻,苏馥珮的心突然软了一下。
这个男人虽然未对兰雪尽到做丈夫的责任,但也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兰雪的事,在离开的四年里,对兰雪的情义未改变半分,回来后发现兰雪不见了,立即找寻。
得知兰雪死了,心头愧疚万分,在世人都骂兰雪是淫妇之时,独他一人相信兰雪是清白的,更帮兰雪洗刷了污名,对小豆芽也是万般疼爱,这些她都看在眼中。
他身份高贵,各方面都是天下无双,此刻却如此温柔痛苦地对她说,让她再给他一次机会?
苏馥珮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其实也没有这么讨厌。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恨你了!”
皇甫翊心头大喜,再紧了紧拽住她的手,正要开口说什么。
苏馥珮却道:“但是,我也不爱你!”
皇甫翊的心又坠落谷底。
“以前你对兰雪的亏欠,我可以既往不咎,你我之间两不相欠,从此你走的你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苏馥珮平静道。
以前苏馥珮不怪你,现在兰雪也不怪你了,我们之间两清了!
皇甫翊正要开口,贺章被轩辕谨一掌打倒在地,皇甫翊看去,见轩辕谨还要再向前打贺章,他赶紧命道:“蓝鹫!”
蓝鹫领命,飞身向前,挡开轩辕谨,扶起贺章。
轩辕谨拍了拍巴掌,得意道:“次次打架你都输,你要不要脸?”
贺章捂住胸口怒道:“你……”
“贺章!”皇甫翊打断贺章的话,道:“皇上面前,不得无礼!”
贺章这才发觉,刚刚他和轩辕谨是在金殿之上打架,赶紧抱拳朝皇甫赢一拜:“贺章该死!”
皇甫赢并没作声,但脸色却十分难看。
轩辕谨笑了笑,走到苏馥珮面前道:“珮珮,架也打完了,我们走吧!”
苏馥珮点头,天色确实晚了,小豆芽见不到她会着急的!
她抬步与轩辕谨离去,皇甫翊却不放手:“雪儿,你不能跟他走,我带你回府。”
苏馥珮正要开口,轩辕谨抢先答道:“皇甫翊,你耳朵聋了吗?珮珮说不爱你了,不愿再回到你身边,你再纠缠下去有意思吗?”
“轩辕谨,本王再说一遍,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家事,轮不到你管,你若再多管闲事,本王让你回不去轩辕国!”皇甫翊怒视轩辕谨喝道。
雪儿已经不恨他了,只要他用心去感化她,她一定可以再接受他的,这小子偏偏要多管闲事,可恨!
轩辕谨也炸毛了:“珮珮的事,本皇子今天是管定了,有种你就试试,看本皇子能不能回到轩辕国!”
皇甫翊眸中寒气瞬间诈现,瞪着轩辕谨,命道:“钟棋蓝鹫,接王妃回府!”
钟棋早已把手中的水盆交给了宫人,和蓝鹫做好了准备,听到皇甫翊的命令,抱拳一拜,向前朝轩辕谨走去,二话不说已挥掌而上。
轩辕谨眉头轻扬,眸中平静异常,刚刚确实也没打过瘾。
眼看双方又要打起来,这时——
“翊亲王!”轩辕澈和皇甫赢同时开口制止了双方。
皇甫赢从高座上快步下来,走到皇甫翊身边,道:“六弟,万事以和为贵。”
皇甫翊黑着张脸不作声。
轩辕澈也走过来拉开轩辕谨:“三弟,此事你确实不宜再插手,现在苏姑娘是翊王妃,你这样做会遭世人口舌的!”
“我从来不在乎什么闲言碎语,人家要说就让他们去说好了,关我何事?”轩辕谨张狂道。
皇甫赢想了想,对轩辕谨笑道:“轩辕三皇子对苏姑娘的情义朕十分感动,如果苏姑娘不是翊王妃,朕一定准了你们这门亲事,可是现在苏姑娘是翊亲王死而复生的王妃,三皇子此举怕是不妥。
先不说翊王妃是否真心要嫁给三皇子,就算是真心的,一女不待二夫,三皇子与苏姑娘不会得到世人认可,岂不是一辈子要活在冷眼嘲讽之中?
这还不止,如果因为此事引起两国交兵,百姓生灵涂炭,想必三皇子和翊王妃心中也不会好过。再说翊亲王和翊王妃之间还有个儿子,小豆芽从小失去父亲疼爱,如今终于一家团聚,三皇子一生坦荡,君子何不成人之美?”
轩辕谨拧了眉头,不作声。
皇甫赢所言句句在理,这样一说,倒真成了他轩辕谨的不是了,到时候还得连累珮珮被骂作红颜祸水,实在不是上上之策。
苏馥珮勾嘴一笑,看向皇甫赢,她苏馥珮真是幸运,遇到的男人不是帅得掉渣,就是个个武功高强,身份高贵,现在连口才也让她佩服得五体投体。
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从怀中拿出那张协议来,对轩辕谨道:“我们之间的约定,就此作罢,轩辕三皇子不必为了我遭受世人冷眼唾弃,因为我看得太多了,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你把我当朋友,我真的很感动,今日——谢了!”说罢就要撕了手中的协议。
轩辕谨快手夺过去道:“既然你不愿嫁给本皇子了,这个就当给本皇子留个念想吧!”他把协议折好,收进怀中。
女人,你怎么就不自私一点呢?顾那么多做什么?死过一次的人了,还学不会洒脱吗?
这时——
突然响起一阵通传声:“太后驾到!”
众人齐齐朝殿门口望去,只见太后一身华贵在无数宫人的拥护下,进了殿来。
众人猜测,这太后本已离去多时,何以会突然来了?
端太妃暗笑,有好戏看了,看你这个女人怎么死?
太后慢慢走到殿中,众人回过神来,皆起身行礼。
太后扬手让大家起身,然后走到苏馥珮面前,看到她那张脸时,眸中明显一惊,却快速回过神来,笑道:“这位姑娘是谁?为何哀家从未见过?”
刚刚她本已睡下,端太妃派人前去通报,说苏馥珮是翊王妃兰雪,她赶紧带着人过来,今日定要让这女人吃不了兜着走!
皇甫赢回道:“母后不认得了吗?这是苏姑娘!”
太后细细看了看苏馥珮,笑道:“怎么才这么点功夫没见,苏姑娘就成了这般绝美的人儿?这是在变戏法吗?”
皇甫赢答道:“以前她是易容的,故意把自己弄丑了!”
太后眸中笑意更深了,再问:“那她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皇甫赢看了看皇甫翊,答道:“她是翊王妃兰雪!”
“哦?”太后饶有兴致地看向苏馥珮问道:“你真是翊王妃兰雪?”
苏馥珮撇了她一眼,转过头去,懒得搭理她。
“大胆!”太后突然眸子一沉,淡去笑容,朝苏馥珮喝道:“死到临头还敢对哀家无礼,你好放肆!”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静静看着,没有人敢出声。
苏馥珮耳朵都差点被震聋了,她恼火道:“我犯了什么罪?”
“你还敢问你犯了什么罪?哀家今日就告诉你,你犯了欺君之罪,蒙蔽了皇上哀家以及全天下的人,你该死!”太后满身威严喝道。
欺君之罪?
苏馥珮眸子一沉,古代不比现代,她易容对大家说兰雪已经死了,对皇帝而言确实犯了欺君之罪,在古代,欺君可是要被杀头的!
奶娘的,不会这么悲催吧?
皇甫翊眉头猛地拧紧,拽住苏馥珮的手紧了紧。
他竟把这事给忘了,先前得知兰雪还活着,他只想进宫接回她,后来又想让她承认自己的身份,竟没想到,兰雪易容埋名的举动,犯了律法!
见苏馥珮没话可说,太后犀利问道:“如何?现在可还嚣张?”
苏馥珮暗暗咬牙,老妖婆!
太后眸中尽是得意,瞪了苏馥珮一眼,朝门外命道:“来人,给哀家将这个刁妇抓起来,押进天牢!”
“是!”立即有无数大内侍卫冲进殿中来,朝苏馥珮而去。
众人惊得呆住,太后要杀苏馥珮?
转念想到在太后寿诞宴上,苏馥珮要挟皇帝废太后,太后表面上平息了怒气,定是怀恨在心,如今苏馥珮假死易容欺瞒了所有人,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兰香自然是高兴万分的,这个贱人早就该死了,如今又犯下滔天大罪,现在就怕皇甫翊也保不了她了!
夏候靖南宫夜皇甫宁情绪不明,静观其变。
夏候冰清心中也是欢喜的,翊王妃还活着,她就无法做翊亲王府的正妃,如今这个太后要杀苏馥珮,那就最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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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翊将苏馥珮拉到身后,正要开口。
皇甫赢抢先急道:“母后……”
“皇上!”太后打断皇甫赢的话,怒气道:“先前这个刁妇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对哀家那般放肆,哀家念在她对皓月国立下功劳的份上,不与她计较,没想到她竟是翊王妃兰雪假扮。
还捏造谎言,欺君欺民欺天下人,惹得皓月国百姓对哀家和皇室愤愤不满,如此刁妇如果不得到应有的惩罚,让哀家如何做这一国之母?让皇室如何竖立威信?如何消了那些被她欺骗的百姓心中的怒火?”
皇甫赢沉着张脸,没话可答。
苏馥珮眸子森寒,默不作声。
贺章快速走过来求道:“太后,翊王妃是有苦衷的,她不是有意要隐瞒身份,她是……”
“贺章!”太后看向贺章问道:“难道是有人逼迫她易容改名的?”
贺章抿嘴不答话。
“既然没有人逼她,就是有意隐瞒,你不必为她强辩,哀家心中有数。”太后厉声道,再对大内侍卫命道:“给哀家抓起来!”
“是!”众侍卫抱拳一拜,再次向前。
钟棋蓝鹫往前一站,挡住了大内侍卫,没有王爷的命令,谁也不能动王妃。
皇甫翊看着太后,沉着脸道:“太后这是要母仪天下了吗?”
太后此刻可不怕皇甫翊的要胁,这次苏馥珮没理在先,就算说破了天去,也是苏馥珮的错。
她看向皇甫翊道:“翊亲王还想为了她违抗哀家的旨意?”
“儿臣不敢,儿臣不过是想让太后念在儿臣为皓月国立下功劳的份上,饶了儿臣的妻子!”皇甫翊冷冷道。
太后布上笑容,看向皇甫翊:“翊亲王为皓月国确实立下大功,但你是你,兰雪是兰雪,你的功劳皇上已然奖赏你,封你为亲王,赐你满身荣耀,但这个刁妇,恶行累累,如不惩处,实难服众!
翊亲王疼爱妻子,哀家甚为感动,但翊亲王也要体谅哀家的难处,哀家身为一国之母,翊王妃又是皇室妃子,还被封为皓月国第一贤妃,本属于哀家份内管辖,哀家不得不惩治她。”
皇甫翊眸子一寒,挑眉问道:“太后想如何惩治雪儿?”
太后大声道:“斩立决!”
众人大骇,太后果真要杀她?
苏馥珮眸中寒意更甚,嘴角挂着冷笑。
皇甫翊眸子森寒,盯着太后道:“雪儿一生受尽苦难,九死一生,太后既然母仪天下,也要体谅雪儿所受的罪,她之所以易容改名,并非要欺瞒皇上太后,而是不愿再回到儿臣身边。
一切都是儿臣的过错,儿臣可以不要这翊亲王的头衔,也可以不要这满身荣耀,但雪儿罪不至死,太后若以此为由,判她斩立决,恐怕实难让人心服!”
众人又是一惊,皇甫翊为了苏馥珮竟然愿意舍弃亲王的荣耀?
轩辕谨眸子眯起,看着皇甫翊,本皇子估且看看你对珮珮有几分真心!
“翊亲王所言差矣!”太后大声答道:“翊王妃受了何罪外人根本不得而知,换句话来说,她有没有受她所言之罪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还有待查证。
还有先前你府中之人众口一致,皆说翊王妃与人私通,生下野种,再卷银与奸夫逃离,要不是翊王妃装模做样哄骗大家,众人又怎么会被她的谎言蒙骗?才信了翊王妃是被虐待至死?
如今翊王妃还活着,足以证明她的话不足以信,很可能是她为了躲逼世人辱骂唾弃为自己开脱而编的谎言,她根本就是个淫妇,翊亲王,你恐怕错信了她!”
“你放屁!”苏馥珮再也忍不住从皇甫翊身后走出来骂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兰雪与人私通了,你把证据拿出来!”
“放肆!”太后大喝,指着苏馥珮道:“事到如今,东窗事发,你还敢如此张狂,哀家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苏馥珮狠狠咬牙,你能怎样?
太后满身威严,气势盖人,瞪着苏馥珮问:“问哀家要证据?你难道不知道,你还活着就是
最好的证明?你不是被虐待至死吗?你为何还活着?”
苏馥珮紧紧瞪着太后,因为老娘穿越过来了,兰雪的魂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没话可答了吧?”太后眸中得意,瞪了苏馥珮一眼,再看向皇甫翊道:“先前翊亲王让哀家为她洗刷清白,还封为皓月国第一贤妃,如今这一封号竟让哀家自打了一个嘴巴,一个满嘴谎言,行为不俭,放肆狂妄的刁妇,哪配得上贤妃一名?”
皇甫翊脸黑如炭,紧紧拽着拳头,兰雪死了,以前的骂名都可推翻,可如今兰雪还活着,如何让人相信,兰雪是被赶出翊王府的?
太后扫了众人一眼,满身威严道:“今日哀家要收回当日的赐封,更要废了翊王妃的王妃之位,贬为庶民,打入天牢,择日处斩!”
众人大骇,收赐封,废妃位,入天牢,判死刑!翊王妃又由贤妃成了淫妇了?
先前翊亲王为翊王妃洗刷冤屈,更为她博得贤妃美名,如今因为翊亲王拆穿了翊王妃的身份,又将翊王妃打回了原型,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苏馥珮心头冷笑,兰雪,你看到了吗?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你可还想留下来?可是现在就算你想留下来,也没有机会了!
闻听此言,皇甫翊大怒,将苏馥珮拉回身后,向前道:“太后如此判是否太重了?”
“哀家并不觉得?”太后答道:“哀家一切都是按照皓月国律例,翊亲王身为皓月国亲王,自然懂得皓月国律法,欺君之罪——当斩!”
贺章心头大惊,不能让珮珮死,他突然想到什么,心头一喜,向前朝皇甫赢抱拳求道:“皇上,烟云关战胜之时,您曾答应过贺章,无论如何也会保翊王妃安危,今日贺章请求皇上饶翊王妃一死!”
皇甫赢终于找到了台阶下,立即道:“没错,翊王妃一为皓月国战事立下功劳,二对朕有救命之恩,虽欺瞒朕,但功过相抵,朕饶她不死!”
“多谢皇上!”贺章心头大喜,抱拳一拜!
珮珮,能救你一命,贺章也算是弥补心头的一点亏欠了!
苏馥珮心头微惊,贺章曾为她求得一次免死的机会?
皇甫翊心头也有一丝吃惊,难道那日在庆功宴上,贺章所说的赏赐就是保苏馥珮的安危?
太后暗暗咬牙,瞪了贺章一眼道:“翊王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贤妃一名哀家仍旧要收回,翊王府之位哀家也要废了,至于她最终会判什么罪,得交由刑部审理再判!”
皇甫翊眸子森寒:“贤妃之名太后若要收回便可收回,不过一个虚名而已,而雪儿的翊王妃之位是皇上所赐,废与不废自然由皇上说了算。”
皇甫赢深吸一口气向前:“母后,朕心中是不怪罪翊王妃的!”
“皇上!”太后骤然大喝:“你是一国之君,岂能如此徇私枉法?你如何让满朝文武以及皓月国百姓信服?”
“朕……”皇甫赢拳头拽紧,母后你何必要苦苦相逼,她不过是一个受尽折磨的弱女子而已。
太后再怒道:“皇上不必再说,只管安心处理朝中之事既可,翊王妃之事哀家自会处理,今日翊王妃之位哀家是废定了!”
皇甫翊眉头一挑,既然你找死,也就怪不得本王了,他向前一步就要开口。
“好!”苏馥珮突然大声答道,然后推开皇甫翊,走到太后面前,背脊挺直,向太后伸手道:“翊王妃之位你可以废,现在就废,懿旨拿来!”
老妖婆,难道你不知道我最想要摆脱的就是翊王妃的头衔吗?你这不是在害我,是在帮我!
“雪儿!”皇甫翊猛地拉住她。
苏馥珮侧头看他:“不过就是个身份而已,翊亲王连亲王之位都可以不要,难道我还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没了翊王妃的身份,兰雪就不是兰雪了?”
皇甫翊拧眉,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馥珮掰开皇甫翊的手,看向太后犀利问道:“怎么?说着玩啊?你根本没这权利废我的王妃之位吧?”
太后怒极,对身边的练纱道:“拿哀家的懿旨来!”
“是太后!”练纱
拿出一道懿旨,递给太后。
太后一把抓过去,对苏馥珮道:“这就是哀家的废妃懿旨,你可拿好了!”说罢重重甩了过去。
苏馥珮接住,打开一看,墨迹都还没干透,想必是听到她是兰雪,从床上爬起来写的吧?
她嘴角一勾,很好,终于得偿所愿,自由了!
皇甫翊一把夺过懿旨,怒道:“儿臣不会承认这道懿旨的,兰雪是本王的王妃,谁也别想改变!”
苏馥珮急道:“还给我,太后已废了我的王妃之位,从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
“本王不会还给你的,本王现在就毁了它,你永远都是本王的王妃,永远都是!”皇甫翊怒痛说罢,聚集内力在手,就要毁了懿旨。
“六弟!”皇甫赢惊喊。
贺章也急喊:“王爷不可!”
刚刚的协议可以毁了,可是这是懿旨啊,若毁了懿旨,王爷有再大的功劳也会被杀头的!
皇甫翊哪里会顾,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
无数双眼睛看着皇甫翊,眼见翊旨就要被毁。
突然——
轩辕谨趁众人发愣之时,快速向前,夺了皇甫翊手中的懿旨,笑道:“既然废了妃,翊亲王又何必还要执着?”
呼!
看到轩辕谨夺下了懿旨,苏馥珮松了口气。
皇甫赢贺章也松了口气!
“轩辕谨!”皇甫翊手上一空,拳头猛地拽紧:“还给本王!”
轩辕谨把玩着手中的懿旨,笑道:“既然你们的太后已经废了妃,而珮珮也不愿再做你的王妃,本皇子看,你们之间还是就此作罢吧!从此婚嫁各不相干,本皇子还是可以娶珮珮为妃的!”
“本王再说一遍,还给本王!”皇甫翊咬牙切齿怒道。
轩辕谨将懿旨往皇甫翊面前一伸,挑衅道:“有本事你来夺!”
皇甫翊眸中一寒,快速向前,已朝轩辕谨出了手。
轩辕谨快速收回手,将懿旨往怀中一塞:“本皇子要为珮珮出口气!”说罢挥掌朝皇甫翊打去。
两人又在殿中打了起来。
一众大内侍卫将皇甫赢和太后护在身后。
殿中众人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敢,生怕殃及池鱼。
翊亲王刚刚还劝贺章不可无礼,如今自己却无礼起来了,这二人一个狂妄不已,一个用情至深,怕是要斗个你死我活吧?
皇甫宁南宫夜夏候靖都在坐看好戏,今晚真是好戏连台啊!
皇甫赢看着二人脸色沉了沉。
太后见皇甫翊与轩辕谨打斗去了,再对大内侍卫命道:“把她抓起来,关进天牢!”
“是!”大内侍卫抱拳一拜,走向前。
钟棋蓝鹫护在苏馥珮面前道:“没有王爷的命令,谁也不可以动王妃!”
“放肆!”太后大喝:“翊亲王目中无人,连你们也想反了,给哀家让开,否则连你们一起抓!”
钟棋蓝鹫丝毫不让。
太后怒道:“既然如此,将此二人一同拿下,若敢反抗,当场格杀,包括——翊王妃!”
一众大内侍卫立即领命,冲了上去,钟棋蓝鹫挥掌向前,挡住他们,这边也打了起来。
贺章见状赶紧向前护住苏馥珮,求道:“太后息怒。”
“贺章你最好让开,否则降罪你龙泽山庄,受累的可是你爷爷!”太后威胁道。
贺章不让,抱拳再道:“正是因为翊王妃要救爷爷,所以贺章不能让太后伤了翊王妃,请太后看在贺家一门忠列的份上,饶了翊王妃,以保爷爷周全!”
“不可能!”太后坚决道:“苏馥珮犯下滔天大罪,哀家不可能饶了她,生死由命,贺老将军若真出了什么事,想必也不会怪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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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此言,贺章寒了心,咬牙道:“贺家一门代代为皓月国苦战沙场,先后战死贺家子孙数不胜数,只余爷爷与贺章相依为命,如今爷爷危在旦夕,翊王妃自知有生命危险,毅然冒死答应相救,而太后却半分情面也不讲,既然如此,贺章也顾不得什么了,当年先皇赐贺章……”
“贺章!”皇甫赢急声阻止,向前道:“此事交给朕,你带翊王妃先走!”
“皇上!”太后朝皇甫赢大喝一声,眸子犀利,看向贺章丝毫不惧:“贺章今日是在要挟哀家吗?”
贺章仰头道:“贺章不敢,贺章只求太后能放翊王妃一马,贺章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若哀家不肯呢?”太后盯着贺章,而后怒问:“你是否就要将你手中之物公众于世?”
贺章重重答道:“是!”
“先皇遗诏哀家知道是何内容,皇上并无过错,你没权利这么做!”太后怒道。
贺章沉了半响,再道:“但皓月国有能者强过皇上,便可……”
“贺章!”皇甫赢喝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翊亲王当初求朕舍千年黄玉救翊王妃之时,已答应朕,此事永远都不会公众于世,就算你不听朕的,翊亲王的话也你也不听了吗?”
贺章心头一惊,皇甫翊竟为了救珮珮,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苏馥珮眸子一沉,贺章手中之物究竟是什么?为什么皇甫赢会这么怕?她暗想,皇帝最怕的是什么?是自己的皇位吧?那么贺章手中之物必是与皇位有关!
这么说来,当初皇甫翊为了救她……
她心头一震,朝皇甫翊看去,他正与轩辕谨打得难舍难分,脸上尽是急色。
果真如你当初所说,为了救我,费劲了心机,千年黄玉已然让你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那凤发呢?
皇甫赢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太后道:“母后今日真的要让天下人看皇室的笑话吗?在场有文武百官皇亲贵胄,更有三国之人齐集,母后就算不顾皇室颜面,也要为儿子想想,翊王妃不过一介弱女子,真的值得母后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来杀她吗?”
太后脸上一愣。
皇甫赢再道:“你已收回对她的封赐,亦废了她翊王妃之位,现在她在天下人眼中已万般不堪,你还有何不满意?何必赶紧杀绝?太后母仪天下,您真的母仪天下了吗?”
太后拳头猛地拽起,紧紧看着苏馥珮。
是啊,何必再杀她?她此刻已如从前一般满身污名,活着比让她死了更痛苦,杀了她不过小菜一叠,既然贺章和皇甫翊不顾一切都要护着她,何必要为了个一身污名的女人惹来一堆麻烦,就暂时留她一命,以后要杀她,有的是机会。
她收回视线,道:“哀家头疾犯了,先回宫歇了!”说罢未看皇甫赢一眼,喝停了侍卫,由练纱扶着离去。
钟棋蓝鹫收了手,走回苏馥珮身边。
“恭送母后。”皇甫赢一喜,抱拳一拜。
待太后走后,皇甫赢转身对苏馥珮道:“翊王妃……”
“我不是翊王妃,刚刚太后已经废了我翊王妃的身份。”苏馥珮阻断皇甫赢的话。
皇甫赢沉了半响道:“朕会去劝太后收回成命的。”
“不必,说来我得谢谢她,我一直想摆脱的身份她帮我摆脱了,从此,我与皓月国皇室再不相干!”苏馥珮道。
皇甫赢叹了口气:“朕还是要劝兰小姐一句,六弟对你是真心的,他真的为你做了很多,希望你能顾及当年的情份!”
苏馥珮朝皇甫翊看了一眼,一脸平静道:“我知道该怎么做。”说罢转身离去。
贺章追上去:“珮珮,你要去哪?”
“不要跟着我!”苏馥珮转头对贺章道:“我要去找小豆芽!”说罢背脊挺直大步迈了出去。
钟棋蓝鹫见苏馥珮走了,钟棋赶紧朝皇甫翊喊道:“王爷!”
皇甫翊这才停了手,扫了殿中一眼,没见到苏馥珮的身影,皇甫翊心头一急,瞪了轩辕谨一眼,赶紧带着贺章蓝鹫钟棋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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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亲们的支持厚爱,花花感激万分,爱你们!
这是一个转机,相爱不会太远,渣渣也会虐的,幸福生活就要来临,后面会大宠,亲们准备好小心脏被融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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