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拦住了标致车主的徐岩飞,一转头就看见受害者竟然也要离开,赶紧又跑了回来。
而被扣了驾驶执照的标致车主一边大骂自己倒霉,一边上车把车停到路边。现在好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和尚庙,这浑水他是蹚定了。
「小炎,快点!警察叔叔要追上来了。」
炎颛脚下加速。
徐岩飞越追越奇怪。
这什么人啊?怎么背着个人还能跑这么快?而且越跑越快?
这不,还没一会儿工夫,前面隐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四通八达的街道上。
最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要跑?他们不是受害者么?难道他们不想抓到肇事人?还有他们不去医院没关系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解开这个谜题,看来只有去问那位第一目击者的标致车主了。
带着满满的疑惑回到原地,那个被他扣了驾驶执照的标致车主,正在接受赶来的交警盘问。
第四章
有便宜不占向来不是箫老大的行事准则。
但他也不是什么便宜都占。
比如说这次,那位警察主动提出要送他们去医院,如果按照以前,他会非常乐意让那位警察送他们、同时帮他付医药钱,最后再找个机会溜掉。
可是这次的事情不简单,他不知道那位警察到底看到了多少。虽然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没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直觉告诉他,这事不能让警方知道。
为什么?
箫和看了看坐在他脚头正在为他抹草药的小炎。
神奇的小炎,不但能从高速行驶的车中把他救出,竟然还懂药草?
虽然揉得他很疼,但也不是不能忍耐。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么?」箫和边问边揉自己的脖子。刚才没觉得痛,现在这痛倒是越来越厉害。
炎颛正在轻揉按摩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你不认识他们?」
炎颛这次没有停手,在把草药按摩匀后,从他刚才转回去拾回来的黑色塑料袋中,摸出一卷绷带,一圈圈固定在箫和的脚弓及脚后跟处。
「你都不好奇么?」
有什么好奇的?只不过是一群贪婪的家伙罢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他们别惹上我就行。
「你说他们为什么抓我?」箫和对此真的感到很奇怪。
「难道我有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研究价值?还是因为怕我泄漏他们的秘密?可是为什么会拖到现在?你知道么,到这个城市的第一天,我就看到他了……」
他?谁?
「那个斯文变态!」
我还以为你说的是锺舍。你这个笨蛋。
「喂,你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很像在骂我笨蛋哎!」
炎颛突然拎起那只黑色大塑料袋,反过来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见小炎用右手提起了一只……呈僵直状的老鼠。而他竟然都没看清小炎是什么时候抓住牠的。
如果不是牠的小爪子偶尔会抽搐那么一下,箫和八成会把牠当死老鼠看。
两个人对着老鼠,一时无语。
「牠什么时候钻进去的?」箫老大摸着脖子苦笑。这下好了,经过老鼠污染后,袋中东西不知道还有几样能用。
在那辆该死的车子快要压到我的时候!鼠少大叫,随即又赶紧装死。但装的不彻底,小身子抖个不停。
「牠在干么?」箫和不解。
小炎挑了挑眉毛。
吃不吃?小炎看箫和。
「牠的尾巴好长。」箫和哈哈笑,也不觉得脏,还用手指去戳了戳老鼠的肚子。
鼠少抖得更厉害。
「扔了吧,免得传染什么病。」
你才有病!少爷我干净得很,刚刚还洗了个热水澡。
「还是踩死算了。也算为社会除害。」
鼠少要哭了。不要啊,求求你们,不要踩死我!你们不能这么残忍啊,我还没有娶老婆呢。呜呜!
炎颛把老鼠放在地上,就在鼠少以为有了逃跑机会时,一脚踩住老鼠的尾巴。
鼠少大哭。为什么我不是壁虎啊!
松开,鼠少跑,还没窜出一步,又被踩住。
「小炎炎,你……不会在玩牠吧?」
炎颛抬起头,竟然……笑了笑?
箫和呆了。
微笑的小炎炎好帅!好阳光!好可爱!好……问题是为什么他喜欢玩老鼠?
这可怜的孩子,小时候肯定是被关在什么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每日每日只能与下水道的老鼠们作伴,嗯嗯,肯定是的!
箫和一点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魅力竟然还没有一只老鼠大。如果让他承认这点,他会先选择一头撞死!
就这样,小炎一脚踩着老鼠尾巴,一边伸手把倒在地上的东西往塑料袋里填。
鼠少趴在地上装死,等待未知的命运。
箫和揉着自己脖子,盘算来盘算去,表情越来越奸诈。
对于有人要抓箫和一事,也不知是箫和无所谓,还是小炎根本不在乎,两人似乎都没有担心的意思。
而这边,正在向赶来的交警解释报案经过的徐岩飞,接到下属紧急电话。
「什么?我就来!在我来之前,现场不要让任何人动。小周,不好意思,我这有急事……」
顾不上其它,跟负责的交警打了个招呼,徐岩飞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向自己的警车奔跑过去。
唉,作孽哟,现在的犯罪分子都在想些什么啊?
标致车主看徐岩飞离开,连声问自己是不是可以走了。
交警小周看看纪录,确定没任何遗漏后,对标致车主露出一个标准职业笑容。
「冯先生,您可以走了,有任何问题,我们会联系您。晚上请小心驾车,谢谢您的配合。」
标致车主冯先生勉强伸手握了握交警小周的手,立刻头也不回地向自己爱车走去。
车子发动,驶入快车道,车速渐快,一转眼就消失在蒙蒙夜色中。
「那个标致车主,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小炎,今晚我们就睡这?」
箫和伸了个懒腰,本来计划今晚睡在火车站,如今却依在建筑工地围墙的墙根下。小炎没有把他背到火车站,他也没主动提起要去。
你们就住这儿?切!还以为你们有多了不起呢,混得比少爷我还差!鼠少不屑。
至少我还有一套房子,虽然……
鼠少的肩膀垮掉。
炎颛盯着鼠少没动。
如果不是牠们鼠多势众,我又怎么会离开那里?那可是我祖祖辈辈一代代传下来的宝地啊。前靠街区,后靠山区,无论往哪里窜都不用愁没有吃的。可如今……唉!
箫和掏掏耳朵,「小炎,别玩了,那只老鼠唧唧叫个不停,吵死了。放了算了。」
对对!赶快放了我!我没有肉,不好吃的。喂喂,你们听见没有!
被踩着尾巴的鼠少气得拼命用爪子刨土。
为什么你们听不懂我的话,为什么!你们这群大坏蛋,就知道欺负弱者,如果我有家可归,我现在还用亡命天涯被你们抓到吗!呜呜!可恨的是我竟然混得和你们一样惨!
炎颛眉毛一挑,用草根戳了戳老鼠的耳朵。
「吱吱!」鼠少疯狂挣扎,如果不是小炎脚下留情,牠的尾巴早就给牠挣断。
「小炎!给牠一脚让牠死个痛快。」
好。小炎抬起脚尖,等鼠少刚要逃窜的一瞬间又一脚踩住。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们就冻死在街头吧!你们就睡在墙角根吧!我诅咒你们永远没有家,永远吃不饱,要死大家一起死!这是报应,谁叫你们欺负我!踩吧踩吧,十八年后等我再回来……
「啊─!」
一声惨叫吓得鼠少胆子差点破碎。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炎颛把目光从老鼠身上收回,看向发出惨叫的人。
箫和抱着脚整个人缩成一团。
炎颛在男人面前蹲下。
怎么了?
「我的脚……」痛苦让箫和吐出的声音都在发颤。
脚?刚才不是帮你处理过了吗?炎颛疑惑,一把抓起地上那只还裹着绷带的伤脚。
这突然的动作换来了箫和痛不欲生的惨哼。
「你!……你!」
拆开绷带,就看到原来还不是很明显的伤处变得又红又肿,就算是丝毫不懂医理的人也能看出这只脚的伤势变重。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
「扭到了,刚才你只顾和老鼠玩,我只能自己起来搭帐篷睡觉。结果……唔!」
箫和这个疼啊,这个代价未免付出的太大。要不是死小子懂点医理,随便弄弄骗不过他,他也不会下狠劲把自己那只伤脚原地扭转二百七十度。
炎颛忽然站起,把帐篷包重新背到箫和身上,并把塑料袋也一起系上。
箫和一愣。一瞬间竟觉得有冷风从心口窜过。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看出来了?
为什么把东西都给我?
他、他要走了吗?
心神剧震的结果,就连小炎背对他在他面前蹲了半天也没意识到。
炎颛转回头。这家伙咋了?
注意到小炎的目光,同时也注意到小炎的姿势,箫和露出一个很怪异的表情,有点尴尬又有点无措,主要还是疼。
「那个……我们去哪里?」
医院。
咬着牙,强忍痛苦,箫和硬是挤出一个笑容,「小炎,医院很花钱的。那个……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让我们暂时落脚一段时间。」
哪里?
「你背我,我告诉你怎么走。」
炎颛没有多话,让箫和趴上他的背,背起就走。
放过不知在打什么小九九的箫老大不谈,请把眼光往下望再往下望,看到了没有?
一只发呆中的老鼠。
其实就算不是鼠少,换了任何一个人或动物,大概都会有那么几秒的停顿。
想想,刚才都准备慷慨赴死,连最后遗言都说了,结果呢?结果人家却很随便地把牠放了。
喏,就这样,连看都不看牠一眼的,迈着大步走了。
鼠少抱着两只小爪子呆愣了半晌。喂,你们就这样走了?
寒风飕飕,孤影单鼠,无限凄凉……
等等我─!
不要问鼠少为什么要追上去。
也许是因为牠寂寞,也许是因为牠不是一只普通的老鼠─牠自认的。
当箫和看到眼前这栋高级公寓楼时,有点感叹。
想当年,自己住的地方也不比这里差,现在却……
后悔吗?
箫和的手臂收紧,头脸轻轻在男孩硬硬的头发上蹭了蹭。
呃,好刺。
当炎颛背着箫和大踏步走进一楼大厅时。
「两位,请问你们找谁?」负责公寓楼安全的保安跑过来询问道。
「小炎,去信箱那里。」箫和在炎颛耳边轻声道。
炎颛眼睛四下一扫,直接向信箱处走去。
「这位先生?」
炎颛在信箱面前停下。
「十二楼1201室。」
找到。
「打开密码锁,密码是541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