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其事的收拾好那只背包,把尖头和玫瑰放进背包中,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结帐离开了这家招待所。就连炎颛跳进他怀里,他也没有拒绝。
结果一出大门就看到了昨晚那位半夜爬窗的半兽人。
「早。」邱方主动打招呼。
「早。」箫和有点没精神。眼睛仔细看还有点微微红肿。
「没睡好?」
「嗯?没有啊,我睡得很好。你昨晚住哪儿了?」
「就在这家招待所,他们柜台服务人员换了一个人。」
「哦,那就好。」箫和对邱方敷衍地笑笑,想要快点离开。他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把钻石分一半给这人。
「那个……」
「什么事?」
邱方注意了下周围,确定没有人在他们身边后,靠近箫和道:「我想问问你半兽人的事情。」
箫和皱眉,「抱歉,我对此不清楚。」
「你的情人很厉害。」请不要把我当傻瓜看。邱方直视箫和的眼睛。
「他少林出来的。」
「……我好像没看到他。」
「他去吃早饭了。」
「是吗?」邱方在心中冷笑,他从早上四点就守在箫和房门外,一直没看到有任何人进出,在听到里面传来响动后,他就在这儿等到现在。吃早饭,那人还能隐形不成?
「你要没什么事,请把路让开。」
邱方没有多言,转身让开了道路。
「尖头。」箫和拉开背包拉炼。
尖头从背包中窜出,嗖嗖几下爬上箫和的肩膀。注意到箫和怀里的那位在打盹,便安心的在箫和肩膀上蹲下。
「你能听懂我的话对不对。是你就叫一声,不是你就叫两声,听懂了吗?」
「吱。」
很好,箫和的心情好了一些。总算还有只听话能用的。
箫和把尖头从肩膀上拿起来,放在手心中,「对了,这个月的生活费你打算什么时候交?」
「吱?」
「我知道你身为一只老鼠想在人间赚钱比较难。但家无规矩不成方圆,当时说好的,我收养你们,你们每月上交生活费。这也是为你们好,从小锻炼,将来离开我们,你们也能独立在人间生存。」
尖头愣住,它早就忘了这码子事。
「不过我也知道让你在外面打工赚取生活费可能难了点。这样吧,我们折衷一下,你看你就帮我做一些简单的事来抵生活费怎么样?我保证这些事都是你力所能及的。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让这个家庭更和谐更完美。
「其实让你帮忙也只是一个名目而已。因为我知道你是一只有担当、而且有强烈自尊心的高贵的鼠类。这样的你肯定不愿意在家里白吃白喝,做一只懒惰颓废靠人养的米虫,对吗?」
尖头很激动地点点头。正准备回答,那边自尊心异常高傲的玫瑰已经在包里开口:「尖头,答应他。我们才不要白吃白喝他的。」
「好!有志气!」箫和赞扬。
见玫瑰都答应了,尖头更加不会反驳。相反它还觉得箫和这人比它想象的要宽容善良得多。你看,玫瑰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竟然也就这么算了,不但没有惩罚玫瑰,还安慰了它。
现在听他这么体谅它们,就算箫和不让它交生活费,让它做事它还是会去做的。
「尖头,看到门口那个人没有?跟上去,看那小子打算干什么。注意一下他有没有和别人接触。快去!」
吱吱,得令。尖头得到命令,跳到地上很快就消失在街角阴影中。
箫和怀中的小小炎张开眼睛扒着箫和的手臂伸了个懒腰,随即从箫和怀里爬出,三两下爬到箫和肩头,用尾巴掸掸刚才尖头蹲的位置,往那儿一窝不动了。这是他的宝座!
偏头看看这个人类,很想把所有形容老鼠的贬义词都用在这人身上。他第一次觉得老鼠原来竟是这么善良可欺。
箫和自然不知道小小炎现在在想什么,现在在他眼里,蹲在他肩上的小家伙就是只修炼成精的妖怪,也不再担心他会不会掉下来的问题。当即决定找家卖早点的,吃完早餐就坐车去火车站。
他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回故乡n市。小人报仇三十年不晚,现在不妨让这妖孽先嚣张着。
这个小镇不大,人也不多,一大早路上看不到什么人。箫和顺着从招待所打听来的路线,正走过一条街的拐角,后脑勺突然一阵剧痛,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抬手摸上自己的后脑勺就昏了过去。
蹲在箫和肩头的小小炎愤怒自己竟然没有来得及阻挡打过来的暗棍,就这么让棍子敲上了箫和的后脑勺。一怒之下,也不管自己力量还没有恢复,对着暗算箫和的人就扑了过去。
玫瑰待在包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谨遵叮嘱,乖乖待在包里一动不动。
邱方看那只猫仔样的小家伙向他扑来,下意识地挥棍就打。
小小炎闪过对方棍棒,爪子一挥,在邱方胸膛上划出三道口子。一阵飞絮飘起,邱方只感到胸前一阵火辣辣的疼,迅速里面的衣服就见了红。溜.达.小.妖.整.理
「你这只小畜牲也敢伤我!」
邱方火了,这人本来就是个混混,也没什么不能欺凌弱小的概念。被只猫仔欺负了,当然要讨回来。而且自从他产生变异以后,他就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力量存在。
就拿这眼前看起来十分软弱幼小的猫仔来说,他相信这绝对不是一只普通的猫仔。哪有小猫仔能临空转身、还带挥爪伤人的?这可是冬天,他穿的衣服并不薄。那双爪子得多利才能划开他的衣服进而伤了他?
就在邱方不顾新旧伤势,准备全力以赴对付这只猫仔时,小小炎身体忽然一抖,跃起的四肢就像被抽了筋一样变得绵软,没有力量支持的身体从空中跌趴在地,接着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再撑起四肢。
该死的!力量透支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刚恢复一点又消耗至尽。
小小炎持着最后一丝力量爬到箫和头边,抬头恶狠狠地盯住满脸疑惑的邱方。你要是敢伤害他,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邱方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靠近昏倒在地的箫和。那只猫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软绵绵的样子。这是诱他上钩的计策,还是……?
已经容不得他再犹豫,路边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有人甚至掏出了手机看样子正准备报警。
邱方用棍子一下把力尽的小小炎挑出老远,随即快速在箫和身上搜索起来。
昨晚上他半夜溜进他们的房间想找到钻石,却被发现,担心会碰上那个厉害的家伙,只好退出。
守了一夜,确定那人不在,这成了他最好的机会。
邱方已经想好,如果钻石在这人身上也就罢了,如果没有就扣留这个人,让那个厉害的家伙帮他把钻石找回来。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最快的赚钱办法。别人能利用他,他自然也能利用别人。
箫和阴沟里翻船,千防万防没想到这小子会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拿棍子敲人脑袋。主要也是他识人不清,不知道邱方底细,昨天看那小子那么容易打发,自然把他看得轻了。如果知道邱方混混出身,还在牢里待过,他也不会这么大意。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负责监视邱方的尖头躲在暗处,看邱方离开立刻跟了上去。
刚才看他突然持棍伤害箫和,它已经来不及警告。打架它更帮不上忙,只能躲在暗处。看邱方从箫和身上搜出东西带走,当即决定继续跟上此人。它想在箫和面前立功,而它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跟紧这人,然后找机会告知那两位这人的下落。
警察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地上躺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他的头边还蹲着一只小小的猫仔。
这是一间十六人的大病房。
箫和呻吟着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身边坐了位民警。
箫和闭上眼,在心中哀叹:我现在怎么跟警察这么有缘分?随即下意识地摸向腰间,没有了。那支看起来很酷的手枪已经消失。再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口袋,果然里面的东西也没有了。
枪是谁拿走的?偷袭他的人,还是警察?
如果是警察……箫和的脸变得更加苍白。非法持枪在国内要判几年?
「你醒了?身上有没有不适的地方?我叫医生来,你等会儿。」这名三十多岁的民警人看来很温柔,连说话的声音都和和气气的。
箫和没有回答,他感觉自己后脑勺那儿阵阵作疼,睁眼的时候还会有点晕。
医生来了,用小手电筒照了照箫和的眼睛,问了箫和几个问题。
「贵姓?」
偏头想想,摇头。
医生惊,连忙问:「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迷茫,摇头。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满脸迷茫。
民警同志看向医生。
医生看着箫和皱起眉头。
「他怎么样?」和气的民警问。
医生眼中有忧虑,「有可能是暂时性失忆症,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得给他做个ct︵注:电脑断层扫描︶看看。」
两人一起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箫和。
看这名民警的态度好像并没有把他当犯罪者看待?箫和对他们傻笑了笑。
警察们不可能帮他付医药费,等会儿急救的费用他还得自己出。要做ct等进一步检查治疗自然需要他自己掏钱,而今他却失忆了,也难怪民警同志和医生一起用为难的眼光看向他。
可不装失忆又不行。这个手法虽然老套点,但有用啊!一不用回答太多问题;二也可以解决他的行踪问题,尤其是那场爆炸。只有警察在,说明刑警们还没查到那场爆炸跟他有关。他得在事情牵连到他之前想法离开这里。
对了,小炎呢?
小炎现在正被关在一个笼子里。
凡是走过路过的警察看到它都会停一下脚步,女警们直说可爱。还有人表示如果它没主人的话,就要领养它。
炎颛一概不理,埋着脑袋呼呼大睡。如果谁能给他一些吃的就更好了,他也能恢复得更快点。和箫和待在一起这么久,他已经明白警察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相信。见箫和被警察带走,他们又不让他跟,他没怎么挣扎就乖乖让他们带了回来。
而在炎颛没有注意到的后方,正有一名腹如孕妇的中年胖民警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着他,一边比对信箱里一张模拟画像,那张手绘图也许不是多精致,却把画中动物的神韵和特征全部画出。过了一会儿,该民警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数位相机向炎颛所在的笼子走来。
再看箫和这边。
「我姓周,周放。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箫和摇头。脸上带着迷惑和紧张。
周放拿着笔记本笑得更温柔,语气放得更加和缓,「那你还记得什么?什么都可以,哪怕只是一个片段也行。不要急,也许这只是暂时性的。」
「民警同志,我……」
「叫我周放就可以。你想喝水吗?」说着,周放起身给箫和倒了一杯温水,又为了方便箫和喝水,扶着他把枕头放高了一些。
「谢谢。」箫和由衷地道了声谢。这大概是他遇到过的最温柔可亲的一名警察。尤其这警察长得还挺帅。
「我的猫……」
「嗯?」
「我记得我有一只猫。」箫和小心地开口道。
周放精神一振,能记得什么就是好事。
「哦,你说那只猫啊。放心,它很好,现在就在警察局。说起来你那只猫也挺有意思的,当时死活要跟着一起上救护车,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它从你身上抱下来。除了这只猫,你还记得什么?看样子你不是本地人,是来旅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