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越来越滚烫。
我好像失去了所有反抗的能力,软绵绵地倒在了他怀里。
一个想法,在我脑海里浮沉。
陷下去吧,就这样陷下去吧。
我反手捧住他的脸,回应着他的热切。
他的手轻轻一扯,我的浴巾就掉了下去。
我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只能抱住他。
青魇的身体冰凉,而我滚烫。
我就在这冰凉和滚烫之间,浮浮沉沉。
他的手揉在我的腰间,带我意乱情迷。
“青魇……”
我喊着他的名字。
此时此刻,我只想永远沉浸在这其中。
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想去想了。
他抱的越紧,我就越快乐。
他撕咬着我的耳畔,一路痒到了心里。
原来我还可以这么快乐。
我不愿他的手离开我片刻。
他回应着我的动作,越发熟练。
我的视线扫过一眼镜面。
镜中的我,面上浮起了一片潮红。
似乎有什么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但那念头很快就被我抛在了脑后。
我抱紧青魇,就在我即将彻底沉沦的时候,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双薄怒含凉的眸子。
“废物。”
冷冰冰的话语。
这才是青魇。
不对。
不对!
不对!!!
有什么东西不对!
我拼命让自己从这沉沦中挣脱出来。
刚才到底是什么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想起来,快点想起来啊宋优优!
镜面,对,刚才就是看到镜面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不对的。
我用力用手撑开他跟我的距离。
我看到了镜子里面的东西。
青魇在笑。
笑的模样,和我今天在神龛里看到的那个蛇头人身的东西一模一样!
他不是青魇!
“滚开!”
我尖叫着,用力推开了他。
他的眼神冰冷了起来。
那是一种跟青魇完全不一样的冷。
他似乎是想要了我的命。
他一把扯住我的头发,酷似青魇的脸,就贴在我的眼前。
“为什么要推开,你不是很快乐么?”
不,这只是错觉。
只是错觉!
你也不是青魇!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推开。
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全身都变得软绵绵的。
我倒了下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换好睡衣,躺在了床上。
旁边守着我的,是我妈。
见我醒来,我妈一脸担忧。
“好些了么,优优?”
“我怎么了……”
我一开口,牙齿都是酸软的。
我全身都没有了力气,只觉得发烫。
“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发高烧了呢。你等着,我再去给你拿药。”
我妈让我在床上躺好。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昨天的一切。
我的脸立刻变得更加滚烫。
还好,还好我没有做下去!
我心有余悸。
那个蛇的形状,还在么……
我吃力地抬起右手。
那条蛇的样子,更加清晰了。
它盘旋在我的手上,像是随时都能活过来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
我想不出来,只觉得浑身滚烫。
迷迷糊糊间,我又睡了过去。
哪怕是在睡梦中,这全身滚烫的感觉也没有离我而去。
朦朦胧胧间,我似乎看见了自己。
我正泡在一缸血水中,血水赤红,滚烫,烫到我每一处肌肤都在呻吟。
我想挣脱开这缸血水。
但我越是挣脱,就越起不来。
终于,我好不容易爬了起来。
这缸血水的四周,竟然盘旋着一条巨大的蛇!
那蛇跟我手上的印记一模一样,黑红相交,丝丝地吐着信子。
它察觉到了我在看它,它扁扁的蛇头对准了我。
“你跑不掉的……”
“你还在想我,不是么……”
那蛇的眼神,完全就是一个男人赤裸裸的视线!
我尖叫一声泡回到血水里。
但那缸血水越发滚烫。
我挣脱不了。
黑暗中,似乎有人正在喊着我的名字。
“优优,优优!”
是谁?
我不知道。
我只想就此沉沦。
当我再次醒来,周围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我躺在医院里。
我妈一脸焦灼。
“可算退烧了,你急死我了。”
“你跟你爸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我妈眼看就要哭出来。
旁边挂着输液的袋子,冰冷的液体一点一点的进入我的身体。
我刚想跟她说,去毁了那面镜子。
但我又打住了这话。
我不能让我妈去做。
那面镜子实在太危险,我不能再让我妈遇到危险了。
“我爸怎么了?”
“他现在倒是没事了,就说他太虚弱,但好端端的,怎么会虚弱呢?”
是跟那面镜子有关。
那个老头一定撒谎了。
他给我的东西,根本就不是能解决那面镜子的东西。
守我到中午的时候,我妈说她得回家看看我爸,暂时离开了医院。
我坚持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我要再去找那老头。
暂时我的体温退了下去,我应该没事。
打了辆车,我直奔那条胡同。
我径直就走向44号。
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43号之后,是45号。
这条胡同,根本就没有44号!
我掌心冰凉。
如果没有44号,那我之前看到的是什么?
有一个提着菜篮的人从旁边路过。
我赶紧拦下她。
“阿姨,我想问件事,44号房在什么地方?”
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小姑娘,我们这里从来都没有44号的。”
“这种地方你也知道,阴气重,不吉利,44号房干脆就没有设的。”
我浑身发凉,根本就没有过44号么?!
“可我之前刚刚来过……”
她突然哦了一声,好像想起来什么。
“你问的是那个吧?那个叫四十三号半,不叫四十四号的。”
“你看,有人出来了。”
她话音刚落,就有人抬着一个担架出来了。
担架上的人蒙着白布,看不见长什么样子。
那个阿姨还在自言自语似的说着。
“好可怜的,他一个人住在这,终日也不开门,死了好几天也没人知道,这不,好不容易才被人发现。”
我一哆嗦,“阿姨你说什么?!”
他死了好几天了?!
可我昨天刚刚来过啊!我看到的,明明是个活人啊!
我看着那片白布,浑身发凉。
而就在此刻,一阵风吹过。
白布,被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