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跟我开了口。
“我以前是开出租车的,见过……”
她又硬生生改口,“听说过这里好像不干净。”
“你要是有事来,办完事就早点回去,要是没事,就别在这了吧。”
司机冲我笑笑。
“我也是听来的,信不信由你。”
出租车司机?
我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我跟她说过谢谢,下了车,就先找到一处树荫,打开了手机。
之前在搜索S大酒店的时候,我好像见过一个帖子。
帖子里,有一个被顶帖到很高的楼层,ID好像就叫什么“一个出租车司机”。
我翻找出来。
主贴的内容,是一个人发问,S大酒店是不是不干净。
下面回了好多帖子,但都是道听途说来的。
只有那个ID是出租车的人,说的是自己亲身经历。
【来住S大酒店的,几乎都是外地人。
他们对这里不舒服,加上我又比较热情好客,很多人都说回去的时候再坐我的车。
可我开车开了好几年,没有见过一个外地人从S大酒店出来。】
下面有很多人评论他。
大家都在说,人家也许只是回去了,并没有坐你的车而已,这不能说明什么。
也许是反驳他的言论太多了,他又回帖说了一件事。
【你们说的对,也许我之前说的只是巧合,但我亲眼见到的呢?总不至于是巧合吧?
那次我也是接了一个外地人,他说第二天上午离开的时候还会叫我。
但他当天晚上就要走了。
他特意给我打电话,是我去接的他。
一路上,他都十分沉闷,我问什么话也不开口。
半路上,我实在好奇,之前健谈的人,怎么会变得这么沉默。
于是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我往后看了一眼。
乘客不见了!
对,就是乘客不见了!
在他原本坐着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纸人。
就是死了人上坟要用的那种纸人!
我吓坏了,当场就从车里冲了出去。
但是,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我打开后车门的时候,纸人也不见了。】
这帖子看上去,未免有些玄幻。
我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
之后的内容,是写了他如何害怕,如何战胜自己心理恐惧才回到车里的。
那个时候,线上支付还不发达。
所以他收的是纸币。
他信誓旦旦地说,那客人一上车就给了钱。
但后来无论他怎么翻找,都找不到客人给的那张百元大钞。
他只翻出了一张冥币。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他还在帖子里附上了那张冥币的照片。
但也有人质疑他,说这是什么老掉牙的鬼故事。
可我却是有八分相信的。
因为我已经见到了S大酒店。
别的酒店,都是尽量找繁华的地方安置。
再不济,也得找个靠近旅游景点或者机场火车站的地方。
但S大酒店不一样。
他偏僻到就好像举了块“生人勿近”的牌子。
从外表上看,倒是看不出什么。
看来我只能进去看看才知道了。
我摸了摸藏在腰间的匕首。
关键时刻,就得靠你了。
我走近了酒店大堂。
刚一走进酒店,我就打了个哆嗦。
明明是炎热的天气,一进到这里面,却有种难以言说的阴冷。
酒店的装修,有种上个世纪末最流行的富丽堂皇感。
可它看上去又十分旧了,所以看上去总有种荒凉感。
前台的姑娘很瘦,风一吹就能倒了似的。
“欢迎光临S大酒店。”
好好的一句话,被她说的有气无力的。
这里除了我,还有别的顾客么?
反正刚才我往停车场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
前台的姑娘看着我,等我开口。
我把在来之前就编好的借口说了出来。
“我是XX旅行社的,过两天会有一个旅游团来,我想要给客人订酒店。”
“但是我一时不确定订哪家比较好,能不能麻烦你介绍介绍你们家的酒店?”
她盯着我看了两眼。
我心里有些没底。
也不知道这借口行还是不行。
她要是管我要工作证件怎么办,我也没有呀……
不过才两秒钟,我的脑子就乱七八糟想了一堆。
那姑娘冲我一笑,“好的,请跟我来吧。”
她没怀疑我。
我松了口气。
“我先带您去看看不同价位的房间,可以么?”
“可以的。”我点头。
她喊了另一个人来代替她守在前台,她领着我向前走了几步。
“别看我们酒店年岁久,但是该有的设施一样也不会少。”
她领我上了电梯。
“这里是价格最低的房间,虽然价格低,住起来舒适度还是很好的。”
她为我开了一间房,带领我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些阴暗。
她很抱歉的说,价格最低的房间,采光的确有些不太好。
一进到这房间,我就感觉有些不舒服。
闷热,潮湿。
却又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这房间到底多久没有住过人了?
空气里飘散着的,仿佛都是霉菌的气味。
“这里的被褥都是新的,干净程度可以保证。”
真的能保证吗?
我向里面走了两步。
洗手间就在一开门的手旁。
走过去的时候,我不经意地扫了眼里面的镜子。
乌发红唇。
这本该是个美好的词。
可用在此刻,我却只觉得阴森。
我从镜子前走过去的瞬间,镜里的人仿佛不是我。
两眼凹陷,肤色惨白。
嘴唇却是诡异的鲜红。
我心里一惊,慌忙倒回来再看。
“怎么了吗?”
前台客客气气地问我。
“没,没什么。”
刚才莫非是我看错了吗?
镜中的我,还是正常的,根本不见刚才的憔悴模样。
我在屋里假装观察环境,绕了两圈。
我刚想要从床旁走回去。
突然。
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我裸露的脚踝。
我尖叫一声,摔倒在地。
“咯咯……”
一阵诡异的笑声,从床底钻出来。
攥紧我脚踝的那只手,冰凉,苍白。
枯黄的指甲,大概有两厘米那么长。
它在抓我的时候,蹭破了我的皮肤。
一滴鲜血渗了出来。
然而我现在根本无暇顾及这种小伤。
我拼命蹬腿,生怕那只手将我拉到床下。
半躺在地板上的我,看到了床下的脏东西。
那一瞬间,我简直想把自己的脚砍掉然后拼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