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有了几分落寞。
我想换个话题，但是我的话不经脑子就出来了。
“你找到关于她的线索了么？”
这话一说出口，我就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
为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青魇眸色淡淡。
“没有，可我总觉得，她就在我身边，只是我还没有找到寻到她的途径。”
他的手摩挲在伤口处。
血很快就停了。
我告诉了青魇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还有我不得不来的理由。
“果然又是跟狞蛇咒相关。”
他微微蹙眉。
一般的东西，轻易伤不了他。
我跟青魇对坐着，气氛正好。
突然，房门被人敲响了。
我赶紧看了青魇一眼。
这个时间了，要是被发现我带异性来这里，多少有些解释不清。
最关键的是，最近学校死了人，校方对进出人员的管控，比以前严格的多。
要是被人看见了青魇，到时候解释起来真的麻烦。
青魇也明白这一点。
他起身。
“你自己小心些，我会在暗处护着你，可太危险的地方，最好也不要去。”
说完，青魇一闪身，就不见了。
敲门声还在继续。
我快走几步上前，打开门。
门外站着孙老师。
孙老师是齐诗雨班上的英语老师。
矮胖，年纪不大就有点秃。
“宋老师。”
他客客气气地说，“刚才怎么了吗？”
他问的虽然客气，一双眼睛却不停地往我房间里打量。
我挡在门前，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我面露疑惑，不明白他的话。
“哦。”他解释，“我刚才好像听见，你房间里有动静，怕有危险，就过来看看。”
要是言尽于此，估计我也不会太反感。
但他一个劲的就想打量我房间里有什么。
“宋老师，一个人住，可要注意安全啊。”
估计是没看到什么想看的，他又把视线收了回来。
他压低声音，冲我挤了挤眉眼。
“咱们学校，最近可不太平！”
孙老师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
而且，我的直觉是对的。
在我跟别的老师聊天的过程里，曾不止一次听说，他对她们有不礼貌行为。
要不是因为他教书确实有两把刷子，估计早就被辞退了。
孙老师又冲我靠近了些。
要不是我往回走的及时，可能他的手就搭在我肩膀上了。
我感到很不舒服，但我并不害怕。
因为我从窗外看到了青魇。
他正在暗处守着我。
青魇在看着孙老师。
他的目光，实在算不上和平。
青魇对待人类，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
能被他讨厌，也是难得。
青魇在，我就底气十足。
“不好意思孙老师，太晚了，我想休息了。”
我一边说话，一边关上了门。
他好像还有点意犹未尽，但在他再开口之前，我已经关上了门。
门前安静了几秒，才响起走远的脚步声。
孙老师住的宿舍，距离我就隔着两个门。
我听到他重重开门的声音，像是在发泄什么。
下一秒，他的尖叫就险些冲翻了楼顶。
“蛇呀！有蛇——”
安静的夜里，他尖叫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尖利。
附近房间的老师，都打开了门。
我也出去看了个热闹。
孙老师正屁滚尿流的从房间里爬出来，指着房间里，语无伦次。
“蛇！好多蛇！救命呀！”
几个胆大的老师冲上去准备救援。
其他的老师准备打电话报警。
但那几人冲上前之后，却狐疑的看向孙老师。
“哪里有蛇？”
孙老师抱着自己的头，指着房间里。
“你们看不到吗？！床上，地上，全都是！”
“你看花眼了吧？”
两个男老师进屋搜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孙老师愣了。
他战战兢兢放下胳膊，看向房间里，脸顿时由绿转红。
“不，不是的，我刚才真的看到了！”
“真的有好多蛇，一团一团的——”
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估计是做梦了吧。”
“看花眼了也有可能。”
他们三三两两的都散了。
回到自己房间，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是看不出，青魇也有不痛快，吓唬人的时候。
那些蛇，十有八九是青魇所为。
先前，对于调查这件事我还有些畏手畏脚。
现在有青魇当我的底牌，我胆子顿时大了不少。
不就是一个齐诗雨么，我见过那么多脏东西，怎么也不至于败在她手里。
第二天。
难得的体育课，有自由活动的时间。
我慢悠悠走到齐诗雨眼前。
齐诗雨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又被她小心隐藏好。
“算你命大。”
她吐出这四个字。
我拉着她就向旁边走。
齐诗雨的跟班要跟上来，她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走到僻静处，她甩开我的手。
“于涛的死跟你有关，对吗？”
我直接开门见山，将几张照片，还有照片里夹着的那张纸给她看。
看清照片时，齐诗雨眼神颤了一下。
“所以这能说明什么？”
“你以前，是遭受过校园暴力的人，因为于涛没有帮你，所以你才怀恨在心，对吗？”
齐诗雨嗤笑一声，“姓于的死了，跟我可没有关系。”
她倔强地看着我，“你听说过一命抵一命吗？这是报应。”
我抓住了她话语里的线索，“所以徐苗苗的死，的确跟于涛有关？”
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想要知道真相！
明明只是十几岁的少女，齐诗雨脸上却有一份与年龄不符的老成。
“真相是什么重要吗？你们最擅长的，不就是惺惺作态吗？”
“我不会告诉你真相，如果有命，你就自己去查。”
说完，齐诗雨转身就要走。
我还没来得及拉住她，她竟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她不像是假装，脸色是实实在在的苍白。
豆大的汗珠，布满了她的额头。
我慌忙将她搀扶起来。
双眼紧闭的齐诗雨，忽然面无表情地睁开了眼睛。
我顿时一哆嗦。
那不是人的眼睛。
黄乎乎的底色，细长的瞳仁。
还有那股子由内而外渗出的寒气。
那双眼睛，是蛇的眼睛。
只有蛇才会有那样的一双阴冷四溢的眼睛。
那双眼睛，令我不寒而栗。
她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会长了一双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