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夸张的环视一圈，摊开手。
“找他么？他好像不在。”
耀星就像是吃准了青魇现在不在一样。
我只能硬着头皮撑起自己的胆子，“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来？”
“我不光知道他今天不会来，我还知道他明天也不会出现。”
“为、为什么？”
我感觉后背有点发寒。
“他的血衣第一重还没有炼成，有些时候，不方便。”
“比如现在。”
他冲我笑，牙齿雪白。
我立马怂了起来。
我说过，耀星总给我一种危险的感觉。
我对他的惧怕，是铭刻在骨子里的。
只有在青魇在的时候，我才敢跟他对视两眼。
没有青魇的时候，我甚至不敢看他。
他手掌拍在椅背上。
冷不丁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看着我。”
我不敢不从，战战兢兢抬起视线看他。
但与此同时，我的身体也在本能地向后缩。
“姐姐很怕我吗？”
他单手撑在玻璃上，将我环在身下。
在人群中，耀星的长相格外显眼。
有着一头赤色头发和血红双瞳的他，妖邪又帅气。
不远处有两个小女生，见到他这一举动，眼里都在冒粉红泡泡，脸颊也微红了。
她们看向我，眼底满是羡慕。
天知道我多想把这个机会让给她们！
耀星离我越近，我心底就越是不安。
我开口，声音跟蚊子一样。
“能不能……让开一点……”
他却故意将脸贴近我的视线。
“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我更紧张了。
人在紧张到极点的时候，是说不出话的。
我支支吾吾，脸色莫名涨红。
“我又吃不了你，这么害怕干什么？”
他很随意地抬起手，想要摸上我鬓边的碎发。
然而，就在他的手触碰到我的时刻。
“噼啪——”
一道像是电流击打过的声音窜出。
耀星的手像是被针扎了，猛地收回。
我没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
但我能嗅到一丝淡淡的香气。
那是青魇身上独有的香气。
耀星面色紧了紧，看向自己的手指。
几道锋利的豁口，出现在他的指尖，殷红的血珠，一个劲地向外冒。
我有些茫然。
刚才发生了什么？
耀星嘴角用力抿起，似是根本没料到自己会吃了这样的亏。
他咬牙切齿，脸上有几分暴躁。
“他难道是狗吗？！不吃的东西也要护着！”
很快我就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谁。
我的手指禁不住摸上嘴唇。
被青魇咬破的地方，还带着些微的一丝丝痛痒。
他在我眉间画下的符号，是有用的。
它的作用，就是让我远离耀星，让他碰不到我。
“啧！”
耀星有些发狠，赤红的双瞳盯着我，像是要活吞了我。
青魇的保护，给了我几分底气。
“你可别靠近过来，我不知道青魇还有什么法子。”
“你倒是有本事！”
耀星狠狠地看着我，“我还没见他护过宋优檀以外的人，姐姐，你倒是好本事啊。”
我装作听不出他话语里的嘲讽，坐的端正。
耀星俯身下来，他不敢再碰我，却也没有就此罢休。
他的双眸，跟青魇很相似，都是妖气十足。
但耀星眼中却多了几分狠劲儿。
是那种不管不顾，随时都可以破釜沉舟的狠劲儿。
“别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
“你瞒得过他，瞒不过我。”
我掌心下意识缩紧。
我不自觉地对上他的视线。
“你有秘密。”
他一字一句，说的格外清晰。
我心尖抖了抖，“什么秘密？”
他轻笑，“这就要看你说不说出来了。但就算你不肯说……”
“总有一天，我也会逼你开口。”
他狠狠地说，“别以为我真就怕了他，姐姐。”
此刻，我的脸色一定煞白。
公交车拐过一道弯，停在了站牌前。
“我到站了！”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快步冲向公车后门。
我一路快速走着，不敢回头。
我从车上跳下去，心脏还在颤巍巍的跳动。
我在原地停了几秒。
我太过害怕，所以双腿有些发软。
他……没有追上来吧？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头看向公交车。
耀星就站在车窗的位置，一双眼睛紧盯着我。
玻璃在反光，所以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如果能看清，他一定很可怕。
我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他现在没有要缠上我的意思。
我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向我家的方向走去。
刚走过几步，我的脑袋忽然一阵晕眩。
我眼前的场景晃了晃。
我身子一软，险些倒了下去。
旁边有好心的人靠近我。
“小姑娘，你怎么了？”
我想说没事，喉咙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也吐不出。
我双手扶着膝盖，撑着身子。
耳边人说话的声音，在我耳中朦朦胧胧。
我就像是沉到了水下一样。
我这是怎么了？
我艰难地抬起视线。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在晃动，所有的一切，都罩上了一层薄纱。
眼前的人影，越发模糊。
那条蛇的身影，却渐渐清晰。
蛇？
这里怎么会有蛇？
而且，还是那么大一条蛇……
那条蛇通体漆黑，身子约莫有碗口粗细。
它在马路的正中央盘着。
被它缠着的，是一个少女。
少女浑身赤裸，嫩白的肌肤，在阳光下透着莹润的光泽。
她长长地头发散开，瀑布似的滑落在她的肩头。
蛇在她的身上盘绕，扭动。
中间的少女，动也不动。
她的模样，似乎很眼熟。
我眯起眼睛，想看的更清楚一些。
刚才还并不显眼的阳光，忽然变得格外刺目了起来。
少女侧过身，一脸忧伤地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
那是成雅！
成雅现在不是正在第三医院的病房里么？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这么诡异的模样！
在蛇蜿蜒的身躯之间，她向我探出了手。
她开口，我听不到她的声音，可我却知道她在说什么。
“救救我……”
她说。
“谁能来救救我……”
身旁车水马龙，但路过的所有人，都不曾看她一眼。
他们只是从她身旁走过，没有一个人，对她伸出双手。
她眨眼，一串血泪落了下来。
她还在无声的求助，“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