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一心只想救人,哪里晓得这皇宫规矩这么多。
还不能给皇帝随意下针?
怪不得刚刚那么多的太医跪在地上都束手无策,敢情是因为这个?
可身为医者,若只是因为这些就耽搁了救人机会,那还了得?
沈瑶不说话了,只是跪在地上磕头。
反正不能扎也扎了,咋的?让你回原,再昏迷不成?
昏迷的越久,风偏瘫的几率就越大,倒霉的还不是老皇帝自己?
老皇帝倒是没有立刻处置沈瑶,而是看着桂公公,直接说道:
“朕养病期间,命纯郡王廉郡王并三位辅佐大臣监国。
五城兵马司董晓即刻回京。
京畿都尉调遣精兵护驾!
后宫诸人全部不许外出,任何人不许接近富宁殿,违令者斩!
除太医院首座和国医外,其他人全部圈禁,谁敢随意往外泄露半个字,满门抄斩。”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皇帝再次气喘吁吁的躺了下去。
沈瑶在这一刻才感觉到了这皇帝的恐惧和害怕。
醒来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如此交代,还让那么多的兵马来保护自己,将这福宁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任何人私闯都是就地斩杀。
皇权的可怕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可是,人都是求生的。
所以,沈瑶在思索片刻后,对着皇帝磕头道:
“陛下,请让微臣为陛下继续施针,陛下有些轻微风,若不及时,恐会影响您的四肢。”
这样大胆直白的话,估计除了沈瑶,也没人敢这么说了。
而且明知道陛下在震怒的情况下,还敢说要给陛下施针,同样,除了沈瑶,也没人有这赤子之心。
老皇帝深深的看了沈瑶一眼。
问了一句话毫不相干的话:
“你就不怕死?”
“怕呀,可是,若是明知道能救我的病人而不救,我倒是宁愿死。
我不懂皇权争斗,我只知道,我的手下不能随意冤死任何一个人。
不管这人的身份是什么,我有能力我一定要救,除非我也没有能力,没有本事。”
说完,老皇帝倒是没啥,桂公公却磕头了。
“请陛下饶恕国医大人用词不当,国医宅心仁厚,不知晓宫规矩,陛下宽恕。”
嗯?
用词不当?
她刚刚的话可是斟酌过了的,哪里又用词不对了?
结果,桂公公低头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嘴,一个“我”字,沈瑶一下明白了。
哦,这是不能在皇帝面前称我呀,你呀。
这规矩,真是讨厌。
“陛下恕罪,臣不懂礼数,乡野出身着实是上不得台面。”
老皇帝这才有些吃力的说道:
“罢了,国医例外,既然你如此自信能将朕治好,那就上手吧。
但是你记住了,若是有所差池,你的弟弟,你的爷爷,包括下河村的百姓全都得和你陪葬!”
看来还真是早就将她调查的清清楚楚了。
帝王多疑,治个病而已,要这样吗?
“陛下可以让太医院首座在旁监视。”
看到沈瑶如此大无畏,陛下心里倒是有些松动了。
他重新躺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溢出,浑身耙软,特别是这右边身体,好似有些不受控制一样。
风?
不行,他是帝王,帝王可以主宰一切,不能被这病痛打败,不能。
“国医,若是你能将朕治好,朕赐你无上荣誉。
可若是有所闪失,你知道后果。”
“臣明白!”
说完,桂公公叫来太医院首座,两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则走到了沈瑶和刚刚熬药的地方。
一个监视沈瑶,一个则负责熬药。
看来,这皇帝还真不是一般的谨慎呢。
如此一来,沈瑶还真必须拿出看家本事了。
当即收敛心神,大胆又从容的下了自己的第二套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