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婆参见大人。”
这一跪,所有人心里都嘀咕起来,怕不是国医吧!
国医怎么可能给大家跪下呢?这不可能。
所以,东林也好,安大人都好对视一眼就问道:
“更衣婆抬起头来!”
沈瑶的刘海还是遮了一大半,脸上有些小雀斑,眉毛有些浓,眼线也比较长,嘴唇有些偏厚,乌红色,还别说,和国医是有些相似,可是感觉却又是普通妇人,顶多算是容貌比较好的普通妇人。
可是,国医是谁?万一化妆易容了呢?
所以,那东林更绝,直接喊道:
“来人,打一盆清水,给更衣婆洗脸!”
沈瑶都要骂娘了,这些个的如今当真是聪明的很呀,真是算无计策。
“大人,这是怎么了?小的这是犯了什么事儿?”
“没有,只是让你洗把脸,把脸上的脂粉去掉而已。”
水盆很快就打上来了。
沈瑶拳头都握紧了,该不会今儿就这么交代在这里了吧?
就在沈瑶紧张的不行,想着要不要将人全部药翻了然后跑掉的时候。
突然眼前一个人影冲了上来。
“刘氏,是不是刘氏?你怎么当了更衣婆了,我是你男人,我是林小呀,我是你的狗四呀。”
这是一句极为正宗的蜀地方言。
这话一出,不仅沈瑶,就是所有人都看向了说话的男子。
他跛着脚,脸上有些旧疤,皮肤晒的很黑,30来岁,是个典型的糙汉子形象。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都红红的,看起来就是很动情那种。
他这话一落,东林先看向了他。
“林小,你说这是你娘子?”
肖霖,是的这就是肖霖。
肖霖和沈瑶一样,说跪就跪,半点不含糊的直接跪在了这些人面前,沈瑶看的脸色一沉,只听到肖霖抱拳道:
“回大人的话,这是我娘子,我几年前出门的当兵留下她还有孩子和小舅子在老家深山里头。
我是万万没想到呀会在这里看到娘子。
娘子,你咋做了更衣婆了,是接了咱那个什么亲戚的活计吗?”
这人,还真是聪明的很。
这戏都唱起来了,得唱下去才好。
“当家的,你可算回来了,是接了我姨婆的活计,给死人穿衣服。
你说说你这一走就多年,咱们当年就是吵吵架而已,你咋说走就走了,还去当兵,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
你这狠心的男人,你这不负责的男人,你这狗男人。”
骂到后面那真是真情流露。
沈瑶委屈么?也委屈,她其实真没想肖霖走的,就是吧那该死的面子,对,面子。
“我还给你生了个儿子呢,你连儿子也不要了,说走就走。
我怎么你了,我就骂了你,我就吼了你嘛。
你就不能哄哄我,我作一下怎么了?我凭什么不能作一下。
你就跑了,你该死的不负责的就跑了。
你这狗男人,狗男人,呜呜呜……”
沈瑶这又骂又哭的,旁人是真尴尬。
肖霖先是尴尬了一下然后就开始眼睛红了。
啥时候看过娘子如此撒泼打滚呀?
没有,真没有。
娘子从来都是有理智的,从来都是比他想的深远想的细致。
他以为他们两人再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在一起的。
若不是如今情况实在是紧急,他未必会站出来。
可是看到娘子这哭喊,这撒泼劲儿,新奇又心疼。
但不得不说,这心也靠的更近一些了。
这才是过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