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驾车的是宁殇,冷汗都出来了,一个是一条人命突然出现在马车前,一个是主子主母在马车里,万一伤到怀孕的主母,自己万死难辞其咎!
“主子,属下该死,有人挡马车,属下才……”宁殇直接跪在马车上,又恼又委屈。
苏云乔眼看自家夫君眼睛都气红了,轻轻安抚,“宁殇一向沉稳,看看谁拦马车。”
裴陌玄也想知道谁如此大胆!
两个人掀开车帘,却见一妇人跪在地上,双手将一状子高举头顶,“大人,冤枉,冤枉!”
宁殇真想一脚将这妇人踢到犄角旮旯,但不得不看自家主子如何处理,他知道自己这顿罚肯定逃不过。
好在,主母没有磕磕碰碰,要不他真的死定了。
“你是谁?为何不去县衙告状,倒是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苏云乔很是好奇,怎么会有人拦路告状呢?
“大人,夫人,你们得给小妇人做主,小妇人就是个普通的商户,叫张翠儿,家里经营一米店,丈夫死的早,我拉扯儿子长大不容易,可是正当我儿子跟未来儿媳要成亲的前三天,我儿媳被人抢了,那伙人打死了我儿子,现在霸占我儿媳妇,还逍遥法外。
小妇人去过衙门,根本没用的,因为对方是临淄王,妹妹是皇上最宠爱的宠妃,小妇人的儿子就是白死了。
小妇人状告无门,想直接告御状,但连皇宫的门都进不了,小妇人没有办法了,看到你们马车印有蛟龙的图腾,知道是大贵人,只能硬拦了。
小妇人知道犯了死罪,不怕死,但希望青天大老爷给小儿申冤,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大人夫人的大恩大德。”
那妇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面容憔悴,声泪俱下。
她一直跟儿子相依为命,经营着父亲留下的米店,维持生计饿不到,却不曾想飞来横祸,儿子死了,她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她状告无门,曾一度想死,这个办法还是邻居给她说的,反正你已经不怕死了,就拦最富贵人家的轿子跟马车。
遇到清官说不上你儿子的冤屈就有了着落,万一遇到蛇鼠一窝,不就是死吗?
她就带着孤注一掷的心拦了裴陌玄跟苏云乔坐的马车。
自古民不跟官斗,更何况还是这样大的官,她不报希望,但哪怕死都要试上一试。
眼看两个人长的像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好看的男女一样,通身富贵,她觉得她拦对了。
“大胆,你知道这是谁吗?就你这个举动都够你灭九族的,还不快滚。”
宁殇一肚子的火气,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拦自家主子吗?
再说,这种事情有衙门,主子若是总管这样的小事,管的过来吗?
苏云乔冲宁殇摆手,裴陌玄知道,自家娘子又要管闲事了。
这件事牵扯临淄王,就算自家娘子不管,他也是要插手的,必须让柔妃知道,她是皇兄的宠妃又能怎样,她哥哥是临淄王又怎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真是临淄王打死了人,他定要他的命!
“宁殇,带回王府问话。”
宁殇知道主子要管了,赶紧将张翠儿提上了马车。
张翠儿万万没想到这两位贵人管这件事了,因为之前她没说话就被人踢走,现在让她回王府问话。
她突然悲从中来,痛哭起来,宁殇刚要赶车,被她哭的心烦意乱,“我家主母怀孕了,我家主子是好说话,但若是你惊扰到我家主母,肯定将你扔下马车,你哭吧!”
张翠儿闻言赶紧把嘴捂住,噎了半天只能默默流泪,宁殇看了她一眼,也觉得有些不忍,专心赶车。
到了王府,张翠儿看那位尊贵的王爷将自己的王妃小心翼翼抱下了马车,她觉得这位赶车的小哥说的很对,这位王爷对他的王妃真的太好了。
这一幕真的刺痛她了,丈夫死的早,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刚要成亲了,就被人打死,留她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给她儿子报了仇,她就去陪他。
几个人进了王府,她知道拦了一个大官的轿子,却不知道是战王,战王在整个东祁国都是神一般的存在,名声比皇上更响,她觉得她真的找对人了。
事情张翠儿已经说的差不多了,细节就是这件事在六天前发生了,临淄王不仅不认为做错了,还口出狂言,随便告,谁接状子他就输。
苏云乔将张翠儿安顿好,这才冲自家夫君道:“夫君,你有什么打算?”
“先让小宝去打听一下,这件事到底是不是跟这位妇人说的一样?还有,打听一下临淄王在京城这段时间口碑怎么样?”
苏云乔点头,“若是此事是真的,张翠儿的儿子就是临淄王杀的,夫君要怎么做?”
“自古杀人偿命,谁也逃不过,为夫自然不会放过杀人犯。”
苏云乔嘴角一翘,俏皮一笑,“人家可是柔妃的哥哥。”
“柔妃的哥哥?柔妃是什么东西?皇子杀人为夫也不会手下留情,娘子,你太看得起她了。”
苏云乔怎么那么爱听呢!
“还是要防备她使阴招。”
“使阴招她能使的过为夫吗?她若深明大义,为夫自然不会为难她,她若跟他的大哥沆瀣一气,那么为夫就一起灭了她。”
苏云乔的眸子闪了闪,“皇上不会跟夫君翻脸吗?”
裴陌玄像是听了一句笑话一样,他轻轻揽着自家娘子的腰,“娘子,能让皇上现在跟为夫翻脸的人现在还没有,别说他的女人,谁也不行。
但这不能说明他看重为夫,恰恰相反,他满心满脑都是怎么把为夫除掉,就是现在不行,他无论如何不能表现出来,先麻痹,最后一击毙命。”
苏云乔好笑的看着裴陌玄,打趣,“再重要的女人,在男人眼里是不是都不及野心跟地位,女人挺可悲的,还以为自己多么重要呢?”
裴陌玄失笑,“娘子,人跟人不一样,你一定要知道,有些人追求就不一样,权势地位对为夫来说,都不及娘子的一碗羹汤。”
苏云乔正要说你就哄我高兴吧!这个时候小宝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