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将大权交给了宋应星和徐光启二人,可那些题材和内容,他还是需要把关的。
两人的第一份试卷题材,并没有达到朱由校的理想预期。
他毫不犹豫的将之驳回,然后和二人商讨了足足两个时辰,把自己的想法全部告知二人。
徐光启和宋应星只得回去加班加点的再次拟选题材内容。
而皇宫之外,奉了皇命的锦衣卫,是抓了足足二十几个要参考的学子,其中九成都是来自南直隶的。
朱由校看过名单之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甚至在想要不要把南北榜也给改一改。
给这些南方人上点眼药,好让他们更加清楚的认识到一个皇帝的权威和能力。
可最终他还是没有冲动行事,毕竟造成影响他也无法估计,还是得慎重。
不过他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他把这些人的参考资格全部废除,考取的功名全部剥夺,废为了庶人。
并且还把他们拉进了黑名单,一辈子都不能再参与科举。
而且还将他们最后的退路都给封死,就连幕僚都不能去当,谁要是违反,就视为同罪,违反的官员罢官抄家。
朱由校现在也不轻易杀人了,确实是对自己的名声有很大影响。
而且这些人是杀不完的,自己得抓住他们的七寸。
一个读书人,如果不能参加科举考取功名,不能入仕当官,那连个农民都不如。
这就是他们的七寸。
而这份圣旨刚刚颁发出去,就遭到了许多的官员反对。
江南出身的官员,在得知以后,很快就聚集到了一起商量对策。
最后他们决定拼死一搏,纠集众人去午门跪谏,誓要逼迫皇帝收回圣命不可。
这次他们就不像之前那样怕死了,没有为什么,皇帝这是在挖他们的根啊。
数次大狱和屠杀,损失最为惨重的本就是他们江南籍的官员。
利益损害最大的,同样是他们江南的士族富户。
皇帝这是不想让他们江南士族生存了啊。
他们如果还不站起来斗争,那要不了多久,朝堂上的江南官员,就要绝种了。
为了增加己方的势力,和成功的可能性,江南官员甚至和东林党人联合到了一起。
可团结这个东西,永远只能建立在有利可图之上,尽管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皇帝的真实目的和意图。
可还是有一些自私,且贪生怕死的人在此关键时刻选择了退缩。
而其他的官员,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是不会帮这东林党人和江南官员说话的。
尤其是原先齐、楚、浙三党的官员,此时没有对他们落井下石,他们都要烧高香了。
就这样陆陆续续,仅仅数个时辰,午门外就跪了多达三十七名官员。
朱由校得知以后根本就不理会,也没有驱逐他们,而是让他们跪着,就看谁能耗的过谁。
如果不是顾忌着北方粮食不足的问题,朱由校恐怕得下令把他们给全杀了。
现在只是让他们在外面跪着,自己不管也不顾,算是便宜他们了。
可忍耐也是有限度了,足足过了两日之后,朱由校觉得自己有必要表明态度,做做样子了。
魏忠贤来到午门外,传达着皇帝的意思。
“皇爷说了,如果你们真的要死谏的话,莫不如在侍卫手中借一把刀自尽,这样的效果更快,影响力也最大,对你们最为有利。”
“不必在这里做样子,既浪费了你们的时间,也浪费了皇爷的耐心,也有不少人在关注着这件事呢,可不要让他们等急了。”
“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好好考虑考虑,如果真有此想法的,尽管对咱家说,咱家一定帮你挑把好刀出来。”
“如果不想死的话,限一刻钟的的时间,立刻退出午门,回家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接着办差。”
魏忠贤轻描淡写的言语,在这些官员的耳中格外刺耳。
他们知道皇帝不待见他们,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视他们如草芥一般。
可是当真正面临死亡,他们的怒气也就荡然无存了。
见时间已到,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想要慷慨赴死的,魏忠贤轻蔑一笑,淡淡说道:
“皇爷对你们仁慈,凡是参与此次跪谏的官员,罚俸两年,其他的既往不咎,希望尔等不要不知好歹。”
“如果一刻钟后,还有跪在这里的,全部罢夺官职,废除功名,贬为庶人,永不录用。”
说完便带着所有人返回了皇宫,午门外回归了平静,只留下负责值守的侍卫,和一众痛心疾首的官员。
不久之后,他们就互相搀扶着离开了皇宫。
一个中年官员在离开时看了一眼皇宫,嘴里忍不住的小声道:
“看你还能蹦哒几天。”
而此时的朱由校,并不知道有人已经对他起了杀心。
他正在乾清宫的正殿之内,接见千里迢迢,差点丢了自己性命才来到大明的朝鲜使臣。
朴成忠和金之望见到朱由校后,那叫一个激动委屈啊。
就像在外受了别人欺负的儿子,见到爸爸诉苦的场景一模一样。
两个人轮流讲述,终于把事情的全部经过讲给了朱由校听。
朱由校听过之后也是大感意外,这毛文龙真是既有野心,胆子也大到没边了啊。
他在朝鲜敲诈勒索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拿着鸡毛当令箭,打着自己的名号去威胁朝鲜国王,为自己谋取私利。
最为可恨的是,他居然还和建奴勾搭到了一起,当真是辜负了自己对他的信重。
自己辛辛苦苦,足足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死伤了数万将士,才将老奴压制封锁在深山老林中。
本想着通过资源物质的封锁,削弱老奴的实力。
以便将来征讨他时,可以轻松一点,减少将士的死伤。
可没想到他背后来了这么一手,自己和熊廷弼、袁可立等人所做的努力,岂不是付之东流了。
他知道毛文龙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还是毅然决然的用了他。
就因为他有本事,是打仗的一把好手,更是对付建奴的一把利刃。
本想着给他信任,给他足够的舞台,可以尽情发挥,弥补后世的遗憾,可终究是自己看错了他啊。
看来这种带有军阀思想的武将,真是一个也不能用啊,最后祸害的只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