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傅沉俞穿西装。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季眠就办忽视,每天晚上翻来覆去的想,并且越来越强烈,到达了他必须去执行的一个程度。
否则他的后半生会因为这个执念而寝食难安。
傅沉俞穿西装,是少穿的。
他平时穿衣风格是黑色系的,冲锋衣和工装裤多一些,不太怎穿明亮的颜色,而且大多的衣服比较休闲。
总而言之,就是不怎爱打扮自己,季眠买什,他就穿什。
不是穿过西装。
季眠记得,成人礼的时候穿过西装,毕业去面试的时候穿过一次。
但不巧的是,两次季眠够,第一次成人礼的时候,傅沉俞太忙,怎跟他单独在一起。面试那天他又在实习上班,来得。
这说来,唯一一次傅沉俞穿西装,还是结婚的时候。
非常之亏。
季眠睁着眼睛,睡不着了。
傅沉俞的身材比例是非常好的,腰是腰,腿是腿,腿还特别长,简直是天生的衣架子。
穿西装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禁欲系,季眠光是靠自己的脑补,就有点腿软。
“傅沉俞。”早上吃饭的时候,咬着筷子默默地盯着他:“你双休要加班吗?”
傅沉俞给他剥鸡蛋:“怎了?”
季眠说:“我想跟你去逛街。买新年礼物。”
自上次圣诞节结束之后,傅沉俞公司就越来越忙,到年底,每天半夜回家。
好在季眠的工作跟他不相上下,一日三餐用泡面打发,畅想自己死后或许不用火,因为防腐剂吃多了,遗体能万古长青。
“哦。”傅沉俞深莫测他一眼:“加班的。”
季眠一听就不乐意了,他在外面当副支队的时候,是严肃正经的,回到家里面傅沉俞,就容易露底,爱撒娇,嘴一下就撅老,能挂水壶:“你是老板呀,傅沉俞,拿出一点资本家的尖酸刻薄来!你就不能翘班吗。”
傅沉俞说:“可以。好处。”
季眠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小傅,咱俩什关系啊,还谈好处,这不是生分了吗。”
傅沉俞慢条斯理说:“嗯。好处。”
油盐不进。
季眠只好三下五除二豆浆喝光咽下去,捧着傅沉俞的脸蛋往他嘴上猛亲了一下。
甜甜的豆浆汁被蹭到傅沉俞嘴上,季眠跑得飞快,边穿警服边说:“记得答应我了啊!周末陪我去买衣服!”
双休。
傅沉俞开车跟季眠来到桐城商贸中,这是最近新起来的一个大型购物中,占地面积大,广场大,地下停车场上来就是奢侈品一条街。
季眠今天的预算就只有一万,其中五千是给傅沉俞买西装的,剩下五千是给妈妈和哥哥买礼物的,还有他想要久的无人机……
因此这些奢侈品店在他眼中只是过眼云烟,季眠直接拉着傅沉俞到了三楼的服装店中。
“你去试衣服。”季眠兴致冲冲。
售货员到两个大帅哥进来,眼睛一下亮了,连忙服务周到的围着季眠打转。
季眠来者不拒,谁笑得十分温柔,在售货员不遗余力的推销下,他店内着好的西装挑了一遍。
售货员说:“先生,您给朋友只是买西装吗,我家有一些休闲服款式不错的,是今年的新款,流行。”
季眠想说不要吧,这买的话,那我肯定钱了。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月光族,这个月花下个月的工资,刚到手的工资还了花呗之后,加上之前攒的钱,银行卡里总共就一万多。
但是,当售货员休闲服拿上来之后,季眠屈服了。
忍痛自己的无人机给pass了,不是一定要玩那个东西……季眠肉痛的想。
傅沉俞换衣服挺快的,试衣出来,售货员的两个眼珠子快掉傅沉俞身上了。
季眠愣了一瞬,想,大佬不亏是这个世界观下面的男二号配置,这身材和颜值,去当明星绰绰有余。
“季眠。领带不会打。”傅沉俞的衬衫领口是开的,季眠反应过来,连忙接过领带,替傅沉俞系上。
售货员小姐姐的眼神忽然变得微妙起来,然后用一种奇怪的“我懂了”的恍然大悟的表情,着他俩。
季眠打完领带,才后知后觉开口:“你什时候不会打领带了啊?”
“刚才。”傅沉俞厚颜无耻道。
到傅沉俞穿西装,季眠跳的飞快,忍不住多了几眼。
“你再换一套。”他兴奋地开口。
傅沉俞挑眉。
季眠双手合十:“那套白色的行不行,求你啦!”
傅沉俞耐着性子陪他换了好几套,导致的结果就是,这个家店里的女生越来越多,是在外面到傅沉俞的买家秀,然后带男朋友来买衣服的。
傅沉俞换一件,就有小姐姐问售货员:“那个帅哥穿得是哪一套啊,能不能给我拿一件,我让我男朋友试试!”
季眠耳朵竖着,听得仔仔细细,又骄傲又得意。
一想到傅沉俞是自己的人,那嘚瑟劲儿简直边了。
换到后面,季眠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哪一套好,哪一套舍不得,这难道就是帅哥的烦恼吗?
售货员道:“先生,喜欢的话干脆买了好啦。”
季眠脸皮薄,不好意思说自己钱不够,只好支吾道:“嗯,再,我再。”
这家店面挺大,是价格亲的连锁店。
除了男装,女装和童装卖,季眠正纠结到底给傅沉俞买白色的那套好,还是黑色的那套好。
结果到傅沉俞站在女装选购区那边,正在若有思研究什。
季眠:“你要给小芸买衣服吗?”
他首先想到这个,然后到傅沉俞手上拿着的一件吊带衫,道:“这个尺码太大了。小芸穿不行。”
季眠又挑了一件较小的,而且风格是比较甜美的,跟傅沉俞调的那件性感蕾丝风的不一样。
他还在疑惑,傅沉俞干嘛给小芸挑那成熟的?不像是给妹妹买的,倒像是挑给女朋友的。
季眠想,傅沉俞哪里来的女朋友啊?
结果灵光一现,突然之晴天霹雳,转头着傅沉俞。
傅沉俞已经那件衣服拿下来,神色自然的放在了手腕上挂着。
因为他做这一切的动作非常的自然,以至于季眠有一瞬被他误导,好像傅沉俞买一件女式吊带背是问题的,合乎道理的。
个鬼啊。
“傅沉俞。”季眠深吸一口气,指了指他手里的吊带背,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开口:“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个妻子忠诚的男人。不至于在我结婚短短的几年时后,就准备给我戴一顶绿帽子。”
傅沉俞无辜地着他。
季眠说:“你,该不会是买给我的吧。”
傅沉俞说:“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
季眠感觉自己肾上腺激素在狂飙,挤出一句话:“惊喜?你确定不是惊吓。”
“应该不会。”傅沉俞谦虚又温柔的说:“这件衣服不贵,我可以自己付钱。”
这是你自己付钱的问题吗!
傅沉俞等季眠发飙,就一本正经说:“你给我买衣服,我给你买衣服,这合理。”
“这合理什啊……”季眠抓着他的小吊带就要放回去。
傅沉俞不肯松手,季眠不愿意退步。
两相僵持,傅沉俞忽然叹了口气,松手了:“你是因为他吧。”
季眠刚松一口气,就听到傅沉俞这个小可怜的语气,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傅沉俞说:“我不喜欢穿西装,只有Fox喜欢。”
季眠:……
傅沉俞好像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幽怨的着他:“你是不是我当成他的替身?”
季眠:……这过去多久了!
傅沉俞不算完,继而想起之前:“难怪你不让我摧毁深海之星。”
季眠:……
那是因为眠眠的不确定因素啊!什叫我不让你摧毁深海之星,好家伙,那三十亿的戒指你说砸就砸,怎能这败家?!
“你里还有他吧。”傅沉俞逼近他:“只是相处了几天就移情别恋了吗?因为他穿西装好以逼我穿西装吗?我在一起几十年难道比不过他和你得第一面吗?”
“停停停停!!!”季眠崩溃了。
这什,什和什呀!
他瞬那件吊带衫抓回来:“穿穿穿,我穿还不行吗!”
傅沉俞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继而叹息道:“你别勉强。”
“我不勉强。”季眠气势汹汹吊带往纸袋里一塞,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我非常喜欢这件衣服。”
季眠最后还是买了白色的那件西装,要八千块。
这样一来,给妈妈和哥哥的预算就只剩下两千了,季眠惆怅的在按摩仪面前赚了两圈,了好几眼价格为五千的按摩仪,咬咬牙,想,要不用信用卡吧!
季眠是不打算问林敏芝拿钱的,本来就是买给林敏芝的新年礼物,肯定要自己出。
结果就在季眠要刷信用卡的时候,售货员告诉他,这件商品已经帮他打包好了。
季眠愣了一下,去傅沉俞,发现傅沉俞拿着银行卡晃了晃:“有有人告诉你,钱的时候可以跟老公撒个娇?”
“傅沉俞……”季眠感动的眼泪汪汪:“你不是说你公司今年赚钱嘛。”
“那不至于养不起你。”傅沉俞购物袋一提,里面还有季眠肖想了大半年的无人机。
“傅沉俞!你人太好了!”季眠抱着无人机,瞬倒戈向了资本家。
“那是我好还是Fox好。”傅沉俞冷酷地问道。
“你好你好!”季眠挂在他身上:“嘿嘿。你干嘛连自己的醋吃啊,我是的不喜欢他。”
“怎,不是你的朱砂痣,你的意难平吗?”傅沉俞阴阳怪气道。
“我说了让你少点小芸给你推荐的小说!”季眠呼。“你的脑子里每天在想什东西啊……”
过年的时候,季尧跟萧淮来了。
哦,萧淮就是季尧那个老板的大名,是跟季尧在国外领证之后,季眠才知道,原来这个萧淮还是个鼎鼎有名的富二代。
当初跟他哥认识的时候,他哥穷困潦倒,在海市举目无亲,沦落到去餐厅刷盘子,萧淮就在餐厅里端盘子。两人狭路相逢,只是他哥是的穷,萧淮是假的穷。
那时候,萧淮因为不肯答应家里的商业联姻,以订婚宴上甩了未婚妻,直接建京跑海市来,这事儿当年还上过建京的报纸,他那位未婚妻是个了不起的将军的孙女,气得将军差点儿当场发作梗。
不过人家孙女瞧不上他,订婚宴多久就跟一个小白脸跑了,他俩多年之后跟世界和解,现在跟他未婚妻成了铁哥,还跟季尧过面。未婚妻分外怜惜季尧,觉得他年纪小小嫁给一个傻逼,过日子过的不容易,封面过节还给季尧包大红包,要求季尧喊他姐姐,而占一点萧淮的便宜。
季尧当年就觉得萧淮是个端盘子的,不懂人情世故,工资还比他低,还三天两头得罪老板,以及跟隔壁修车行的精神小伙约架——起因是梦幻发廊的洗头阿妹小芳上了萧淮,而小芳是修车行小伙阿强的女神(后来萧淮跟阿强一笑泯恩仇,变成了一起拍土味视频的兄弟伙关系,至今为止季尧还有他早年出道时候的土味影流之主,在某视频网站上坐拥3万粉丝)。
萧淮在外面打架,十次有九次是季尧给他捡回去的,简直是个24K纯傻逼。
和萧淮当同事的那几年,他那点不可多得的恻隐之动了,萧淮展现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友谊,后来不知道怎被萧淮倒打一耙,说他俩刷盘子的时候,季尧就他怀不轨,暗送秋波,要不然能让他这颗少男沦陷吗。
“就是这样的。”萧淮一边嗑瓜子一边遥想当年:“修车行那傻逼怎可能打得过我?不过小芳是喜欢我的,只不过那时候你哥在追我,他的内卷比较严重,我主要还是比较喜欢你哥这种类型的,小芳有点泼辣!当然,最主要的是他竟然上了修车阿强,我跟阿强难道是一个审美级别的吗?”
“原来是哥哥追你的吗。”季眠表示有点怀疑。
“不错。就他跟小芳追我追得最起劲,哎,我不好意思拒绝。但你知道你哥为什成功了吗?靠的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咱俩是‘刘师傅川菜馆’的同事,一个员工宿舍的,你哥白天洗盘子,晚上就给我补衣服,贤惠的要死。我说往东,他就不往西,的。”
“的吗。”季眠就更怀疑了,啃了一口苹果说,默默地吐槽:“萧大哥,如果你是坐在沙发上说的,可信度会更一点。”
“坐在沙发上说?”萧淮推了下眼镜道:“这跟我跪在地上说什区别吗?我是尊重你哥,才跪着说话的。”
“哦……”季眠默默地靠着傅沉俞:“但我觉得,萧大哥,你好像是,我哥得罪了才跪在这里的。”
“怎了呢?”萧淮嬉皮笑脸说:“跪着不影响我发挥啊。你哥再怎凶,那碗、那地,还不是只能我洗,只能我拖?他能有这个资格吗?!”
季眠:……
“那我哥怎发现你有钱的啊。”季眠好奇地问道。
“这个嘛,说来话长。”萧淮义正言辞道:“直到有一天他发现我端完盘子之后上了一辆劳斯劳斯坐车回到了一个月一百五的出租房之后,就我的经济条件有怀疑了。”
“我哥生气了吗?”季眠想,季尧应该是最恨别人骗他的。
“那必然的。”萧淮痛定思痛:“那不然我能一大年纪才结婚吗?那不就是年轻时犯下的过错吗!”
“萧淮?你在说什?”季尧冷冷的声音传来。
“什!”萧淮连忙打直了身体跪好:“在擦地呢!”
季眠憋着笑:“你说东,我哥就不往西?”
萧淮脸皮道:“这不是吗。我说往东擦地,你哥就不往西踩,那非得我这块地重新踩脏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