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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番外之吃菇2(1 / 1)

冬至晚间的凤阳城格外热闹,街市上人来人往,牵小孩儿或几人结伴的,戴面具又或提花灯的,众人迎着细细的小雪赶往去看闹市街头的杂役表演。

呼得一簇烟花冲上天空,只听一声——嘭!

炸裂开的火花如璀璨的星辰粒粒坠入人间烟火。

就在冬至这一声炮响里,今是书斋小厨房内下的第一锅饺子出锅了。

言梳包的饺子很难看,煮的过程中一点儿也没变形,完整地熟了,又被秦鹿小心翼翼地捞进碗里。

那碗里有葱花、麻油,还放了点儿盐,一勺热乎乎的饺子汤浇进去,喷香四溢。

宋阙端着那碗杂菇饺子,面对着三双视线。

秦鹿第一个舀起言梳的饺子,完全是因为怕言梳的饺子在水里泡散了,显得言梳很没面子。

梁妄对秦鹿的手艺非常有信心,只等着宋阙露出好吃的表情。

言梳则满怀期待,毕竟那是她亲手包的饺子。

在场三人无一人有他阅历深,他年长三人许多,骤然有种被小孩儿盯着的长辈错觉,咬下一口饺子后,宋阙样似细细品味,眼眸含笑对着言梳道:“好吃。”

梁妄得意地抬起下巴,秦鹿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能得神仙夸奖手艺,她欣慰了。

一碗饺子,言梳只给宋阙吃了一颗,剩下的说什么也要抢过来自己吃了。

她又不傻,怎会看不出自己的饺子究竟包成了什么模样,叫宋阙吃,是出于此次包饺子为她第一次在人间正式过冬至,第一次动手去做,希望宋阙能喜欢。

宋阙夸完就算了,真让他把这一碗不成型的饺子吃下去,言梳也觉得不好意思。

秦鹿包的那些还在锅里飘着,形状各个像元宝,胖嘟嘟圆滚滚的,瞧着就很有食欲。

一经对比,言梳脸红。

宋阙不与言梳抢碗,怕烫到她,但也无法开口让她别吃,因为他刚才撒了点儿小谎,第一口咬下去时,里面的菇还有些硬,似乎是没太熟。

当时他看着言梳那双眼,实在无法说出再让饺子煮一煮这种话来。

只是言梳低头吃着自己碗里饺子双眼还时不时朝宋阙这边亮莹莹地看过来,嘴角抿着笑意,好似并不在乎嘴里的饺子究竟是什么味儿。

她没吃过干菇,以为干菇都是这样的,稍稍有点儿嚼劲,但菇香很浓,被柔软的面皮包裹着,如往常一样,宋阙只尝了一口,剩下的都是她的。

秦鹿拿了三个空碗正准备放调料,宋阙一手盖在了其中一口碗上,对秦鹿轻轻摇头表示不用给自己盛了。

宋阙对吃菇没什么向往,只对言梳手里的那一碗有一尝的兴趣。

梁妄很给秦鹿面子,一口气吃了两碗,也或许是午间出门没尝到什么好吃的,嘴巴挑剔地空腹回来后饿到现在。

吃完饺子,书斋外偶尔有烟花窜上半空,绚烂绽放。

小雪逐渐变大,羽毛一般的雪花轻飘飘地落在了暗绿色的琉璃瓦上,秦鹿和梁妄吃完饺子便与他们作别,前往中院的客房休息。

今是书斋的后院内就只剩下宋阙和言梳二人。

天有些冷,言梳想看烟花,所以站在院子里淋雪没回去,宋阙转身回到房间拿了一件大氅出来,从后披上言梳的肩头。

烟花断断续续,并不是什么表演,怕是哪几家有钱的小公子蹲在门口放着玩儿的,一会儿一个。

后院种了许多梅花,等到来年开春稍暖,梅花就要开了,届时满院飘香,定然比烟花漂亮。

宋阙站在言梳身后,忽而听见背对着自己站着,昂头看烟花的女子传来低声浅笑。

如银铃般,极其愉快。

宋阙的心情也不自觉转好,他本来就挺高兴的,自从和言梳重新在一起后,宋阙觉得自己每一日都过得很轻松惬意,即便偶有琐事牵绊,可只要一抬头,言梳总在身边。

他伸手环住言梳的腰,将人紧紧搂在怀中问了句:“何事高兴得笑出声来了?”

言梳像是被他吓到了,惊得倒吸一口气,身体僵硬了片刻后逐渐放松,可双肩还紧张地缩着,她的声音低低道:“师父,天上的星星,像个旋涡。”

宋阙的呼吸一窒,有些诧异地低头去看言梳头顶的发旋。

她许久不曾叫过他师父了,那已是早被替换的称呼。

“小梳,你叫我什么呢?”宋阙低着声音,轻问。

言梳深吸一口气,咬着下唇道:“师……师父,你怎么叫我小梳?”

宋阙心下奇怪,他将言梳扶着面朝自己,此时恰好烟花于二人头顶绽放,耀目的红光闪过,几片洁白的雪花轻扫眼睫,言梳的眼神有些懵懂,看向宋阙也有些诧异。

“师父,你怎么也像个旋涡?”言梳歪着头,分外疑惑。

她双手于空中胡乱挥了两下,勉强扶住了宋阙的脸,实际上她的掌心贴在宋阙脸上时着实不轻,啪地一声,犹如耳光一般,可她毫无所觉。

言梳按住宋阙脸颊的两侧道:“不要动!”

宋阙没动,他看向言梳的眼神越来越慌,浑然不觉自己脸上多了几道指印。

“嗯,别动,你再动,我就要吐了。”言梳说完,双眼一翻朝后倒去,宋阙眼疾手快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扑鼻的忍冬香传来,言梳双腿发软,站都站不住。她的头抵在宋阙的胸膛上,双手攀着他的肩道:“师父,你好香,我好喜欢你啊。”

“你怎么了?”宋阙一手固定言梳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膝下将她打横抱在怀中。

几片雪花飘于言梳的眼前,她伸手过去,一片也没有接住,嘴里喃喃:“白蝴蝶,红蝴蝶,还有……还有仙鹤。”

宋阙见她胡言乱语,连忙把她抱回了房里搁在床上,双指贴着言梳的手腕脉搏,再看她有些通红的眼,眉心轻皱。

中毒了。

轻微的中毒,原因是那碗没熟的干菇饺子。

山里的菌菇很多都带有毒素,秦鹿对此恐怕也不了解,故而晒干了许多毒菇混在了平日里可食用的菇中,宋阙也不善此道,分别不出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加之言梳那一碗是第一个盛上来的,没熟透,即便毒素轻微,但一碗饺子下去,还是让她头晕目眩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幻觉,甚至就连记忆也错乱了,结成夫妻一年,回头又喊他师父。

言梳不是凡人,即便是中毒,身体也会将毒素排出,只是需要些时间。

现下的言梳,大约与一个彻底喝得烂醉的人没什么区别了。

宋阙轻叹,掌心抚摸着她的脸,方才在院外看了太久的烟花,言梳一张小脸都冻得冰凉,尤其是鼻尖,像是块通红的小冰块。

宋阙的手替她暖脸,指尖点着她的鼻尖时没料到言梳会抬起下巴对着他的手指舔一口,温热的舌尖触碰到宋阙的指腹,一沾即回。

宋阙的心里漏了一拍,呼吸也沉了些。

而后他听见她道:“怎么不是绿豆糕?”

宋阙无奈,问她:“什么绿豆糕?”

言梳闻声朝宋阙看来,一双杏眸满含疑惑,双手又开始于空中乱挥,试图抓住些什么。宋阙倾身过去,让她把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他又问了遍:“什么绿豆糕?”

“我梦到师父,变成了一块好大的绿豆糕。”言梳的呼吸有些乱,认真道:“我记得我是从手开始吃的,绿豆糕明明很软,很甜,为什么刚才的没有味道?”

宋阙记得她这个梦,若非言梳当时对情爱不算太懂,将自己古怪的梦境告知宋阙,也不会有宋阙后来那两场不受控的旖旎幻境。

她说她从他的手指开始吃,之后镜花城的画舫内,她也一直含着他的手指。

“你现在看我还像绿豆糕吗?”宋阙与言梳距离很近,近到他能数清言梳眼上颤抖的睫毛有多少根。

言梳她眉心皱着,扶着宋阙脸颊的手有些用力地挤了挤,将宋阙的五官略微变形,他也不急,任由言梳没有轻重地乱摸。

她一通乱摸乱捏之后,还把自己的手放在嘴里舔了舔,发出好奇:“怎么一点也不甜?”

宋阙像是在哄小孩儿:“绿豆糕一定甜吗?”

“不一定甜,但是一定很香。”言梳起身,凑到他身上闻了闻,意识模糊道:“师父变的绿豆糕,最香,我一口气能吃掉一大块!”

“那你的胃口真好。”宋阙摸了摸她的头顶安抚,心想等言梳玩儿困了,就该睡了。

却没想到言梳在他脸上闻了闻,随后又凑到他的脖间闻了闻,一张小脸埋在了他的衣襟上,滚烫的呼吸透过衣服传达胸膛。

方还躺着的言梳尤为不安分地手脚并用趴在宋阙的面前,头还一个劲儿地往前拱,她说自己是一头小牛,头上马上要长角了所以很痒。

于是那看似蛮横力道却像撒娇一样的拱,逐渐变成了不轻不重地磕碰,宋阙能感觉到言梳的额头每一次抵在自己胸口上行的力度,与胸腔传来的紊乱跳动。

言梳的幻觉变化多端,没有理由可言,也没有时间可寻迹。

宋阙以为她再闹腾也就是这样了,却没想到越来越轻的磕碰原来是积攒已久的蓄力,当宋阙的手掌贴着言梳后脑时,言梳猛地一下撞了过来,宋阙毫无准备地被她压在床侧,胸口闷闷地疼。

言梳也晕了,哎呦一声,坐在宋阙腰上双手捂着头。

“撞疼了没?”宋阙焦急想要替她看看额头,毕竟刚才那一撞可不轻。

他起身时腰腹用力,言梳一声轻呼,双眼明亮亮地睁大看向他。

宋阙未觉,拿开她的手去看她的额前,言梳只是头发有些乱了,额头好好的。中毒后的些微眩晕让她有些不适,但眼下她显然顾不上这些。

宋阙的掌心轻柔地帮她揉着额角,还用与孩子交流的口气道:“小牛的牛角撞疼了吧?还痒不痒了?”

言梳的脸越涨越红,满脑子只有宋阙那略微有些扭曲变形的脸,和她身下传来的明显的坚硬触觉。

就被她坐着。

言梳动也不敢动。

宋阙掌心下的小脸越发滚烫,就像是得了热病一般。

可言梳一直都不说话,他轻声问了句:“小梳?哪儿不舒服?”

“你……”言梳终于开口,刚一张嘴险些就把舌头咬了,她吞咽着口水,眼睑都是红的,杏眸看了看宋阙的脸,又朝他的腰下看去。

此时言梳就跨坐在宋阙的怀中,被他一手搂着腰,一手揉着头。

她尤显得娇小,紧张得心口砰砰乱跳:“你戳着我了。”

宋阙见她低下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闻言又不禁耳廓发烫,宋阙柔声道:“对不起,你总往我怀里钻,我自制力好像弱了许多,是不是让你很难受?”

言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安地挪动身体,可每一次挪动,触觉就越发清晰。

宋阙干脆将她抱起来,用被子好好地裹好,自己侧身躺在旁边问她:“你的幻觉更严重了吗?”

言梳脸上的热意久久不散,她不敢睁眼,听到宋阙的话直摇头。

宋阙又道:“是看见什么不好的东西了,所以要闭上眼睛吗?”

言梳将头摇得更很,瑟瑟道:“有,有好几个师父。”

她偷偷睁开一只眼,仔细朝床的四周看去,伸手随意点了几个方向道:“这里,这里,还有那里,都有师父。”

“看见我不好?”宋阙问:“我欺负你了?”

言梳唔了声,双手捂着脸道:“师父没有欺负我,师父说喜欢我,想抱抱我,亲亲我。”

“那可不行。”宋阙抓着她的手腕,小心地一根根挪开她的手指,让言梳露出一双眼,轻吻落在眼上:“即便只是幻觉,小梳也只能给我一个人喜欢,给我一个人抱,让我一个人亲。”

言梳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是一团浆糊,熟悉的嗓音分明是宋阙的声音,与她所见的幻觉不同,那些扭曲的人影每一个都对她露出浅笑,说着重复的话,声音像是从很远传来的。

可她身边的这个不同,他的声音很近,很沉,完全不像是师父会对她说的话,却偏偏说得那么真。

于是言梳慢慢睁开眼朝身旁这个人细细打量,时间看久了,周围的人影就都模糊了,每一个都是他,却每一个都不能成为他。

宋阙与她对上视线,嘴角含笑附身亲在了她捂住脸的手背上,哄着:“小梳,把手拿开。”

言梳没动,仍旧望着他。

她能看见他的背后还有两三个一模一样的人,只是那些人如同扭曲铜镜里的幻影,是虚的,但刚才亲吻她手背的人,却是真实又滚烫的存在。

宋阙继续道:“拿开吧,我想亲亲你。”

于是言梳鬼使神差地拿开了手,刚露出小嘴还未问一句‘你是否也是幻觉’,便被人欺身压上,炙热又深情的吻连带着凌乱急促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

言梳的双手紧张地抓紧身下的被褥,宋阙的吻越来越往下,她眼前的床幔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旋涡,随时都能把人吸进去一般。

可只要她低头去看,便能看见中毒幻觉的异彩世界里,唯一破开扭曲变形的人,他是完整的,正常的模样,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让言梳禁不住颤栗。

她张了张嘴,想叫‘师父’。

她知道那是宋阙,是她师父。

可嘴唇微张,脑子还是晕的,言梳觉得自己在不断往下坠落,全靠宋阙护住了她。

凌乱的思绪在这一刻突然清晰起来,她想起自己已经许久不叫宋阙“师傅”了,可她又该喊他什么?

未经思考,言梳脱口而出:“夫君。”

宋阙怔住了,他第一次听言梳这样喊自己。

屋外寒风四起,屋内也未燃暖炉,可宋阙却觉得心口像是春来花开,暖意充斥着四肢百骸,挤得他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言梳喊完,自己也愣住。

不等言梳反应过来,宋阙又一次吻了上去。

如鱼饮水。

言梳张口的一句夫君,自主的或不自主的,喊了许多遍。

未熟干菇的毒素后半夜就彻底被消解了,可那时言梳还被宋阙抱着,起初叫他‘坏宋阙’,后来只能连声哄着‘好宋阙’。

言梳醒来时日上三竿,宋阙不知何时起的,她竟然一点儿也没察觉。

房内多了两个暖炉,宋阙衣衫整洁地坐在床边替她揉腰。

那天言梳没起,三餐都是宋阙送到房里来吃的,午饭时宋阙端着菜碟进门,告诉她秦鹿和梁妄走了。

言梳疑惑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走了。

宋阙道:“说是有飞鸽传书将他们催走的。”

言梳有些失落,还没与人玩乐几日就分开了,不过也是,梁妄与秦鹿不似她与宋阙无事可做。只可惜他们走时言梳还趴在床上,根们没法儿去送人。

“都怪你!”她道。

宋阙应下:“都怪我。”

“以后我、我不那样叫你了!”言梳气鼓鼓的。

宋阙问她:“不叫我什么?”

“不叫你夫君!”言梳道:“你言而无信,你说喊你夫君,你就松开我的,我喊了,你抱得更紧。”

“下回若我再言而无信,你就打我,踢我,怎么都成。”宋阙抿嘴:“但还是叫我夫君吧,小梳,你这样喊我,我太开心了。”

言梳将下半张脸埋在自己的胳膊底下,双眼朝宋阙看去,宋阙的确很高兴,他眉眼弯弯,嘴角上扬,手称额头时,一截袖子滑下,露出光洁的手腕上,一道略微泛红的牙印。

那是言梳昨夜咬的,惩罚他的无信用,不自律。

她将脸彻底埋在双臂之间,只露出一对红透了的耳朵。

言梳虽说以后都不再叫宋阙夫君了,可她后来还是喊过好几回,因为她每次这样去叫宋阙,宋阙都能高兴好几日,一点儿也没有平日的端庄稳重,恨不得走路都带跳的。

不过自打那一日起,言梳就再也没吃过菇类了,哪怕是集市上卖得最多,保证无毒的,她都不吃。每每见之,都能想起来那一夜放浪形骸,她与宋阙都失了节制。

后来言梳写信问秦鹿,她和梁妄冬至那夜吃了饺子有没有中毒出现幻觉。

秦鹿道,中毒没有,幻觉也没见到,倒是第二天宋神仙很古怪,早间碰见梁妄时居然主动打招呼,笑得如春风化了寒冰,对梁妄道了句:“早。”

秦鹿没接着说,当时梁王爷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心往上直窜,他猜测宋阙多半是变·态了,故而扯了个谎说飞鸽传书有事找来,拉着秦鹿中饭还没吃就冒着大雪走了。

临走前,宋阙还送他几本书,几卷画,梁妄扯着嘴角收下,道一句:“多谢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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