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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天下为聘(1 / 1)

赵宁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明日就是大年三十,八王爷夫妇启程离京的日子明明就定在了正月初八。

他夫妇二人因何这么匆忙就离京?

还被皇帝的旨意强行留住了?

赵宁从被褥里钻了出来,身子一软又跌倒了下去。

“”并非她爱多管闲事,可八王爷夫妇如今已与骁王府息息相关。她也的确担心八王爷夫妻两人。

这世上,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太少了,所谓佳话不过是戏文里唱出来哄骗深闺小妇人的。

赵宁再次试图起榻,赵慎已经大步从门外走来,他一手摁住了赵宁的额头,将她硬生生的摁入了被褥里,“别动,你又想做什么?还真把自己当做晋公主了?”

当初是他的缘故,她才得以横行,可如今世道不一样了,她这就不懂?这般娇娇弱弱的身子,就连基本的夫妻敦.伦都熬不住,她还想多事?!

其实,赵宁今日被赵慎折腾惨了,上午写了数十副对联,刚才与他“商榷”生子大计,此刻喝多少的名贵汤药也补不上来。

她揪着赵慎的衣袖,不让他走,骨子里的倔强与傲慢又冒了出来,“阿兄,不对,四哥,你一定不能让皇上得逞,实在不行,要不就反了吧。”

赵慎清俊的唇角一抽,轻弹了一下她小巧的鼻梁,“谁教了你这些?这话也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能说的?不准再有下次!”

他语气严厉,但赵宁看得出来,他眉梢却是带笑的。

赵宁不知道这话有什么好笑的,造反这等大事不是应该严肃认真的对待么?

赵慎站在脚踏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俨然还是一派教训的架势,“皇太后凤体抱恙,今年宫内不会大办宫宴,你正好以风寒之由,不要入宫了。”

她怎么又风寒?这一年都在断断续续的“风寒”中度过。

赵慎见她一脸憋屈,可怜的样子好像是他欺负了她,“为夫也不去,你满意了?”

于是,骁王府很快就传出了一则消息,王爷与王妃双双染了风寒,留在王府过年,没有踏出府大门半步。

在骁王府外面盯梢的探子也不明其意。

大年初四这一天,赵凌拖家带

带口过来串门,他左手牵着小七,右手牵着小八,脖子上骑着小九,身后还跟着小六良哥儿。

小七小八穿着一模一样的紫红色漳绒小袄,都是梳着双丫髻,王氏还在她们的头发上绑上了红丝带,远远望去,就是一对红红火火的小福娃,十分可怜。

小七小八当年在宫内险些难产,故此备受赵凌疼爱,他在京城这阵子,只要是赴宴,一定会将一双女儿带着。可看在别人眼中,这不亚于是在炫耀。

官员看着赵凌都想躲着了,赵家孩子多,大过年的走到哪里还不得赚红包钱!

赵凌不畏流言蜚语,继续带着儿女在外招摇。老大老二与老四都是清冷的性子,他此前只顾着打战,也没那个闲工夫与孩子们过多相处。

如今赵家被皇帝制擒,赵凌反而活的自在。

骁王府这一日设了酒馈,朱浩天夫妇也来了,但八王爷夫妻两人依旧没有露面。

赵淑婉已经出了月子,她看着小九眉目清秀,五官力挺,还是个孩子却已经长出了赵男子的俊美之相出来,不由得多留了心眼。

关键是小九很白。

可惜了,辈分不对!

赵淑婉恨不能将全天下的幼童都寻过来,好好给她女儿择婿。

赵凌与赵慎去了书房说话,赵宁便在暖阁里招待了赵淑婉和弟妹们。

良哥儿身为兄长,一直在看着小七小八,还有小九,他很有耐心,颇有赵翼当年的风范。

“哎——”赵淑婉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她瞧着小七小八长的跟白玉做成的人儿一眼,心里甭提多艳羡。

朱浩天这一个多月过得很不好,他在一侧看着襁褓,也不敢吱声。

毕竟,女儿随了他的肤色,他是“罪魁祸首”。

赵宁被他二人逗笑了,赵淑婉瞪了她一眼,“五妹,你笑什么?老四相貌俊美,你日后自是不用担心生个黑娃子!”

一侧的朱浩天猛然间抬起头来,但很快满腔的愤慨又冷了下去。

他瞧着自己的女儿,一双大眼水汪莹润,似乎还认得他,见着他就眯着眼睛笑,多可人的孩子!

赵宁憋了好半晌,才强忍了下来,道:“三姐姐谦虚了,你与三姐夫也是出

出众的相貌,这孩子即便是黑了些,瞧着也是俊俏的。再者姑娘家长长就变样了。”

朱浩天听了这话,心头舒服了不少,他可怜巴巴的瞅了一眼赵淑婉,见她脸上少了此前的凶悍之色,朱浩天这才松了口气,继续逗着女儿玩。

想他朱浩天,自从当了爹之后,走马斗鸡的恶习也给改了,眼下唯一的念头就是盼着女儿能早日白一点。听说福建盛产珍珠,几年后去了封地,他得大量购置珍珠,那东西或许能令黑肤变白。

赵慎的书房归置的素朴大气。

这还是赵凌头一回来这间屋子。

为了避嫌,赵夔与赵翼今日没有登门,赵凌将此番“串门”的目的说了出来,“八王爷夫妇二人被困京城的消息,你已经知道了吧。以你之见,皇帝突然此举,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赵慎品着一杯君山银针,他没有直接表态,神色也极为寻常,没有表露任何的异样。

赵凌接着又道:“届时若是真的纸不包住火,起兵倒是不难,就怕一时间生灵涂炭,你也没法得个名正言顺。”

其实,赵凌这话的意思,便是向赵慎说明“造.反”的利弊。

赵家如今有一大家子的人,赵凌不可能丝毫不在意,若是换做几十年前的他,早就带兵反了。

赵慎眼前浮现上辈子的种种,他后来杀过很多人,他嗜血成性,但凡对他有反意的人都得死,就连两位兄长也与他反目成仇了,说他是一代暴君,当初还不如不帮他!

那时候赵慎已是一半癫狂,他终于想起了他的宁宝儿和前尘种种,可他的宁宝儿已经死了,他又慈悲给谁看?

但如今不一样了,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赵慎放下杯盏,神色依旧清淡,他说:“无需大费干戈,儿子有计划的,父亲不必着急,届时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赵凌闻言,有那么一瞬,像看见了春花漫开,他笑了笑,铁血男儿也抵挡不了他的慈父心肠。

赵慎微微一愣,没想到赵凌还是很煽情。

他说起了一个重要人物,“父亲以为李德海此人如何?”

赵凌被分散了注意力,总算是没有沉浸在无限泛滥的“慈爱

”之中。

“怎么?你是想拉拢他?李德海掌东厂厂督之职,这些年虽不干涉朝政,但内阁那几位多多少少还得给他几分薄面。”

赵慎点了点头,“此人可用。”

赵凌又问:“那你可有把握?太子未必不想拉拢李德海,但似乎并没有让他得逞。”

赵慎道:“此人入宫之前,家中有一胞弟,死于数年前的一场瘟疫,不过李家倒有一遗孤,人就在我手上。”

赵凌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喜色,“那敢情甚好,事不宜迟,你早些行动,八王爷已经暗中与我联络,他们夫妇二人被锦衣卫盯的紧,根本抽不看身,看来皇上是真的起疑了。”

“我只是想不通,皇上是如何看出来的?”

关于这一点,赵慎从不怀疑。

或许皇帝曾经也有过真心吧,亦如他对他的宁宝儿,上辈子本该忘却一切前尘,但只一眼见过,他便知道这人就是他苦苦寻觅的遗憾了。

是夜,冷月如霜。

赵慎第一次提出要与李德海见面,原本李德海的态度很明显,他不选择站在任何一边。

但赵慎让人捎了一块玉佩过去,那玉佩并不值钱,却是独一份的存在。

李德海见着那块玉佩,便火急火燎的寻了机会出宫见赵慎。

眼下已近元宵,夜风已经没有那么冰寒了。

赵慎身着披着一件保存墨绿色刻丝鹤氅,他不远处停放着一辆翠盖珠缨的华车,马车上他的小王妃正趴在车壁听着这边的动静。

他无声一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李德海捧着自己亲手雕刻的玉佩,老奸巨猾如他,竟是一时间嗓音发颤,“不知王爷是从何处得来的这块玉佩?”

赵慎神色淡淡,一点都不像是个谋权之人,他手中还抱着方才赵宁塞给他的汤婆子,面上罩着粉色绣兰花的绒布,一看就是女子所用之物。

赵慎道:“几年前机缘巧合,本王路经上虞县,正巧碰见一场瘟.疫,随手救了一个年幼的女婴,她身上便有这块玉佩。”

未及李德海问出口,赵慎接着道:“女婴父母俱亡,厂公节哀顺变。”

李德海原先是跟着师傅

傅做玉匠的,后来因着家中实在揭不开锅,才入宫讨口饭吃,他脸上悲色明显,看着手中的玉佩,喃喃了几句,“难怪难怪杂家寻了几十年了也没寻到人,原来他们已经不在家乡了早该猜到,早该猜到啊!”

几番长叹之后,李德海又问,“那,那个孩子呢?”

赵慎不会拐弯抹角,他扭头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这时春竹按着主子的事先吩咐,朝着他走了过去。

李德海一直盯着春竹看,他自家的人,他还能认得几分出来。见春竹的眉眼几乎与他二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李德海缓解了一下情绪,又见春竹是丫鬟打扮,但身上的衣料不是寻常大户人家的下人能穿得起的,而且小姑娘长的粉面桃腮的,一看就是这些年过得还算不错。

最起码没有受到苛待。

李德海倒不会因为赵慎将他的侄女当做下人而动怒。

只要人还好好的活着,即便是当了下人也没什么,日后他再好好对她便是。

“主子,您找奴婢?”春竹有点怕了,是不是她没伺候好王妃,主子终于忍不住要将她给发卖了?

未及赵慎开口,李德海宽慰道:“好孩子,我是你”

一言至此,李德海却止住了话,他虽位高权重,但到底是个阉人,这些年帮着皇帝干过太多弑杀血腥之事,坊间对他的传言并不太好听,还有人说他夜间会吸小孩血。

李德海不动声色的将玉佩收了起来,多看了几眼春竹,这才对赵慎道:“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慎让春竹又下去了。

这时,李德海主动道:“王爷,杂家日后愿为您所用,只盼王爷能为这孩子许个好人家,给她留条出路。”

聪明人说话很少拐弯抹角,赵慎答应了下来,“好,届时本王会让王妃收春竹为义妹。只是厂公应该知道,究竟是王妃的义妹身份高贵?还是皇后的义妹更容易高嫁?”

这个条件太诱人了。

只要春竹日后成了一国之母的义妹,她便彻底摆脱了奴才的命运,想嫁世家子弟并不难。

李德海摁了摁怀里的玉佩,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他道:“王爷,不满您说,皇上如今对太子愈发不满,您若想成事并不难。只是此番

番宝藏一事,还望王爷切莫插手,皇帝最为忌讳的就是野心太强之人。”

“另外,八王妃的事,还望王爷早做准备。”

赵慎点了点头,“好,本王知道了,厂公且先回去吧。”

李德海不太放心的看了一眼春竹的方向,赵慎道:“吾妻心善,待身边的下人一贯很好,厂公放心。”

李德海这辈子是没法有子嗣了,他与胞弟曾相依为命,之所以入宫也是为了养活弟弟,眼下只有这么一个侄女在世,他自然是无比牵挂。

“那好,劳烦王爷照拂一二了,只是还望王爷能替杂家保密,杂家不盼这孩子能认杂家。”

人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赵慎尊重旁人的选择。

“好。”他淡淡一言,已有君王之范。

李德海在宫内这么些年,见惯了权势中人,但还没有一人给他的感觉能如赵慎一样。

或许,这便是真命天子了。

赵宁一直在马车上待着,她并没有听到赵慎与李德海说了些什么,待他上了马车,一股子凉意袭来,但他很快就落下了车帘,之后对外面的人吩咐了一声,“回府。”

赵宁觉得他好生奇怪,现在走到哪里,都将让她跟随其后。

她又不是他的尾巴!

“四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赵宁问。

赵慎将手中的汤婆子又还给了她,那一脸的清俊模样突然就变了,笑道:“你不是也有事瞒着我?你还没告诉我,当年楚国那个美男,你究竟有没有收?”

他是想跟她算后账么?

赵宁不会上当的,“不告诉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的。”

赵慎低低一笑,这样冰冷的长夜,有她在身边,竟也无比鲜活。

“我猜你肯定没有看上他,毕竟谁能与我比?”

赵宁:“”

三月三,上巳节。

八王妃被单独召见入宫。

她明知此番入宫大为不吉,但皇命不可不从。

八王爷到了此刻,才最为痛恨年轻时候的自己,他若是多一点野心,多一份狠绝,问鼎的人是他的话,便无人能拆散他与心爱的女人。

在皇权面前,谁都得低头服软,这个滋味他就早就尝过了,在八王妃走之前,八王爷在她耳边道:“我等你,若是日落后你还不归,我便与赵凌联手起事了,你且放心,赵慎他早做了两手准备。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鲁莽行事。”

八王妃点了点头,她丝毫也不怕,她的男人和儿子都在她身边,她已经不是二十一年前那个孤立无援的宁妃了。

现在想起了也真是可笑,皇帝都打算要了她的命了,却没有剥夺她的封号,“死”了的那个宁妃一直冠着这个头衔。

皇帝在乾坤殿看着锦衣卫搜罗来的证据。

虽然都是零零散散的碎片,可已经相思入魔的皇帝非要坚信张氏就是他的宁妃。

错不了的!一定错不了!

可他如何能让她承认?

不!他没有证据不要紧,普天之下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了她在内。

八王妃被人领入殿内时,皇帝已经理了理龙袍,他从龙椅上迫不及待的走到了她的面前,“真的是你么?朕的宁妃,你你还活着?”

八王妃面容清淡,没有太多的情绪,她道了一句,“皇上认错人了,妾身是八王妃,不是什么宁妃。”

皇帝可能不太喜欢听到“八王妃”三个字,他突然捏起了八王妃的手腕,用了一股蛮力拉开她的袖子去看,但见那上面无任何痕迹,皇帝依旧是不死心。

“不,朕不会认错你,你变成什么样,朕都不会认错。你,你连手腕上的痣也抹去了?你就那么恨朕?”

八王妃冷漠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中毫无敬意或是惧怕,就像看着一个可怜虫。

殿内,只有皇帝一个人喃喃道:“对,你应该恨朕。都是朕不好,朕不该不该听信了奸人之言,不过朕已经给你和王家报仇了,温家全族被诛,你可高兴?”

八王妃内心笑了,到底谁才是始作俑者?他不会以为只有温家吧?

八王妃眼下很惜命,更珍惜与心仪之人在一块的光阴,她一点都不想在皇帝身上浪费半点时间,“皇上,妾身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妾身是八王妃,是皇上的弟妹。”

弟妹!

他不需要弟妹!

皇帝明显愠怒了,

,“你们将朕耍的团团转是不是觉得很好玩!让朕亲自给你证婚,将你嫁给旁人!你你别再伤朕了,好么?”

“朕什么都给你,皇位也留给咱们儿子,你回到朕的身边来,好不好?朕朕求你朕什么都没有了”

“朕除了天下,一无所有”这话说来讽刺,但也是肺腑之言。

八王妃愈发不承认,且愈发冷漠,皇帝便愈发的疯癫了,“朕什么都不要了,成么?”

看着这个曾经手段雷霆的一代帝王,此刻却祈求着她,八王妃想笑却笑不出来。

这些年的恩恩怨怨困扰的她太累了,可能与皇帝靠的太近,让八王妃很不舒服,她内心一阵翻腾,就差吐出来了。

这时,皇太后来了。

“太后娘娘,您不能进去啊!”宫人挡住了皇太后的路。

李德海对那宫人使了一个眼色,又压低了声音对皇太后说了些什么,这时皇太后撇下身后的嬷嬷与宫女,她独自一人步入了乾坤殿。

皇太后见皇帝一手抓着八王妃的手腕不肯放开,她当即蹙了眉,果然如她所料,皇帝依旧还有他的私心!

皇太后活到了这个岁数,已经没什么太过在意的了,她直接与皇帝对峙,“皇帝,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啊?皇帝是想逼死哀家才肯了事么!她是你弟妹,不是你的宁妃,皇帝给哀家看清楚了!”

内殿的檀香实在浓重。

八王妃耳边一片嘈杂,她听不清皇太后与皇帝在争执些什么,她今晨起榻时便没什么胃口,只用了半碗清粥就入宫了,此刻只觉胃里翻腾不息,她眼前一黑,竟是险些栽了下去。

好在皇帝眼下就疼着这么一颗眼珠子,当即将她抱上了龙榻。

龙榻岂能容旁人躺?

这人还是皇帝的弟妹?!

皇太后已经气的喘不过气来,不过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守在外面的李德海只闻皇帝爆喝了一声,“来人!速传御医!”

片刻之后,太医急急而来,但见龙榻上躺着一女子,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八王爷刚娶不久的妻子。太医已经开始思量了,有些话当真不敢直言。

皇帝等不及了,“到底怎么回事?!”

太医探脉之后,跪地道:“回,回皇上,八王妃她已有两月身孕,方才是气血不足,加之优思过度,才致昏厥,只要稍作调理,便可康复。”

这个时候八王妃已经悠悠转醒,听到自己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她唇角溢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笑意出来,竟没有将皇帝放在眼中,转而问太医,“真的么?我有孩子了?”

她欢喜的像个初为人母的小姑娘,眉梢带喜,神色之中透着无比的雀跃。

皇帝又想起了她的宁妃当年有孕时,皇帝获知消息,弃了折子去看她,却见她独自一人倚窗小泣,自那之后皇帝愈发不敢靠近她了。

他怕她,更怕她眸子里的冷漠与疏离,还有那无法掩饰的憎恨。

即便他们之间有孩子了,但她依旧没有给过他半分温情。

他堂堂一代帝王,她却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皇帝的尊严遭受了史无前例的践踏,后来他也冷了,可即使如此,他也要在她面前冷。

太医搞不清此刻的状况,别说是八王妃了,就是皇帝的宠妃也没有资格睡在龙榻之上。

而此时,皇帝明显失神了,这厢皇太后吩咐太医退下,殿内的宫人此前也都已经被退回了出去,眼下只有三人。

皇太后将八王妃扶了起来,道:“好孩子,你的确是有身孕了!回去好生将养着,过几个月给哀家生一个大胖孙子。”

皇帝看着八王妃从龙榻上起身,他突然不知道怎么留下她了。

江山为聘,她也不在乎。

龙椅让给他们的儿子,她也不接受。

她还想让他怎样?

莫不是,他真的认错人了?一切又是一场他自己幻想出来的空欢喜?

方才太医所言,八王妃身子虚弱,极需调理。这句话,皇帝终归是听进去了。他没有拦下八王妃,也不知道用什么去留她了。

就连他最为引以为贵的江山,她都不稀罕了,那他还剩下什么?

八王妃走后,皇帝一人在殿内呆坐良久。

李德海将丹药递过来时,他没有服用。

或生或死,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曾经狂热追求过的皇权再也没有那般大的吸引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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