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目瞪口呆无言以对，嘴唇颤抖着想要去说话，但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此刻他竟然有一种面对赵敏的感觉，但是却又察觉到，周芷若比赵敏更难缠。
因为赵敏无论如何的伶牙俐齿，都是想要掌控他，接近他，收服他。
张无忌不傻，能感受到赵敏做任何事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周芷若就不一样。
她就是纯粹的嘲讽，纯粹的打他的脸。
周芷若毫无任何目的，若是说有目的，就是让他不爽就对了。
这就很难缠。
张无忌知道，面对赵敏自己生气也好，低头也罢，都会让赵敏开心。
但是面对周芷若，他就算是生气，就算是低头都没有任何用处。
因为周芷若完全不在乎他如何举动，只是想要打他脸罢了。
芷若为何会变成这样？
难道是因爱生恨？
当初那个白莲花一般的纯净女孩……被我毁掉了啊。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抛下她……
张无忌的心在滴血，淡淡的后悔在环绕心头。听到周芷若问自己还有什么要说的，他张了张嘴一路上打的理直气壮的腹稿忽然没有了任何底气：“芷若，你莫要在杀人了。”
“你可以为民除害啊，”
周芷若毫不在意，双手压在剑柄上，微微弯着腰，一双长腿交叉站好，还一晃一晃，活像个女流氓。
她满脸无所谓，语气轻飘飘，搞得张无忌又生气却又不知道如何发火，又苦恼却又不知道苦恼什么。
他只能咬着嘴唇大声怒斥道：“芷若，你到底想做什么？杀这么多人，难道真的想杀光蒙元？”
周芷若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若是他们都站着不动不跑的话，我真的想呢。”
“你……你不可理喻。”
“我怎么不可理喻了？”
“你就是不可理喻。”
“我怎么不可理喻了？”
“你就是……”
“咳咳、。”杨逍仰起头，捂着嘴唇咳咳一声。
张无忌脸一红嘴唇颤抖，目光躲闪：“芷若，你杀人太多，武林正道不会答应。”
周芷若风轻云淡，拢了拢耳边飞舞的凌乱长发，淡淡一笑歪着嘴唇无所谓的开口说道：“哎呀，那你们可以六大门派围攻峨眉山嘛。”
“你……”
“你也可以为民除害啊。”
“到时候，杀了我周芷若，灭了我峨眉山，你们武林正道可以四处宣扬，就跟百姓说……”
“说什么呢？有了，哎呀你们就说：各位老少爷们父老乡亲，杀蒙元无数的周芷若被我们杀了，我们为民除害了，你们开心吧。”
“我想百姓一定很开心的是不是？”
“我的张教主你动不动手呢？人家还要去洗澡呢。”
张无忌：“……”
杨逍：“……”
韦一笑：“……”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无赖的小女人。
怪不得圣人说过，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几个大老爷们看着趴在断剑上满脸戏虐，还疯狂晃动着脚一副女流氓样子的周芷若。
一时间竟然无从下手。
周芷若淡淡一笑：“张教主，你来所为何事啊？”
张无忌：“……”
他正要开口，却被杨逍拉住。
来就是劝说周芷若的，但是他们已经被说的哑口无言。
这张无忌若是再说出目的，岂不是脸伸过去给人打？
周芷若来一句‘那你劝劝我啊’如此无赖的话，他们要如何应对？
周芷若看着几人呆傻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拔起断剑托着就走。
远处小河，扒光衣服往里面一跳，开始清洗起来。
不得不承认赵敏的计划成功了，这段时间以来，周芷若本想去各大门派拜山，一个个打服了他们。
结果却不断有蒙元铁骑来拦路，刚开始还有人想抓她玩玩，但是后来却都是一言不合就拔刀。
拔刀就拔刀，周芷若自然不会畏惧。
提着断剑一路杀来，足足上万铁骑烟消云散。
她决定改变方向，直奔大都而去。
清洗了自身之后，盘膝坐在巨石上修炼，内力滚滚如洪流，身躯虽然苗条，却越加强健起来。
“少林武学有独到之处，若是能得到的话，推演出肉身修炼的法门，会让你的战斗力更强悍几分。”
“徒儿等不及了啊师傅，他们一味杀来，徒儿不想被动挨打。”
“恐怕未必如你所愿。”
“张无忌会拦着我？”
周芷若微微皱眉，歪着脑袋看着画卷说道。精神力扩散之下，一丝丝入侵画卷，却朦朦胧胧的看到一道虚幻的身影，那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屈指一弹。
“哎呀。”
周芷若捂着脑门：“师傅……”
“莫要窥视。”
宋青哭笑不得。
周芷若揉着脑瓜子淡淡撇了撇嘴，目光幽深的扭头看着自己烤焦了的兔子，谁也不知心中想什么。
翌日凌晨，修炼完毕，提着断剑再次上路。
周芷若真的改变了方向，直奔大都而去。身后不远的小镇上，张无忌几人默不作声的坐在一起。
“教主，要不要拦着他？”杨逍看张无忌苦恼的皱眉不知说什么，顿时开口提醒道。
张无忌脸色更苦，举起酒杯饮了下去：“该不该拦？”
杨逍几人闻言对视，纷纷抽着嘴角。
这……该不该拦着你问我们？
赵敏又不是我们的媳妇。
张无忌看到几人神色，心头更加烦躁起来，举起酒杯再次往下罐去。
“教主，少喝点。”韦一笑心疼的拍了拍张无忌的肩膀劝说道。
张无忌闷着脸，一杯又一杯：“我若是不拦着，敏敏定然会跟我拼命。我若是拦着，芷若她已经如此凄苦，我却又……”
话没说完，又是一杯酒下去。
几个手下对视一眼纷纷有些幸灾乐祸。
呸，渣男。
这就是代价。
但是，笑容不敢露出，生怕被张无忌发现。
张无忌忽然苦涩一笑：“重要的是，我就算是想拦着，也未必能拦得住啊。”
几人脸色一变，震惊无比：“教主，你是说……”
张无忌神色骇然的点头：“她……或许是传说中的境界。而那个境界我还差一些……”
想到峨眉山下丁敏君寻求九阳真经的事情，张无忌此刻内心全是后悔。
如果周芷若还是以前的实力，她岂能如此给自己说话？
他后悔了。
就不该让女人掌握实力。
周芷若如此有底气的无视自己，不就是因为实力超强的缘故吗？
张无忌虽然老实，却不是真的傻子。想到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他内心全是苦水。
就在张无忌喝闷酒的时候，小镇外一匹快马飞快接近。马背上的赵敏急的额头上全是汗水，离得老远就呐喊起来：“无忌……”
张无忌手一抖，满脸苦涩：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