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最关心的殿下正在某个地方“受苦”。
纪寒刚被昭和扔到这里来时,心里简直可以说是十分不爽,甚至还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他转念一想,其实这样也挺好。
他这几日总是待在宫里专门讨那个暴君开心,还没有真正熟悉昭国。
如今,他倒是可以趁此机会多多拓展一下人脉。
而且那人肯定安排了人监视自己,要想让他们放松警惕,他必须装傻到底,至少现在的他还不适宜暴露出来。
然后收个小弟什么的,就甚好,甚好。
纪寒想到这里的脸终于不黑了,腰杆子也硬气了不少。
若是能有其他的出路,他也就不再忍受那个暴君了!
绝不!
“女帝有令,调教调教这个男子,调教好了重重有赏。”
送纪寒来的是一个长相颇为粗犷的女人,听说是牢部侍郎,她只字不提他元国质子的身份,估计也是受了昭和的示意。
纪寒承受着所有人异样的目光走进了大堂内部。
“各位漂亮姐姐好,我是纪寒,以后请多多关照。”
纪寒知道他们都是男的,关键是他们都穿着一身女装,他只好卖个傻。
纪寒他自己的那身红衣服也没脱下呢,但互相都看得出对方的真实性别。
刚来的这个纪寒脑子有点问题。
这是锦瑟居众人心中一致的想法。
好家伙,女君现在看人的水准着实不高了,什么人都往锦瑟居扔?
这纪寒瞅着光风霁月,白白嫩嫩的,可脑子似乎不太好使。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傻乎乎的劲儿。
他们这些人虽然落魄了,但至少长相看得过去,脑子也还不错啊。
这女君看来是被鹿灼伤透了心。
才会想到让他们调教这么一个……傻子。
“好嘞,这件事就交给我们了。”
他们默认的领头羊张淮景拍着胸脯,颇为自信。
纪寒心中不喜,这人看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一样。
其他人都在暗中讥笑。
这小子要有麻烦了,他们的老大哥除了在女帝面前是个小绵羊,在其他人面前就是一匹恶狼。
他每次看人的眼神恻恻如要杀人般,偶尔露出一个笑也是藏着刀的。
张淮景又是第一批进来的老人,他们也即使再不乐意听他的话也不行。
就是他们很多时候都在想张淮景怎么会沦落到做魔昭帝的裙下之臣的地步。
冥思苦想得不到结果,他们也就歇了心思。
所以说如果昭和是老大,那么这张淮景就是这锦瑟居里的老二!
咳咳,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那女人可不管锦瑟居里的这帮人会怎么想,她的任务算是做完了,何况看女君的态度定是对这质子爷不满,不然也不会找她来送他这一程子,她不暗中磋磨他已经是大发慈悲了,所以很是冷淡的道了一句:“夜深了,都去睡吧。”转身就走了。
纪寒知道这群人不是吃素的,绝对会给他下马威,没想到麻烦马上就来了。
张淮景喊一个小弟去把门给关上了,然后一步一步逼近纪寒。
“新来的,你是怎么搭上昭和的,跟我们哥几个说说?”语气十分傲气,莫名让人不喜。
纪寒看着周围的人,发现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的神色都一样,就像司空见惯般没有丝毫惊讶。
完全没有在昭和面前的害怕与顺从。
这样看来昭和那人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在这“以暴制暴”这一方面她就做得很好。
张淮景看他半天不说话,讽刺道:“莫不是没看到这等场面,害怕的不敢说话了?”
在场的人都哄笑出声。
外面有把守的侍卫,听到里面的动静也没什么反应,看来也是习惯了的。
“淮哥,你可不能看着他好看就厚此薄彼啊,以前我们来的时候不是都有一个仪式嘛,新人来了也得给他一种仪式感才好啊。”
说话的这人皮肤白的不像话,像个瓷娃娃一样,平时就他喜欢看这些热闹。
张淮景轻笑:“乐天,你怎的比我还着急,先听他说说自己的来历再不迟嘛。”
乐天似笑非笑的看着纪寒:“你瞧他这样子像是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的人吗?”
纪寒暗道,这乐天看着人畜无害,其实应该算得上是这群人里面心眼比较多的人了,要不然不会句句话中他要害,还能逼面前这人“欢迎”自己,给自己使绊子,不过,也只有这样,才有征服的快感不是吗,他敛下眸子,眸子里藏着的满是深沉。
张淮景故作老成的拍了拍纪寒的肩膀:“你别怕啊,我们长得也不凶,你说是不是?”
表面上是亲昵,其实是试探或者说是敲打,这一掌实打实的打在纪寒的骨头上。
纪寒虽没有女子那般学武的便利条件,但也暗中找了人习武,他这一掌对于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纪寒问:“你是他们的大哥吗?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听你的话?”
张淮景正在疑惑自己的力气是不是还下少了,怎么他纹丝不动的,可一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就觉得这小子有点不对劲。
其余的人也是一脸黑线。
好家伙,我该说你耿直还是真是傻?
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吗?就算是这么说你能说出口?
在这锦瑟居里,张淮景的确是领军,可这是大家心里藏着的,谁敢直接把这句话说出来?
就算不看女帝那边,他们自己也不是很想承认这个事实。
毕竟大家都一样,都是女帝搜刮来的“私人财产”,为什么有的人就高人一等?宫里送的东西总是第一个挑,锦瑟居里的活儿永远不用干,他们这样纯粹是不敢惹他,这才有了这个不明文的规定。
乐天饶有深意的看着纪寒,这小子……不简单啊,他现在可是很期待他接下来的表现。
纪寒见他们被噎住了,心下一阵冷笑,他们这关系也没有看起来那么稳固嘛,稍微一激便碎了。
张淮景凶目圆瞪,怒道:“新来的貌似不太懂规矩啊,快把我们的家伙什搬出来,让他知道知道在这里他该听谁的。”
他们虽然不是很“和谐”,但是在这一方面步调很统一,看人丢脸他们还是很乐意的。
纪寒又道:“其实你们不必这么热情,我初来乍到,还是得靠姐姐们照拂不是?不过你们真的好听这位大姐姐的话啊,是不是因为她年纪大,你们都要尊老呢?”然后又作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嘴撇着,眼角耷拉着,做足了一名合格的小白花该有的架势。
年纪大?尊老?
可不是嘛,张淮景都三十了,看着就不年轻了。
一身女装穿在别的男人身上是物尽其用,穿在他身上就是糟蹋了好东西。
毕竟这一位可是个胡子都不刮得主儿。
乐天噗嗤一笑,张淮景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乐天才止住了笑意。
而刚抬起脚要走的那些人脚步也跟着一顿,面面相觑着。
救命!他们真的快忍不住了,真的!
他们疯狂上扬的嘴角完全暴露了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
这新人看着傻乎乎的,说起话来怎么那么讨人喜欢。
还有他这副表情真的很可爱哦!
和张淮景的那张老脸比起来,纪寒看起来顺眼多了。
以后不用担心没得玩了。
张淮景咬着一口白牙,撇了他们一眼,那一眼格外寒凉。
他们立马撒丫子跑了,“淮哥,我们去仓库拿东西。”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只留下几人瑟瑟发抖。
张淮景身上冷气逼人,磨刀霍霍向纪寒。
“纪寒……”
纪寒蹲下抱着头:“大姐姐不要打我,我只是实话实说,何况,大姐姐就算年纪大了,长得也很漂亮,比我好看多了。”
低着头的纪寒勾唇一笑,这一招叫做以退为进。
还是他跟自己的父君学的,想到他的父君,他嘴角的笑容逐渐变的苦涩。
张淮景更是拿他没了办法,他总不能真的跟一个傻子计较吧?
那算什么,完全是毁了他的一世英名!
现在容你乐一会,等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那些个去仓库的人很快回来了,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样大小相同的东西,足足有十八样。
他们暗戳戳的看了好几眼张淮景的脸色,见他面色依旧阴沉,都很有眼色的什么话也没说,立马把东西放到地上铺好了。
是十八个一模一样的像木块的东西,它们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凸起点,所有的东西摆在一起还挺壮观的。
张淮景淡淡道:“这就是我们大家给你送的见面礼,还请你收下才好啊。”
哼,现在看你还怎么揭我伤疤!
相比你们,我年纪是大点,可是我年轻的时候那也是一代美男好不好。
要不然女帝也不可能看上我,要把我带回来。
女帝表示:当初我就是看你长得有点着急,挺有意思的就把你带回来了。
张淮景:请问你礼貌吗?
纪寒抱着一块木头摸来摸去,没想到材质还挺硬的,摸起来有点痒。
“还真是让姐姐们破费了,我这就搬到我房里去。”他又拿了几块放到怀里,一副天真的模样。
姐姐们:“……”
张淮景简直要仰天怒吼了,他原来觉得聪明的人最难搞,最棘手,现在才发现,傻子才是最让你无可奈何的人!
“这个不是给你的,你快给我放下去!”
纪寒扭捏道:“不是姐姐们给的见面礼吗,难不成你想私吞?大姐姐,虽然你是老大,我们都得听你的,可是这样不好吧,各位姐姐都在呢,你就要拿我的东西……不太好吧。”又似下定决定般,“好吧,给你就是。”
纪寒把手里的木板子一股脑全扔到张淮景的怀里,砸的他晕头转向。
大家也是忍俊不禁,好久都没有看到淮哥这样吃瘪了。
真是难得啊。
张淮景把木头扔到地上,怒火中烧:“布阵,我今日不收拾你,我就不姓张。”
其余人赶忙把木头摆回到原来的位置。
“把他给我架上去!”
纪寒被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