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岚脸皮厚,道:“无妨无妨,我虽为一品国师,但也不是过分金贵,你就随意安排点人参鹿茸什么的也勉勉强强过得去。”
鹿鸢被气笑了:“那您也不怕上了火,流鼻血,还勉勉强强,真是可笑。”
跟在后头的浮沉才变成了真正的“闲人”,他只负责跟着他们就行了,他听到她们这番话也是偷笑不已,她们二人之间嬉笑怒骂,自成太傅府的一幅新奇却又不新奇的景色。
鹿灼恍惚的进了太傅府的门,门房行礼道:“鹿哥儿。”
鹿灼是一品侍卫,但还是鹿府的独子,所以他入鹿府,他们这些个人还是称他一句鹿哥儿。
鹿灼脚下的步子有些漂浮,门房挠了挠头,今日的鹿哥儿好像不太高兴。
程岚正陪着鹿鸢走在鹿府的回环道上,刚好与鹿灼遇见了。
鹿鸢一眼就看出鹿哥儿的不对劲儿,道:“鹿哥儿,你不是去皇宫述职了么,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程岚也像个老母亲一样,道:“是啊,这才半个时辰都没有,出什么事了。”
鹿灼胸腔传过一丝暖流,扯着嘴角笑:“也没有什么大事,母亲,孩儿今日向君上请辞了,以后说不定又是龃龉一方小天地了。”
鹿鸢与程岚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鹿鸢道:“哥儿,出什么事了。”
鹿灼道:“没什么,母亲好好养身子吧。”他行了礼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鹿鸢想追上去,却被程岚拉着了:“想知道出什么事了,去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孩子现在不想说话,我们就别去勉强他了。”
鹿鸢也觉有理:“也好。”
程粥表示我才是捡来的,他现在屁股还疼呢。
鹿鸢内院。
鹿鸢和程岚坐在主位之上,她们听着宫内传来的消息,面色皆沉。
男侍下去之后,鹿鸢阴沉脸道:“按照他们所说,君上许是有立别国皇子为后的打算。”
程岚脸色同样不好:“这是件大事,我们国家的凤后只能我们国家的贵哥儿,怎的能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明日上朝我定去参奏。”
鹿鸢道:“不对,按照君上的行事作风,她应该对鹿哥儿还未曾死心,她不会为了一个质子爷而推开鹿哥儿,许是误会也说不定。”
“你不要冲动,这样的话说出口就是不尊君了,要是被她抓到尾巴,你就难办了。”
程岚道:“不管如何,我再去查查那元国质子,若他真的有夺凤后之心,人就留不得了。”
鹿鸢不说话,但是也默认了。
鹿灼坐在书桌前,手里握着一只毛笔,他抬眸,看到院内的腊梅已经败了,心思一阵烦闷,他放下笔,闭上眼睛,靠在了椅子上。
浮胥一进来就看见自家哥儿惆怅的模样,抱着大氅过来,盖在他的身上:“哥儿,时气虽在回暖,但还是不要贪凉,小心身子。”
鹿灼睁开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一下子起身,刚披上的大氅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他重新拿起笔,走到书架前,翻看着附近几个国家的堪舆图,昭国实力强悍,他们几个邻国国家的堪舆图昭国全都有。
鹿灼翻到元国,面色疯狂。
浮胥又给他披上,鹿哥儿是他见过最不喜欢穿大氅的主子!大氅天天掉!
纪寒摩擦着指尖,道:“所以事情都安排好了?”他坐在芈烊殿的高位之上,下头跪着青曲和闲乐。
青曲兴奋道:“是,我们在昭国也有自己的势力了,以后他们若派来刺杀者,我们也有一战之力了。”
闲乐也难得一笑:“不错,这几个月的成果十分显著,假以时日,我们定也能越到榜首。”
纪寒勾唇:“很好,也不枉我这几个月在她手下来苟延残喘,几月韬光养晦,我纪寒终成一方霸主!青曲,闲乐,此事真是多亏你们二人。”
青曲羞涩一笑:“殿下喜欢就好,要不是殿下不方便去,估计不用几个月,一个月就做到了,是我属下们愚钝了。”
闲乐:“……”
我觉得你可以闭嘴了。
纪寒却很吃这一套,他傲娇一笑:“这是自然,等回到元国,本殿再好好奖赏你们。”
泰安城是昭国皇宫所在之地,自然而然成为了最尊贵最繁荣的都城,江湖势力也都想在泰安城中落脚,寻求一方庇护。
而今,一个名为尔广阁的势力悄然崛起,他们做的生意全是死人的生意。
阁主有两位,皆是白面书生,武功却很高,就算是江湖榜上前十名的任何一位与他们对上,她们也不过十招以内就败了。
夜。
“布谷,布谷……”
吱呀声响起,宫门半开,一个宫人小声道:“快进来吧,小心被人看见了。”
穿着一身黑袍的人点头:“好。”
昭月刚洗完澡,穿了身素衣裳就出来了,看到宫内站的笔直的陈雪,笑道:“那么晚叫你过来,辛苦你了。”
陈雪把黑袍的帽子脱了下来,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道:“你说过不会真的害人性命的。”
昭月一怔,笑道:“是没有真的害人性命啊,秦大将军是我昭国的英雄,我怎会放着两个贼人真正害人性命呢?好了,过来坐会。”
陈雪道:“人现在还昏迷着,说性命难保,我……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莺语很自觉的出去,把门关紧了。
昭月看得出来她有些慌乱,心中嗤笑不已,说到底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就这么着就被吓到了,她安慰道:“人不会死的,你放心,妹妹,姐姐的性子你难道不清楚么?”
她慢慢走下来,抱住她的肩膀:“那两个人是管阳郡王的旧党,其中一个人的姐姐是被秦韩逼死的,她去找她复仇无口厚非,我们不能说她完全错,不是吗?”
陈雪身子有些颤抖,道:“对不起,是我太害怕了,那两人出来的时候身上全是血,我做了好久的噩梦,秦府传来消息说秦韩还未醒,我害怕极了,才会那么口不择言,姐姐不怪我吧?”
她都答应帮昭月办事了,现在又再怪她,又有什么用呢?
昭月温和一笑:“没事的,我怎么会怪妹妹,我前些天新得了一幅字画,我带你去瞧瞧?”
陈雪破涕为笑:“谢谢姐姐。”
她的心中好像暖了许多,姐姐怎么可能害自己呢?不会的,永远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