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冥还在斟酌自己的语言,唯恐过会儿哪句话说错了,刚刚蒙蒙亮,宇文冥来到了凤栖宫中凤千雪的寝殿。
“晚儿,醒来!”宇文冥一见凤千雪还好好的在床上躺着心中大定,忙出口唤道。
凤千雪睡梦之中朦朦胧胧听到宇文冥的声音,待睁开眼时发现宇文冥就躺在自己身边,支棱起上半身就这么侧躺在凤千雪身边。
凤千雪心中升起一股柔软,看到宇文冥像往常一样待在自己身边,凤千雪心里升起一股错觉,仿佛宇文冥对自己的误解从没发生,宇文冥依旧是风度翩翩对自己情深义重的少年皇帝。
可是越是这般凤千雪心中就越是不平,凭什么宇文冥做错了事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回来想她原谅,如果凤千雪犯了错却要区别对待,凭什么都是一样的人你宇文冥就可以被优待。
说到底现在凤千雪心中有怨气,你就是把宇文冥夸的天上有地上无她也觉得你再骗她,这种情况就得凤千雪自己想来,她若是自己过不了那到槛,旁人也帮不了她。
“皇上大清早的不去早朝来我这凤栖宫做什么?”凤千雪明显脸色不虞。
“晚儿,昨天晚上是我不好,我冤枉你了,可别同我置气了好不好?”宇文冥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皇上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皇上想要说谁是真凶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皇上又何必眼巴巴的跑来同我道歉!”凤千雪脸上晦暗不明,做错了事的是你宇文冥,现在又来求原谅,你说原谅便得原谅,真以为是人家帝王就得事事顺你心意吗!
宇文冥眼见凤千雪越来越生气有些手足无措了,凤千雪不是宇文冥接触的第一个女人,但是之前并没有人让宇文冥动心,也更没有人敢对着宇文冥甩脸子闹脾气,故而现在宇文冥急的满头是汗却也不得其法门。
往日里做什么事都迎刃有余的国君现今被凤千雪逼的在凤栖宫来回乱走。
“晚儿,我,昨天晚上真的是我不好,你能不能——”宇文冥来回走了两圈,突然冲到凤千雪的榻上对她大声说道。
“这倒奇了,我又没说关皇上什么事,一直都是皇上你在说我怎样怎样,臣妾自问没有对皇上说过您冤枉我了吧!”凤千雪慢条斯理的整理着三千青丝,开口倒是毫不客气。
宇文冥一听此言更是心中郁结,凤千雪现在对宇文冥说话,也对宇文冥笑,什么都很正常,但是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出来凤千雪和宇文冥之间的氛围不正常,巧的很,宇文冥并不瞎。
只要宇文冥一对着凤千雪说话凤千雪就阴阳怪气的怼回去,但是宇文冥此番来凤栖宫是想求得凤千雪的原谅,这又不能不说话,不说话也不行,不行,宇文冥无奈坐到了凤千雪梳妆台的对面,也不说话,就希望凤千雪看在他还乖巧的面上原谅他,然而凤千雪也不说话了,就拿她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珠直勾勾的盯着宇文冥看,宇文冥被凤千雪看的脊背上发毛,忙不节的站起来,站起来之后凤千雪倒是没什么反应了,依旧在安安静静的梳她的头。
这下宇文冥才迷迷糊糊的明白,凤千雪好像是在罚自己站着,以为这样便能让凤千雪消气,宇文冥老老实实的站在寝殿的一脚,站的笔直,宛如一棵长的甚是挺拔的小白杨,小雪如烟进的殿来看见宇文冥站着但也没出声,小雪的个性沉稳本就不会乱说话,如今如烟也没有出声想来应当是小雪事先叮嘱过了。
看来皇上应当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对不起娘娘了,不过皇上站的这般直,又特地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但也不碍事。如烟见宇文冥站在一旁不由得心中暗想。
“如烟,吩咐摆膳!”凤千雪看也不看宇文冥。
“是,娘娘”如烟应声下去
“小雪,不是说今日可以不当值了吗,昨晚劳累大半夜想必也没睡好,回去吧,我这里有如烟和竹溪姑姑,不碍事。”凤千雪转过身子看向小雪。
“奴婢不妨事,娘娘身边可用的人本来就少,奴婢身体还吃得消,竹溪姑姑在太后娘娘身边,如今娘娘身边只有如烟,奴婢放心不下。”小雪摇了摇头说道。
凤千雪心中一暖,以手抚了抚额。
宇文冥见状开口问道:“阿晚可是身体不舒服?”
凤千雪脸色恢复了平静,冷着脸看了宇文冥一眼,宇文冥不由得心中发冷,心想自己方才应当是没说错话呀。
凤千雪看了宇文冥一眼便不在看他,带着小雪出了寝殿,去用早膳,宇文冥自从昨天晚上便没有进食,虽然说一顿两顿不吃对一个成年男子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毕竟挨饿的滋味不好受,故而宇文冥略一犹豫也跟着凤千雪出去了。
“晚儿,我也没有用早膳不如我们一起吧。”宇文冥舔着笑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纯纯无害一点。
“不好意思皇上,如烟传膳的时候忘记了,只够臣妾一个人吃的,皇上要是想用膳还是去往别处吧,什么淑妃娘娘沓丽美人,想来她们很愿意为皇上摆膳。”凤千雪幽幽的说道。
“我就爱吃你这里的,别的地方的不和我的胃口。”宇文冥有些无赖
“哦,那不好意思没有了,皇上饿着吧”凤千雪完全不买宇文冥的账。
“陛下,该上早朝了”这是秦淮总管进来通禀道。
“知道了,你先退下”宇文冥登基为帝从来没有耽误过早朝,如今见凤千雪这般样子宇文冥心里想着让凤千雪静一静也好,他正好在下朝后同张仪高瞻商量一道,张仪那么多红颜知己,想来很会对付这种情况吧!
“晚儿,我去了,等我下朝后再来找你好不好?”宇文冥看着凤千雪。
“臣妾晓得了!”凤千雪只是淡淡的应了句。
宇文冥无奈,抬步跨过了殿门槛,上朝去了。
今日早朝朝臣们都在讨论陈邦彦杀人一案,因着陈邦彦到底是陈晔的独子,归德侯没敢过分要求,只是在听说事情另有隐情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毕竟归德侯也不想跟当朝要员对着干,虽说死的也是自己亲生儿子,到底是个不成器的,又不是除了韩朝正没有别的儿子,故而归德侯没有过分深究的意思。
虽然归德侯不深究,但是八王爷宇文明可没有想过放过陈晔,宇文明多次暗示陈晔奈何陈晔偏偏不买他的账,试想一下,谁会向设计算计自己儿子和自己的人投诚,没错,陈晔虽然君子一些,但是到底浸淫朝堂多年,就在秦舞查出是宇文明设计不久陈晔也查明白了,他直接把证据整理整理送到了大理寺。
只不过如今的宇文明还不知道陈晔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了,仍旧自恃身份,对着陈晔冷冷淡淡的,不明白的还真以为宇文明是位不管事的闲散王爷了。
宇文冥饿着肚子顶着寒风好不容易的来上朝,见大理寺寺呈举着笏板上前说道有事启奏。
宇文冥想来应当是陈邦彦的事查明白了,挥了挥手歪在龙椅上开始听他说,宇文冥听得津津有味,八王爷宇文明却是越听额头上越冒冷汗。
刘德言干的事全被陈晔查了出来,宇文明被气的心头呕血,也不敢表现出来,若是让人看出来岂不是自扇耳光摆明了心里有鬼!
宇文冥百无聊赖的听完大理寺寺呈的话,让他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因为所有的事都是刘德言操办的,别说陈晔,就是宇文冥也没抓着宇文明的把柄,这倒不是宇文明手段多高,而是事情确实是刘德言办的,宇文明因为太相信刘德言,倒是真的没插手。
事已至此,宇文明知道再保刘德言也保不住了反倒可能平白惹一身骚,故而宇文明只是闭口不言,宇文冥见宇文明学乖了因为凤千雪的事倒是也没心思搭理他,过程性的批评教育一番罚一罚俸禄也就意思意思。
鉴于陈邦彦杀人一事另有隐情对他从轻处理,但是杀人到底是事实,归德侯还看着呢,陈邦彦便判了个流放,虽然说功名是没了,但是好歹是保住命了,归德侯不深究,等着流放的时候买通看押的官差悄悄的放出来,对外直说是病逝了也就是了,故而陈晔一见这般也是松了一口气。
本来没什么事了,宇文冥饿的不行,正要让唱事太监宣布退朝的时候突然间听到陈晔出来说要告老还乡。
说来陈晔的年纪快要到返乡的年纪了,但是身为吏部尚书位同丞相,历任的吏部尚书那个不是干到自己干不动了,陈晔这般年纪到还算是年轻的。
陈晔平生只陈邦彦一个儿子,虽然不成器了些,可是血浓于水,因为宇文明想要收揽陈晔而连累了陈邦彦,陈晔对着自己儿子心中到底愧疚,所幸告老还乡,没有朝堂上的阴诡算计,陈晔想着或许对自己对家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