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寒风愈发的大了,在殿外的庭廊上,钱立感觉它就像是刀子一样的割在了他的脸上,硬生生的疼。然后……然后就导致他觉得自己的听力可能出了点问题。
“陛下……您刚才的什么?这寒风太厉害,奴才没有听清。”
冷面年轻的君王斜斜的瞅了他一眼,重复着道“通知下去,今日提前下钥。”
钱立瞬间打了一个冷颤,“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上,口中悲切的喊着“陛下请三思啊!”
这句话真的是听者悲痛,闻着落泪啊。
刚欲抬起来往前走的脚就那样硬生生的停在了空中,亓梓枢放下之后,不明所以的看向钱立。
“你这是做什么?”他做了什么让人这样不能接受了。
“陛下,奴才心里明白您的难受。但是不管怎么,王妃娘娘现如今还是庆王妃,就冲这一点,您也万万不能做出什么逾矩之事啊。”钱立一腔忠心,情真意切的劝阻道。
逾矩之事?
不明所以的亓梓枢将这几个字在脑海中来回思了一下,待明白了钱立指的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脸庞上也带上了一抹薄红。
也幸亏他长的不白,不然得多明显。
几次张口欲言又止,亓梓枢从来没想到,自己在钱立的眼中竟然是这样的人。他竟然以为他想要对莜莜……对莜莜做出什么不轨之事!
“看来钱公公每日过的甚是悠闲,不然哪有这种闲情逸致整日里胡思乱想!”有些气急败坏的亓梓枢语气自然算不上好,三两句间就给钱立分派了一些事情。
比如,这个月发放宫中份例的事情。
“陛下?”钱立呆愣的看着亓梓枢拂袖离去的背影,一时间还没能反应的过来。
怎么好好的,这件吃力不讨好还特别麻烦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回想一下刚才陛下的反应,钱立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即便是密密麻麻的鹅毛大雪也无法阻挡亓梓枢大踏步的行走,脚下的步子踩的重重的。
这么多年来的陪伴,亓梓枢早就将钱立当成了自己亲近之人,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但是没想到在钱立的眼中,他就是这样不知礼法的吗!
他怎么可能在什么都没有确定的情况下,对于心悦之人做出这种不轨之事。就算有朝一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也一定是他光明正大的将莜莜迎娶过来,成为他明正言顺的妻子的时候!
真是……想到这个,亓梓枢就不怎么美丽的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因为他的追求之路至今为止的进展趋近于零!他的姑娘,可是明明白白的拒绝了他!
……
一笔一划认真的写着,对于纸张上面的问题云莜莜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是她所了解的,都会细细的写在上面。
对于这些关于年底齐国觐见之时的事情,能为自己的故国做上一份贡献,她的心中也是欢喜的很。再者,若是两方相宜,对她来也是有好处的不是。
种种原因之下,云莜莜只会更加尽心尽力。
将所有的问题回答完毕之后,她还有些淡淡的失落感觉问题还是有点太少了,多了解一点不是更好。
不过做人也不能太贪心不是,比起其他一点都不了解的国家来,齐国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了。
到这里,就不得不一下秦国礼部的一个习惯或许是因为是好战国家的关系,礼部的做事风格一向是直来直往,非常会捡现成的,特别是对于接待各国来使的事情上。他们不会专门去打听了解将要接待的国家都是有着什么样的风俗习惯,只会在以往的卷宗中去找一个大概能靠的上的。
所以也就导致了许多国家在来到秦国的时候,对于他们所安排的一切事宜完全摸不着头脑,不明白都是要做什么的。从而落下一个不敬之罪都是轻的。
这也算是每个国家比较头疼的一件事情,因为充满了不确定性。你不知道今年他们会随手翻到哪一个卷宗,从而准备了什么样的流程。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云莜莜的这一份东西有多么有用可想而知。
若是不出什么意外,今年接待的时候,流程应当是会按照齐国的习俗来做,那样对于齐国的来使来,就已经赢了很大一部分了。
毕竟各方面表现的特别好的话,在上位者的眼中留下的印象也就更好了不是。
最后一笔落下,所有的问题都填写完毕。放下手中的笔,再一次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遍,云莜莜可以曾经面对夫子的时候,她回答问题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仔细检查了一遍之后,确认没有什么错误,云莜莜这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心情甚好的拿起纸张想要递给陛下,一抬头才发现,偌大的上书房中,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有点懵的环顾四周,确认了只有她自己了之后,云莜莜返回她刚才坐的地方,将那张非常重要的纸拿起,放到前方的龙案上。为了防止它会被吹下去或者怎么样,她还专门拿了旁边的镇纸压在了上面。
弄好了这件事后之后,两只手放在一起来回的揉了揉,缓解一下刚才一直保持一个动作而有些僵硬的手指,云莜莜自觉已经没有她什么事情了,便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就算上书房内没人,外面也肯定是有人的。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得赶快回去了,不然天彻底暗下来的时候,外面的路就不好走了。
上书房的大门紧紧的闭着,没有想太多的云莜莜走至门后,直接伸手打开了大门。下一瞬间,锋利的宛如刀子的寒风直接就朝着她的脸刮了过来,然后她下意识的就立马将门又给关上了。
刮着一般的疼还有寒冷的气息还围绕着她,云莜莜有些后怕的咽了咽口水,心疼她自己一会儿先。
附耳于门中间的缝隙上,外面呼啸的风声虽然弱但也听的清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云莜莜可不觉得她就这样出去不会被冻伤。
柳叶般的眉微蹙,这样的话该怎么出去?
灵光一闪之间她想起了之前亓梓枢借给她的那件大氅……嗯,那啥,借一次是借,借两次也是借,想来陛下应该不会这么气的。
这样想着,云莜莜又返回里面,但是环顾一圈之后却没有见到那件银色滚边的墨灰色大氅。不知道人家放在了哪里,她又不可能去翻找。
再次在大门后面,云莜莜踌躇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早死晚死都得死不是,还不如早点出去。”
话音刚落她就闭着眼睛视死如归的打开了大门,催眠自己忘记呼啸的寒风和冰冷的温度,直愣愣的走了出去。
但是出乎意料的,冷是冷了点,她却没有感受到之前的那种刀割一般的疼。
刚走了两步的云莜莜顿了一下,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近在咫尺的墨色的胸膛……顺着这个往上看,某人冷若冰霜的脸就这样映在了眼中。
原来不是外面的风停止了,而是有人在她面前挡住了风雪。
“陛下圣安。”被那双黑曜石般的,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神盯着,云莜莜后背不由得一寒,有点尴尬的道。
亓梓枢却没有答话,就那样盯着她好一会儿,在她感觉更加尴尬,想要些什么缓解一下这不明的气氛的时候,对方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揽腰抱在怀中,大踏步的走进了书房中,顺带着用脚勾上了大门。
被这个操作整的懵住了的云莜莜理所当然的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直到她被放在软榻之上之后才算是反应了过来。
没心思考虑为什么上书房中还有软榻这个东西的存在,云莜莜是真的被亓梓枢这一番动作给吓到了,连忙从软榻上起身却被有些冰凉的大手给按了下去。
“陛下!”平日里娇软婉转的声音现在却有些尖细。
亓梓枢没有理会她,解下自己的大氅之后随意的丢在了地上,转身去了软榻旁边的立柜前。云莜莜看到他离开,连忙从软榻上起身,想要下来的动作在某人突然转过来的凌厉眼神下僵住了。
讨好的笑了笑,云莜莜乖乖的停止了自己的动作,不过她也没有躺下,而是就那样坐在了上面。
确定她不下去了,亓梓枢才转过去,打开柜子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了好一会。
忐忑不安的坐在软榻上,双手无意识的绞在一起,时不时的瞅一眼不知道忙活什么的亓梓枢,云莜莜觉得她现在很冷。
一方面是刚才出去带了点冷气,一方面是紧张的还有对未知的不安。
这都是什么事!
空荡荡的房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在她身上的事情。想到刚才某人那像死人一样冷冰冰的表情。
总觉得他想弄死她!天呐该怎么办?!
就在云莜莜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些冰凉而且柔软的东西突兀的迎头落下,将她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