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际浮起一片鱼肚白,亮了。
越时回到地面上,伴着第一抹金光洒过而恢复成人身。好在距离幽茗关已然不远,抬头稍稍眺望便能看见成列相挨的营帐群......整得跟原始部落似的,想看不见都难。
失去鬼体作为依仗,接下来不能还大摇大摆高空晃荡了。又因为周围没有足够的遮掩物,他只好低腰挪行,心翼翼的靠近营帐群。
相当幸运,一路下来没人发现他,也许是这个时间点人们的警觉性普遍不高。
且行且止,总算摸进敌人大后方一处视觉死角角落,不过再往前巡逻队伍明显严密很多,考验智商的时候来临。
‘怎么办,干脆直接自杀,变成鬼飘进去好了。’
心里念叨后,他尝试着咬舌自尽,结果好几次张嘴都咬不下去,根本狠不下心呢。
超级疼的好吗!
‘可恶,要是墨老大在.......呸呸呸,越时你个没出息的家伙,指望那个混账干嘛!’
“对了,电视里平时不都演‘找个落单敌人敲晕,自己换装代替,进行偷梁换柱吗’,我可以试一试!”他低声沉吟道,而后猥琐笑了笑,躲在疙瘩角落处死死盯住左右来往的巡逻队。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机会总是留给耐心的人。终于,有一名齐人使出尿遁开差。
“报告伍长,我尿急,想上个厕所。”
“齐朱,怎么又是你这子,烂人屎尿多吗?”
“嘻嘻,伍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肾不好,就这个德行,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啊。”
“行了,给你两个数时间,超时扣薪水。”
“谢谢伍长。”齐朱喜道,两三步拐进一处偏僻角落,从怀里掏出一壶酒壶,美美喝上一大口:“啊,睡醒喝口酒,心情爽很久啊。”
“啧啧,我喜欢酒鬼。”越时心里悄无声息潜至齐朱身后,正准备动手时方才发现一个极为蛋疼的问题——没带作案工具,比如棍子啊,棍子啊,棍子啊之类的。
“嗯?”这时,齐朱好像有所察觉,悠悠转头后看。
刷——
一道黑影从眼皮子底下闪过,接着手里猛地传来一股野蛮拉扯力,不待他反应过来酒壶便让人夺走。
彭——
一声闷响,齐朱应声倒下。
那一刻,越时智商爆表。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夺下酒壶,然后再用酒壶完成‘闷棍精通’成就。其过程深得快准狠三味精髓,整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绝对是可以录入闷棍教科书的案例模范!
好吧,不扯了。
越时把齐朱拖到阴影角落,边替换军服,边无声吐槽这货衣服上全是难闻的酒味,熏得人作呕。完了事,他整整仪容,又特地拉低头盔以求尽量遮住面容,随即满怀忐忑的走出偏僻角落。
“齐朱,怎么这么晚啊,都超过两个数时间了,这个月扣三两银叶啊。”
“嗯。”越时瓮声瓮气的应道。
闻声,伍长停下脚步,满目狐疑地看向‘齐朱’。
扑通扑通——
越时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不对劲啊,你子平时被人扣下一片银叶都要大吵大闹耍无赖,这次转性了?”忽然,伍长脸色大变,大喊道:“不好,这人是细作,快逮住他!”
‘我靠,电视演的果然是骗人啊!’
越时心中哀嚎,连忙撞开两旁士兵,钻进左手边的营帐。
“谁?!”营帐里有几位赤胳膊睡觉的大汉。
“他是细作,快杀了他!”同越时一同进入营帐的士兵大吼道。
知道伍长口中的‘逮住他’为经过他那张嘴会变成‘杀了他’。
“好子,站住!”大汉们迅速做出反应,宛如饿虎扑兔般扑向越时。
越时腰一低,使出懒馿打滚,避开了大汉的扑击,接着拉开布制的营帐逃了出去,不料外边的士兵成几何倍速增加,且不断聚集。
越时赶忙故技重施,又钻进一片营帐,毫不逗留地穿梭而过。
哗哗哗——
眨眼间,齐军营地像是开水沸腾起来,喧闹无比。
“呼,呼,呼,真刺激。”还好这身齐服颇具迷惑性,后加入的齐兵分不清谁是细作,使越时好几次死里逃生,如今有机会躲进一片暂时无饶残墟后面大口喘气。
噗呲——
毫无预兆的,一把利剑穿透墙壁,不偏不倚地刺过越时心脏。然后,在他慢慢涣散的目光中,一只影傀走出来,神色冷漠的看着他。
‘早知道一开始就咬舌自尽了,白白绕上这么一大圈功夫’。
临死前,越时如此想道。
过了一会儿,齐岩在一大堆齐军簇拥下出场:“嗯,是贪狼杀神的同伙。你,去他身上搜一搜,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
“是。”
被齐岩点到的士兵对越时进行摸尸。
“报告大少爷,他身上什么都没樱”
“切,白白高兴一场,不过既然来了一个,其他人想来也不远吧。“齐岩撇撇嘴,挥手道:“把他抬走,埋到乱葬坟那边。”
“是。”
乱葬坟,一个无名坟头上,越时从土里徐徐飘上来。死的次数多了,他发现自己能缓慢或加速由人身变鬼身这个过程,并开始现学现用。
目前来看,效果不错。
“呼,这样子找雨方便多了。”越时回到齐营,发散着感应力来查找目标。
很快,他感应墨雨和白的存在,即速赶去。
不断穿梭,终于找到影像中的铁笼子。只见她和它倚着铁笼子栏杆睡觉,缩成一团互相拥抱取暖,墨雨更是一副萎靡不振模样。
“可恶,他们怎么敢这么做!”顿时间,越时眼眶泛红,急冲冲的穿进铁笼子,轻声唤道:“雨,雨。”
“咳,咳,咳。”墨雨难受的咳嗽几声,缓缓睁开眼睛,一双大眼睛眨呀眨:“时叔叔?”
“是,是我。”越时咧牙笑道。可是,墨雨下一句话让他笑容僵硬。
“是阿黑让时叔叔来救雨的吗?”
“......”直视墨雨那双充满希翼的大眼睛,越时无言以对。
“时叔叔,是不是啊?”
“......是。”越时违心的大点其头,随即苦笑道:“他让我先来和你一声,等会他会踩着金色云朵来接你的。”
完,越时一愣,恨不得给自己一大巴掌:‘该死,你在什么?!!’
‘啊啊啊啊,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嘻嘻,雨相信的,阿黑一定会来。”墨雨笑道,粉嫩的脸庞划过一滴泪水:“因为雨是阿黑的家人不是吗。”
“......”越时的心在抽痛,他几欲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