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二柱说完之后,卢三豹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没想到,他爹也有这么为自家人着想的时候了。
以前,他爹脑子里装的最多的,不是老太太就是那个卢五福了。
或许是今年卢五福没能考中,所以这才让他的脑子清醒了。
不管怎么样,看到亲爹能有这样的转变,卢三豹心里头也是挺高兴的。
以前他们这一大家子在村子里那就是别人口中的笑话,就指着他们家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打发时间了。
现在好了,自家分出来了,房子盖地离那边也远,总算是能躲个清静了。
卢桃花听闻二哥的打算之后,便沉默了。
毕竟她带着两个女儿,跟兄长住在一起,肯定还是安全系数更高一些,也省得再让人说闲话的。
卢大熊的动作也很快,请了刘镇长,再让人去请了万家的族老,一起去了万屠户家。
万屠户在家里养了两天伤之后,就去开店卖肉了。
对于迟迟不归的卢桃花,他也是真没放在心上。
在他眼里,卢桃花是他的婆娘,早晚得回来,若是不听话,那就偷着揍,大不了不打在脸上就是了。
不得不说,万屠户是个狠人,他知道卢桃花将两个女儿看地跟命根子似的,若是她再敢闹腾,那就从两个女儿身上下手,不怕她不屈服。
只是没成想,卢桃花没回来,卢巡检倒是带人来了他们家。
万屠户看到有镇长老爷在,说话也不敢太放肆了。
万氏的族长和几位族老都请过来了,卢大熊让卢二柱坐在了主位上,自己则是坐在一旁。
毕竟,卢二柱是卢桃花的亲哥哥,而且也是他的长辈。
“我们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桃花母女的事情。”
万家老婆子一撇嘴,一脸不耐烦道:“还有啥好说的?让她赶紧回来就是了,人你们也打了,银子也得了,总不能还要再作妖吧!”
卢二柱一噎,这老太太说话跟他老娘好像呀!
卢大熊咳嗽了一声,卢二柱瞄他一眼,定定心神,继续道:“桃花是我妹子,我若是早知道她在婆家过的是这种生不如死,胆惊受怕的日子,我早就打了你不知多少回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冲,可是万家这边的长辈们却没有一个敢辩驳的。
毕竟卢桃花被虐待,他们也是知道的。
那卢桃花曾不止一次地抱着孩子来求他们,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为她做主。
说到底,还是他们万家理亏。
卢二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理直气壮一些。
“现在桃花的意思是和离,两个女儿归她,家里头的东西她也一概不要,只要你们万家再拿出一些养孩子的花销就是。”
万老婆子一听就怒了:“你做梦呢!那卢桃花进了我万家的门就是我万家的人,啥和离?这女人不听话就得打,还敢闹腾?哼,儿子,咱们把那个贱蹄子直接休了!还敢提和离,她哪儿来的脸!”
万族长瞪了一眼过去,那万婆子的眼神瑟缩了一下,可还是硬翘着下巴不肯低头。
卢大熊哼笑了一声道:“你们万家也真是好本事,当着我们娘家人的面儿就敢这么个作贱我卢家的人了,背着我们,岂不是要把她们母女三人给蹉磨死?”
刘镇长明白卢大熊的意思,冷脸道:“不像话!那卢氏是跟着一起守过孝的,而且当初你们万家也并非是现在这样的好日子,你刚刚的话就不合规矩,卢氏只能和离,不能休。”
万族长也明白这妇人有七不出的规矩,连忙点头道:“是是是,镇长说的是这个理,这妇人不懂事,您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刘镇长嗯了一声后,便半眯着眼,继续听。
卢二柱又道:“两个孩子的花用,也不跟你们万家多要,一人一年十两银子,给到她们出嫁为止。”
万婆子一听直接就跳了起来,“你咋不去抢呀?还十两银子,没有!”
说完后,又觉得不对,眼珠子转了转:“谁说要让那个贱人将孩子带走了?那两个孩子可是我万家的骨血,要和离,也是她卢桃花自己净身出户,惦记我们家的孩子做什么?”
就知道会是这样!
卢二柱转头跟卢大熊交换了一个视线,心中有数了。
万族长这边也觉得孩子不能带走,虽然是丫头,可也是姓万的,被女方带走了,这像什么话,传出去了,他们万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万族长,按说您刚刚言之有理,我们也知道这个要求过分了些。可是您不知道先前这个混帐东西,竟然因为一个娼妇的枕边语,就要将小丽卖给人家做丫头,还要卖与奴籍的下人为妻,您觉得这种事情传出去,你们万家的名声就能好了?”
万族长听得脸都白了,直勾勾地盯着万屠户:“他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万屠户眼神闪烁,没敢直接回应。
“此事千真万确,桃花姑姑一人去了县城,亲自跪在了人家门口去求的。正巧内子在陈家坐客,偶然间得知了桃花姑姑的事,这才出言相帮,让桃花姑姑将人带了回来,要不然,那契约一签,万家就出了一个被贱妾卖出嫡女的事情了。”
万族长气得险些仰倒!
“好,好你个万大郎呀!你这脑子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如今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要卖掉自己的亲生女儿,你是不是嫌别人骂你骂地不够难听呀!”
万屠户此时也不敢跟长辈硬刚,这事儿的确是他混蛋,他现在脑子也清醒了,知道当初做出这个决定,的确是过于草率了。
万屠户虽然面有悔意,但更多的还是记恨上了那个小妾,若非是她,自己也不会办出这么糊涂的事情,这才让人抓住了把柄。
万老婆子见儿子受委屈,连忙辩解道:“这可不能全怪我家大郎,也是小丽那丫头不懂事,她姨娘现在还怀着身子呢,这丫头也不知道顺着些,偏说些难听话来刺激她,万一再惊着了我的金孙可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