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河着急知道母亲的伤势,所以也未曾注意到陈星涵并不在这里。
等到里面呼痛的声音弱了下去,有大夫出来,同时又跟着三夫人和其它几位女眷出来,陈星河才有机会问清楚母亲的伤势。
得知掉了一颗牙,而且下巴上伤地较重,其它无碍之后,陈星河倒是松了一口气。
今天可是个大好的日子,幸好母亲没有性命之忧,否则,还真地是不美了。
等到送走了大夫,陈星河才注意到陈星涵并不在。
“涵儿呢?”
二夫人一撇嘴道:“早就走了。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呢,过来就说是六丫头把大嫂给害成这样的。可是当时多少人眼睛看着呢,一个在长亭里头,一个在外,这怎么害?况且当时跟着大嫂的可是她自己的丫环,星儿带着菖蒲一直就没出长亭。”
陈星河的脸色一沉,这个星涵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内院发生的事,他也早已经让人查清楚了,当时六妹妹离着母亲可远着呢,就算是怎么胡扯,也是冤枉不到她身上去的。
这个陈星涵,母亲伤了,她不说赶紧过来照顾,竟然还对着六妹妹放狠话,当真是不知所谓。
“好了,大家也都散了吧,刚刚大夫给用了药,大夫人这会儿已经睡下了,大家也不必担心了。”
有三夫人开口了,其它人自然也没必要再留下。
陈星言也开口告辞了。
“大哥,我先回去了,夫人虽然未伤及性命,可到底是见血,我那里还有一支几十年的人参,回头我让人送过来给她补一补吧。”
一番话说地陈星河都有些羞愧了。
自家母亲和妹妹处处针对她,可是人家竟然还不计前嫌地愿意拿出人参来给她用。
这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呀!
等到出府的时候,没想到又有麻烦了。
先前的两个丫头竟然一人背着一个小包袱,早早地等在了马车边,看到他们过来,连忙跪下磕头。
“六小姐,姑爷,夫人先前有交待的,说是六小姐当初成亲时陪嫁的丫环没拨给您,这会儿有机会了,便让我们姐妹二人做为您的陪嫁丫头去卢家。”
这话说地好像没毛病。
大户人家嘛,女子成亲的时候,的确是多有陪嫁的丫头或者是陪房。
可是现在才给送,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况且,刘氏先前可不曾在陈星言这里透露只言片语,这突然就提出来要送陪嫁丫头了,陈星言还真不能接受。
“你们二人是何时入地陈府?”
“奴婢是上个月才被买来的。”
“奴婢是年前被夫人买下的。”
陈星言点点头,对一旁的管家道:“她们二人是陈府买下来的,还是夫人以自己的名义买下来的?”
管家一愣,这他哪儿知道呀!
“不瞒六小姐,您说的这个小人也不知道,不过她们二人先前一直在学规矩,之后便到了夫人跟前侍候,时间都不长。”
“嗯,既然是夫人送给我的陪嫁,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这年头,长者赐,不敢辞。还真地是麻烦呢!
那两个丫头一听六小姐说收下她们了,自然是不由自主地便露出了欢喜的模样。
而没想到陈星言竟然还有后续。
“那你们二人的卖身契呢?”
两个丫头一愣,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陈星言见她们不说话,便看向了管家。
“既然是夫人交待的,想必这卖身契也是在你那里吧?拿过来吧,夫人的好意我也不能推辞。”
管家懵了。
哪儿就卖身契了!
他怎么知道呢?
“六小姐,您莫要跟小的开玩笑呀,这,这她们二人的事情,小的可是一概不知呀。”
陈星言嘴角一勾:“在你们自己手里?”
丫头这会儿知道这位小姐的能耐了,不敢不回话。
“回小姐,奴婢的卖身契在夫人那里呢。”
“奴婢的也是。”
陈星言笑笑道:“我倒是不曾听说这陪嫁丫头的卖身契还要由娘家人掌管的。管家,你去请大少爷过来吧,这是你们陈家自己的事,自行处理吧。”
“是,六小姐。”
管家也看出来了,这分明就是大夫人想要拿捏六小姐呢,结果没成想六小姐不仅识破了,甚至还敢当着姑爷的面儿就直接给拒绝了,可见六小姐在卢家的地位之高!
“小姐,您不能不要我们呀!我们可是夫人指派给您的,若是您不要,那等着我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呀!”
两人开始卖惨了。
只不过不同的是,两人嘴里是在向陈星言求情,可是实际上眼睛却是一个劲儿地往卢大熊身上瞄。
傻子都能看明白她们的意思了!
陈星言眉梢一挑,打趣道:“卢巡检,你可是怜香惜玉了?”
卢大熊脸一沉:“胡说什么!”
陈星言哼了一声,冷声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若是想要将她们二人带走,那我也不会反对。”
话落,便气呼呼地直接上了马车。
两个丫头一看这事情有门儿,自然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姑爷。
那一汪秋水的眸子眨巴眨巴地看过来,当真是有几分的勾人的样子。
卢大熊却是连看一眼都觉得浪费,直接对管家道:“让你们大少爷来处理。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卢家送!”
管家的嘴角一抽抽,知道这位姑爷是生气了。
“是,小人即刻去办。”
得,两人不仅没能成功地攀上卢家,反倒是被人给讽刺了一通。
等陈星河得知此事后,不由得又是一阵头痛!
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自己不过是回来吃个酒席,竟然还要给母亲收拾这个烂摊子。
陈星河虽然不愿,可还是得管,不然等此事闹到父亲那里去,母亲怕是又要被责骂了。
回去的路上,陈星言故意歪着头不搭理卢大熊,显然是生气了。
卢大熊也没着急哄她,反倒是干巴巴地坐在一旁,和陈星言之间隔了差不多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马车出了城,陈星言越想越生气,这呆子也不知道来哄哄自己,这是真地生了外心了?
这么想着,竟是不自觉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