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将军不仅将几种药的药效上在了奏折上,甚至还将几种药粉都分别装了一份特意命人送到京城去。
与此同时,宋将军还在奏折上力赞卢大熊的妻子,身为女子,不仅帮着卢大熊照顾家里,侍奉双亲,更是能深明大义,主动为军营捐献出了上万两的药粉。
这道奏折在几日后送到了皇上手中,只是皇上的脸色却并不太好看。
皇上坐在龙椅上,底下太医院的人跪了一地。
“怎么?还没有研制出来?”
“微臣无能,请皇上恕罪!”
皇上气地哼了一声,并未多说。
太医院院使连忙道:“皇上,这医术自古便是有传承的。这位卢夫人应该也是有名师指点的,而且这些药的功效的确是相当喜人,只是微臣等无能,无法确定这药粉的全部药材,更无法确定其配比量。”
其实说白了,就是他们没能耐将这个药粉弄出来。
要真有这个能耐,这么大的功劳,也不可能落在一个小女子身上。
纵然是几位御医们都心有不喜,可是这种事情上,他们还是能拎得清的。
能干的干,干不了的,还是得早点儿说实话,免得到时候人头不保。
毕竟医药这种事情,可是做不得假的。
配不出同等疗效的药来,那就只能心甘情愿地低头。
皇上最终还是没有迁怒于他们,只是脸色阴沉,让这些御医们各个都忐忑不安。
大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便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大太监,也不敢轻易弄出声响来。
皇上双眸微阖,手指却在御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很明显,皇上这是在想着什么,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被打扰到。
半晌后,皇上睁开眼睛,将那道折子单独留在了一旁。
大总管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知道皇上没说赏也没说不赏,这就应该是想要再看看了。
一般出现这等情况的,只会有两种结果。
要么就是直接无视了。
要么,就是对方再干出一件大事来,然后换来皇上的浩荡龙恩。
用过晚膳之后,皇上将所有人都打发出去,不多时,又唤来一人:“去查查这个陈星言,越详细越好,切莫打草惊蛇。”
“是,皇上。”
皇上微微点点头后,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个女子,原本是不值得他如此关注的。
只是她手上竟然有着如此奇效的药方,而且还是一名武将的妻子,他不得不让人查个仔细。
最要紧的是,这位卢夫人还是今科探花陈星楼的同胞妹妹,陈星楼又是当世大儒的女婿……
这么一联想,谁能不多心?
陈星言在家里安心养胎,每天就是在后院儿鼓捣那些个药草,现在对于名贵的兰花都引不起她的兴趣了。
毕竟,她需要的药材量太大了。
为了避人耳目,她特意让人将一些药材送到了家中,同样也是分散运进来的。
因为次数多,而且药的品种又杂,所以等她将自己收获的这些药材再掺杂进去,自然也就不显眼了。
这进进出出的,就算天天盯着卢家的人,也不可能会多想。
陈星言的日子原本还算是平静,直到这一天,京城的陈九急匆匆地寻来了。
“你说是户部的人?”
“正是,说是要咱们供应大量的止血粉和一些消炎粉,如今正在药坊等着呢。”
陈星言知道,如此重要的事情,只让昌叔出面是远远不够的。
“你让人即刻去陈府请我父亲和三叔一起去药坊待客,我去收拾一下,随你一起去县城。”
陈恪听闻户部派人到了药坊,自然也是大吃一惊。
毕竟谁能想到,药坊的生意竟然还能做到户部去?
这意思,是朝廷要买?
户部派过来的是一位员外郎。
品级不算是太高,可是这京官儿一到地方上,就会自以为高人一等。
所以一般而言,都会摆摆谱。
不过,来的这位,许是知道了药坊的主人与新科探花郎的关系,再加上药坊的男主子如今正在江南打仗,所以态度上倒还算是比较友好的。
至少,没有用那种高人一等的语气来跟他们说话。
这让陈星言的心里舒坦了不少。
敲定了一些具体事宜之后,陈星言便请父亲和三叔坐陪去了酒楼。
她是妇人,自然是多有不便。
不过,陈星言也是知道这官场的一些规矩的,这位大人远道而来,衣食住行,她总是要照顾好的。
陈有昌应付这种事情也算是有经验的,很快就安排好了。
这位大人带来了五万两银子,跟朝廷做生意,陈星言的利润自然是被压到了极低。
饶是如此,还得要给这位大人些许好处,否则,人家回京后不阴不阳地说几句,他们这小作坊就要吃不消了。
陈星言思来想去,没有给这位大人准备银子,毕竟那就属于是行贿了。
在这位大人启程返京之时,陈星言则是给他准备了一支百年人参、一支何首乌做为谢礼。
这份礼物不可谓不重!
毕竟,这东西对于达官贵人们来说,都是家家必备的。
大人一瞧这东西准备地不错,而且还有一些市面儿上相当火爆的止咳糖浆等物,便知道这位卢夫人是个精明的。
其实,就算是陈星言不为他准备任何回礼,他也不敢乱说话的。
离京前,宋夫人可是派人来敲打过的,不仅如此,还有卫国公府的那位世子爷,也差人过来让他捎些物品给卢夫人。
啧,捎东西?
卫国公府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自己家里头的下人不够用了吗?
捎东西是假,告诉他这如意药坊不是没有人护着,才是真的!
无论如何,这趟高阳县之行,一切都算是圆满了。
户部需要的成药,至少需要半个月才能全部加工完成。
好在药材都是提前就进好了的,所以倒也不怕。
陈三爷倒是对于这个侄女更为欣赏了。
“大哥,你这个女儿可是没白疼了,太有出息了。这要是个男丁,成就怕是不会低于星楼的。”
陈恪心情极好,有人夸自己的女儿,能不高兴?
只是,总会有些不识相地过来自讨没趣。
“哼,一介妇人,不知道在家相夫教子,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