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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日子,今日已是新月伊始了。

李云深想到这里,嘴角便压制不住的翘起来,连着看向秦云柔的目光也愈发炙热。

秦云柔说完心中猜测,抬眸便看见李云深瞧过来的滚烫眸光,她被烫的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倒,好在李云深及时伸出上臂,勾住她纤细的腰身,把她扶正。

这五六日,林云深虽然每晚都回府,可是顾忌着华老的警告,避子汤寒凉,一月喝避子汤不能超过五次,便时时克制自己的欲.望,不去碰秦云柔。

可不知为什么,这几日秦云柔一改常态,总是时不时勾他一下,她的眼神里有钩子,连着笑容里都是钩子,让李云深忍的气血倒流,夜不能寐。

“当心些,莫要摔了。”李云深低声同她耳语,声音里夹着心情颇好的笑意。

秦云柔双手托住微红的脸蛋,她不知李云深来的哪出,忽然用那样吃人般的眼神看她,怪吓人的!

于是,秦云柔用软糯的声线继续说道:“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两具尸体也不是窒息式死亡,刚才萧捕快说,仵作验尸的结果,他们死于头骨的凿伤,所以,奴婢猜测,是凶手用利刃把他们二人先后杀害后,运送到此处,埋于树下。”

“你分析的不错。”李云深颔首。流星

他的视线从小丫头一开一合的红唇上慢慢上移,落于她清澈见底的眼眸上。

挖出两具尸体的位置已经被城东衙役用黑线圈出,周围三十尺内也用黄线围挡起来,挂上警示标语,甚至老宅的前后大门,都贴了封条,禁止外来人员进入。

李云深观察了片刻后,侧首过来看站在身边的秦云柔。

刘浩听完,在随身携带的帛书上记录下来。

李云深今日穿了一身办案的官服,暗青色的蟒袍,白玉带系在腰间,头上带着和田玉冠,脚下踩着皂靴,远远看去,竟是一副睥睨苍生的嫡仙惊世容。

秦云柔里头穿着国公府的大丫鬟服,外面披着一件深色大氅,连体的宽大帷帽罩在头顶,遮住她的发髻和额顶,却遮不住她姣好面容的侧影。

“萧捕快。麻烦你把这段时间排查的结果告知。”刘浩是大理寺的一等侍卫,他向对面的萧鹤讨教,这宗凶案之前是城东衙门第一个接手,昨日才转交到大理寺来。

京郊,老宅。

他长身玉立的站于杏树下,驻足观察。

小丫头披着他让裁缝改良后的大氅,这大氅原是御赐给他的,即便经过改良修短了些,可罩在瘦弱的小丫头身上,还是显得过于宽松,连体的帷帽是下马车的时候他亲自给小丫头戴上的,除了防寒,主要是不想被外人窥看了他的宝贝。

李云深颔首,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有何发现吗?”李云深俯身轻问。

秦云柔慢慢收回观察四周的目光,对视上李云深投递来的视线:“大人,奴婢以为,这里虽是发现尸体的所在,但只能作为抛尸现场看待,至于案发现场,应该不在这处。”

萧鹤听到刘浩问话,慌忙收回偷偷打量秦云柔侧影的目光,赶紧把案情进展详细回禀。

“刘大人,经过仵作验尸,已经初步确认是一具男尸,一具女尸,致命伤是位于头骨上的凿伤。根据尸身的腐败情况和尸斑推算,应是死于上月中旬。经衙门走访,发现上月中旬,城东富商的儿子冯虎和新纳的妾侍薛氏已经失踪月余,通过死者身上的衣物和配件对比,这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应是冯虎和薛氏。”

“刘浩,这里交给你们继续探查,把四周掉落的可能是证物的东西一并收集起来,带回大理寺的证物房去。”李云深对刘浩和他身后的十几名大理寺内侍道。

刘浩点头:“是,大人。”

李云深又看向捕快萧鹤:“带路,领我去冯虎家一趟,本官要亲自走访。”

“大人,这边请。”萧鹤恭敬的抬手道。

李云深看一眼秦云柔,示意她跟上,然后自己走到前面去。

秦云柔拉起大氅的下摆,小碎步跟上前头的两个人,往老宅外走去,临走前,她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那立在墙边的高大杏树,这才匆匆收回了视线。

红衣捕快萧鹤骑在马上,在前头带路。

周茂架着马车的缰绳跟在后头,秦云柔和李云深坐在马车里。

李云深修长的手指拉开马车的窗牗,看着渐渐向城东延伸的街道。

秦云柔则端坐在一旁,身上的大氅已经摘下挂于一旁矮木架上,她两只素白的小手规规矩矩的搁在小巧的膝盖上,美目微沉,眉心轻蹙,似在思索着什么。

马车路过窈窕阁,李云深看着窗外贵女络绎不绝的阁楼门口,回眸说道:“京中的贵女们都喜欢逛这窈窕阁,今日查完案,回去前我领着你也去逛逛,添些首饰如何?”

秦云柔听到李云深问话,这才从思绪中抽离,慢慢抬眸,又清浅的摇了摇头:“不用了大人,府里给一等奴婢都有配钗环的。奴婢够用的,不用额外添置。”

李云深含笑看她一眼,又弯腰捉过她的小脚搁到自己的膝盖上。

“大人这是做甚?”秦云柔被李云深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李云深按住她几欲抽离的小脚,指腹沿着秦云柔脚踝处的白袜滚边绕了一圈,用狎昵的语气轻声道:“本官想要给你选条脚链,就系在你右足这里,等会夜里……”

李云深说着,揉捏着秦云柔的右脚脚踝,俯身同她靠近,附在她雪白的小耳朵边低沉着嗓音道:“你夜里来本官房内,若只系这一条小脚链,一定非常好看。”

秦云柔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脸蛋嘭的一声炸红,从耳朵尖尖直红到脖颈处,她吓得赶紧把右脚抽回来,然后深吸一口气,端端正正坐好:“大人莫要拿奴婢说笑。”

“本官如何说笑了?”李云深用指腹的薄薄老茧轻轻剐蹭秦云柔通红的脸蛋,她皮肤娇嫩如水,令他爱不释手。

“你这几日,总是挑着眼角看本官,那眼睛里全是钩子,本官若是还不上钩,当真是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了。”李云深单指挑高秦云柔雪白的下颚,同她轻吹一口气。

温热的呼吸喷到秦云柔的鼻头,吓得她一个机灵往后缩,又是差点撞上内壁。

“怎的每回都这般粗心?”李云深的手背替她挡了一下,又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许她再退,压着她慢慢同自己亲近:“本官上回不是说了,一月至多让你喝五次避子汤。那避子汤极苦,你也不喜欢喝不是?”

秦云柔懵懂地眨眨眼睛,所以,李云深这段时日不碰她,并非腻味的前兆,而是他一月只许自己碰她五次,不让她多喝避子汤?

算算日子……今日正好是初一。

新月伊始。

秦云柔:“……”

马车停在了城东富商冯家的大宅门口。

周茂挽起车帘子,李云深扶着秦云柔一道下来。

萧鹤也从马上下来,他不敢抬眼去看秦云柔,只能目不斜视的看向李云深,藏在鬓角的耳根微红,沉声说道:“李大人,这便是死者冯虎的家了。”

李云深闻言,抬眸去看,只见原本朱红色的大宅门此刻已经挂了白幡,两头的檐角也挂着巨大的白色灯笼,里头隐约传来哭丧的声音。

大宅门口的小斯见到李云深身上的官袍,虽然他认不出品级,可也看的出是个大人物,毕竟前几日刚来过的衙门捕快大人都对他毕恭毕敬。

小斯这便匆忙往里跑,去告知冯老爷。

冯老爷穿着白袍丧服,满脸悲痛的走出宅门,在见到李云深后,吓得赶紧弓腰作揖:“不知大理寺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之处还望海涵。”

“请起。”李云深抬手道:“本官今日奉命查案,叨唠之处,也望冯老爷见谅。”

冯老爷听后,有一瞬间的诧异。

毕竟,大理寺是三司里等级最高的,之前明明是城东衙门负责,还派了衙役和捕快大人过来询问,如何又上交至大理寺查案了?也不知是庆幸还是担忧,冯老爷脸上的神色一时情绪难辨。

一个上午的时间,基本都耗在冯府里盘查了。

等出了冯府,已是午时。

秦云柔拿着随身携带的小竹简,正把观察和听来的一些重要信息记录在册。

李云深站在她的身旁,默默看她写完最后一个字,又把小竹简仔细收进腰带上挂着的绣花小荷包里。

“你这荷包不错。”李云深伸手握住秦云柔腰间的绣花荷包,翻转着看上面的图案:“你绣的这是白色鸢尾花?”

秦云柔点点头,温声回道:“是的,大人。”

“回头也给我绣一个,怪好看的。”李云深挑眉。

残垣断壁的石墙边是一颗老杏树,树干高耸,长约二十尺,干皱的表皮褐色带灰,掉光了叶子的枝丫向四周延伸,好几处都伸向了残破的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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