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茂应下,把马车的车头调转了一个方向,往珍馐斋驶去。
李云深放下车帘,进到温暖如春的车厢内。
秦云柔正屈腿跪坐在小案几旁边,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小竹简,开始做案情记录。
李云深问完话后,又领着秦云柔在尚书府走了一圈,直到午时,才从尚书府里出来。
上到马车里,李云深对驾车的周茂道:“去珍馐斋。”
李云深背靠着车厢的内壁,闭上眼休憩。
秦云柔抬眼偷偷看他一眼,只见他双目微闭,一条腿伸的笔直,一条腿曲起,手臂随意的搭在那条曲起的腿膝上,另一手垂落在侧,难得的没有上来骚扰她。
周子玉点头:“是我。”
安容也说:“周子玉提议打牌,打完牌后小的赢钱最多,便请客吃夜宵喝酒。”
也就是说,他们三人互相有不在场证明了。
李翰说:“农历十一月十九日的晚上,我们三个人一起在容安的屋里打牌,打完牌又吃了一顿宵夜,喝了不少的酒,小的醉的不省人事,直到第二日,也就是农历十一月二十日的早上辰时过后,小的才醒的,还是被先醒的容安喊醒的!”
周子玉的说辞和李翰的如出一辙。流星
管事的秦儒先说:“小的是府中管事,卯时不到便要起来料理府中事务,十一月二十日的早上卯时,小的正在前院查看,遇见了修剪前院盆景的园丁阿牛,同他攀聊了一刻钟的功夫,然后去了厨房。园丁阿牛和厨子董南都可以替小的作证。”
然后,便喊来园丁阿牛和厨子董南,他们也同管事的秦儒说的一样,在死者许思失踪的那天卯时,一前一后,见过秦儒。
周子玉跪在地上,吓得连连擦汗,哆哆嗦嗦回道:“是……是的,大人。”
李云深于是去看一旁的秦儒。
周子玉吓得跪倒在地:“许思小姐失踪之后,府中总发生一些怪异的事情,小的当夜出门上茅房的时候,本来是带着灯盏的,但是刚一出门,那阴风一吹,灯就灭了,后来无论如何也无法点燃,小的憋着难受,便干脆搁下灯盏,借着月光去茅房小解。回屋的路上,那鬼影从抄手游廊上飞掠而过,我只看了一眼,吓得就拔腿往屋里跑。”
李云深确认了秦儒的不在场证明后,又看向三个年轻门客。
于是,李云深看向容安:“三个人里,你是第一个醒的。”
李翰说:“我们三个是府中门客,住的屋子又连在一起,平日也经常对诗饮酒,互相走动。若非要说是谁先提议的,应该是周子玉了。”
容安点头:“是的,大人。小的醒来之后,立刻便喊醒了李翰和周子玉。”
李云深又问:“那日晚上,是谁提议打牌喝酒的?”
秦儒上前说道:“周门客被吓坏了,当夜不敢再踏出房门半步,他是第二日一早同小的说起此事,小的赶去遇鬼的抄手游廊查看,那鬼早就没了踪迹。”
听完管事的和三个门客的说辞后,李云深逐一问他们三个:“农历十一月二十日的早上卯时,你们三个人在何处,可有人证?”
许是刚才盘问府中的可疑人,问的有些累了。
秦云柔低下头去,把秦儒、李翰、容安和周子玉的回话都记录在册,她支着雪白的腮帮子想:府中的怪事,为何独独发生在这三个门客身上呢?
李云深休憩了片刻,这时慢慢睁开眼来。
秦云柔似有所觉,也抬起美目。
两人的视线便在这一瞬撞在了一起,秦云柔反应过来,赶紧低下头去,捧着案几上的小竹简,做认真状。
李云深刚才确实是审问的有些疲乏了,才会闭目休憩,也同时在脑海里过一遍案情,整理一些细枝末节,他抬眼的时候,看见秦云柔朝他看过来,本是心中一喜,可是却看到秦云柔很快便移开了视线。
李云深主动靠过来,抬手抽掉秦云柔捧在掌心的小竹简。
“大人,那是奴婢的东西。”秦云柔软糯地唤道,伸出白嫩的小手去拿回自己的小竹简。
李云深顺势握住她白皙细腻的小手,把她往自己怀中一拉。
“竹简哪有我好看?”李云深把竹简往旁边一搁,圈着秦云柔的胳膊,低头便准备吻她。
这时,原本微微晃动的马车缓缓停下。
“主子,珍馐斋到了。”周茂的声音隔着车帘子从外头传来。
李云深下吻的动作一顿,秦云柔趁机赶紧从他怀里往外爬。
李云深回过神来,捏住秦云柔外探的小脸往自己这边一掰,然后在她微张的红唇上印下一吻,这才放开了她。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进到珍馐斋二楼的包厢。
用膳的时候,秦云柔忍不住开口询问:“大人,奴婢觉得好生奇怪,为何这些怪事,独独发生在三个门客那里。”
“那三个门客……”李云深停下筷子,同她说道:“都有很大的嫌疑。”
“可是他们也都有不在场证明。”秦云柔不解。
“既然他们都喝醉了,若是凶手隐藏在他们中间,假装喝醉,然后卯时之前起身,掳走许思后,再返回尚书府,继续装醉呢?”
秦云柔眼睛为之一亮:“对啊!”
“不过,这只是我的推测,还需要证据。”李云深道。
秦云柔点点头。
李云深给了夹了一块糯香排骨,她咬着排骨,鼓着腮帮子道:“大人,工部侍郎的女儿何芳被大理寺的人保护起来了,应该暂时没什么危险的,凶手既然虐杀了许思,很有可能嗜血成性,会继续虐杀下去,为今之计,我们要赶紧找到失踪的安夏和萧月才好。”
听秦云柔提到萧月,李云深瞥了一眼窗外,说道:“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呢?”
秦云柔咬着排骨的动作一顿,也看向窗外。
窗户被人从外头推开,一个穿着红衣的人跳进包厢内。
秦云柔定睛一看,不是别人,竟是衙门里的红衣捕快,萧鹤。
“昨个夜里箭矢上夹带的小纸条,是你写的罢?”李云深问话的同时,抬掌用内力把对面的一把太师椅给推了出去。
萧鹤按住飞向自己的太师椅,把挡路的太师椅移到旁边:“是我做的。”
昨日夜里周茂追了出去,追上之后两人过招十几回合,打了个平手。
周茂回别苑后同李云深禀告,李云深想到此人武功和周茂不分上下,还引导他们去找何芳,肯定同案情有牵连,这样推算,就不难想到是萧鹤所为。
更何况,萧鹤今日还主动送上门来,看来,萧鹤也不想隐瞒此事。
“大人,我就萧月一个亲人,求你让我参与此案,把妹妹救出来。”萧鹤单膝跪地,双手作揖,同李云深低声恳求。
“法不容情。”李云深用下颚睨着他,缓缓道:“本官早就说过,你妹妹是受害人之一,按照律例,便不能让你参与。”
“大人!”萧鹤红了眼眶。
李云深拉开太师椅,缓缓起身:“不过,本官现在怀疑杀害许思的凶手就藏在尚书府里,需要一名线人,替本官潜入尚书府,调查实情。”
萧鹤立刻反应过来:“我可以做大人的线人。”
“既是线人,便要隐藏身份。”李云深说:“你夜里潜入尚书府,替我观察尚书府的三个门客,分别叫李翰、容安和周子玉。”
“是。”萧鹤颔首应下。
“那便退下罢。”李云深说道。
萧何起身,再次对李云深作揖,然后施展轻功,消失在了包厢的雕花窗口。
秦云柔眨眨眼。
李云深看她一脸看呆了的表情,勾唇问她:“怎么了?”
“奴婢以为周侍卫的武功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这个萧捕快,竟和周侍卫不相上下,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秦云柔眼中露出崇拜。
李云深俊眉一皱,伸手把秦云柔的脸掰向自己:“你看清楚一些,武功最厉害的是你家男人,你没看到刚才我用内力把太师椅飞出去,是如何的帅气吗?”
哪有……自己夸自己的?秦云柔心道。
李云深揉着她粉嫩带着点婴儿肥的双颊,说道:“你要是想要体验飞檐走壁,我等会就……”
“不用了大人,奴婢不想。”秦云柔赶紧说道。
李云深继续追问:“那你说,本官和周茂萧鹤相比,谁的武功最高?”
“大人的武功最高!”秦云柔虽然觉得李云深这么问有点幼稚,但她不敢不答啊,他吃起味来就可劲儿的惩罚她。
“你最崇拜谁?”李云深又问。
“当然是大人!”秦云柔红着脸说,声音愈发的小。
李云深凑近她,直视着她:“那你用崇拜的眼神看我一下。”
秦云柔眨眨眼:“是……这样吗?”
李云深皱眉:“不是,刚才你说起萧鹤,就眼睛里冒星星,你用星星眼看着我,只许看我,知道吗?”
“大人真是幼……”秦云柔小声嘀咕一句。
“幼什么?”李云深挑眉。
“又英俊又武功好,令奴婢佩服的五体投地,崇拜的……”秦云柔在脑海里努力的搜索词汇:“崇拜的心悦诚服。”
“这还差不多。”李云深捏了捏她小巧玲珑的鼻头,勾唇道。
“也就是说,你并未看清楚白衣鬼影,只是下意识的联想到失踪的许思,所以把白衣鬼影和许思联系在一起了?”李云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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