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里,映出了她和李云深的脸。
“掌柜的不在这儿吗?看见了吗?”李云深笑着去吻秦云柔微红的侧脸。
秦云柔本能的避开,她往前走了一步,却被李云深捏着下颚拽回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唇,在唇快要相触的前一刻,李云深停住,叹息着说道:“掌柜的,不就在你眼前吗?笨丫头。”
李云深从后面伸出长臂,修长干净的手指握住秦云柔雪白小巧的下颚,慢慢抬起。
正对面,是一面半人高的椭圆形描金包黑边的铜镜。
话音落下的同时,李云深的唇已经贴上了秦云柔的唇。
他单手掐着秦云柔的细腰,另一手捏着她的下颚抬起,吻的时候,很用力的吸着她。
“喜欢吗?”李云深从后面抱住她,把坚毅的下颚轻轻搁到她的肩窝里,温柔摩挲。
秦云柔点点头,又觉得李云深这般问话有些奇怪,这花房应是珍馐斋掌柜打造的,干嘛问她喜欢不喜欢呢?问的好像是专门为她打造的一般。
“大人说带我来看珍馐斋的掌柜……”秦云柔问。
李云深拉过秦云柔的小手,牵着她往花房里头走。流星
半透明的琉璃花房内部,空中是纵横交错的木头梁子,梁上爬满了绿色的蔓藤植物,那些植物开出或白或粉或紫的小花,让人走在下面,竟有种曲径通幽的清凉感。
李云深从男仆手中接过琉璃打造的长柄钥匙,插.入花苞形状的铜锁内,咔嚓一身,锁开了。
李云深取下锁递给旁边等候的男仆:“在外面候着。”
三楼是有专人看守的,见到李云深上来,纷纷躬身作礼。
秦云柔见这些看守的都是身材高大的男仆,他们的穿着同一二楼的女侍一般,只是颜色换成了蓝色,或者红色。
用过夜宵后,时辰已经到了亥时半,夜幕上的月亮也从天边升到了半空。
“是。”看守的男仆道。
地上是名贵的木质地板,紫檀木切割成有序的菱形,拼接在一起,空气中散发着檀香混合着花香的淡淡芬芳。
她在淮安侯府做小姐的时候,也很喜欢花的,曾经还专门写过一首赞花的诗,被母亲送去参加京中的诗文大选,还侥幸拿了三甲,也曾名动一时。
错落有致的盆景花卉,名贵兰花,由矮至高有序摆放,远远看去,姹紫嫣红,美不胜收,走近来看,芬芳扑鼻,如坠花海。
“这花房……当真精致。”秦云柔由衷地感叹。
他们对李云深的尊敬,让秦云柔一度猜测,这珍馐斋的掌柜,该不会就是李云深本人罢?可他刚刚亲口说过,是他的红颜知己。
终于上了三楼,经过雕花精美的甬道,这便来到了一座用琉璃打造的半透明花房。
这是三年前,我看过你的赞花吟后,为你打造的花房。
李云深抽掉秦云柔发髻上的簪子,她的三千青丝滑落,垂到腰间。
秦云柔被李云深温柔地放到了名贵的紫檀木上,木条下面烧着地龙,木条上面很温暖,即便背脊的皮肤触碰到木条,也并不觉得寒冷。
花房顶上缠绕的蔓藤盛开着或白,或粉,或紫色小花,那些小花在秦云柔的轻喘下纷纷掉落。
事毕后。
李云深让珍馐斋的后厨熬了一碗避子汤来,亲自喂秦云柔喝下,又给她吃了三颗小兔子糖,这才把累的半睡半醒的秦云柔抱回了马车里。
车轮滚滚,朝着别苑的方向而去。
李云深仰躺在马车柔软的车垫上,秦云柔被他双手抱着放在胸口上。
感觉到车厢的微微晃动,秦云柔意识恍惚的想:难怪上回在珍馐斋买糕点花了五十两他一点不心疼,原来珍馐斋是他的,这不是左口袋出钱右口袋进钱嘛!
还有,在窈窕阁也好,锦绣坊也好,李云深每回花起银子都不带眨眼的,她就说朝廷的俸禄哪里经得起这般花销,原来竟是珍馐斋的老板,那倒是日进斗金,财大气粗的主了!
秦云柔早上卯时就被拉起来跑圈,然后又陪着李云深查案一整天,晚上又在花房行事,确实是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抬了。
她恍恍惚惚记得李云深把她从马车抱进了别苑,又抱进了正房,再然后……她便真的睡熟了过去。
……
翌日。
太阳光透过半开的花窗,直打到脸上才把秦云柔晒醒。
她朦朦胧胧睁开眼来,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
外头候着的大丫鬟倚翠听到里面动静,敲了敲门:“是柔儿姑娘醒了吗?”
“是。”秦云柔的嗓音有些哑,她慢慢说道:“进来罢。”
倚翠端着洗漱盆进来,她把洗漱盆搁到三木架上,走到金丝楠木床旁边,熟练的挽起床两边的玄色纱幔挂于金钩之上。
“世子爷卯时就醒了,习武过后便用了早膳,然后去了朝会。”
朝会不能带着她,所以,李云深便没有喊醒她,想来,也是顾虑着她昨晚累着了,让她多睡一会儿。
倚翠说完,停顿一下,又道:“世子爷说了,等下了朝会,便回别苑来带姑娘一道查案。”
秦云柔听完,点点头。
倚翠服侍她洗漱后,秦云柔让倚翠先下去,自己穿好外衣,这才出了正房。
秦云柔在厨房用过早膳后,觉得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便同大丫鬟倚翠打听:“大人的南书房在哪里?我想过去寻一两本公案卷宗看看。”
倚翠想了想,才谨慎地说道:“世子爷的书房会放一些奏本和密件,一向是不许人随意进入的。”
也是,大理寺就在别苑旁边,李云深经常回别苑处理公务,他把奏本和密件搁在这处,也是正常。
朝廷命官的书房,大多是要落锁,派专人把手,别说通房小妾,有的家里就是连正妻都不许随便,或者单独入书房的。
“那除了书房,还有哪里放有书籍吗?话本子也行的。”
倚翠想了想,摇头道:“没有了。”
秦云柔有些失望。
李云深走前千叮万嘱,凡事顺着柔儿姑娘来做,倚翠见秦云柔露出失望的表情,又想到李云深走前的叮咛,于是才道:“若是姑娘真的想看,我便同你一道进南书房去,姑娘挑选两本书就赶紧出来。”
“好呀。”秦云柔展颜微笑。
倚翠领着秦云柔进到南书房,她打开门上的铜锁,推开书房的门:“柔儿姑娘请进罢。”
秦云柔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混合着雪中春信的墨香,是同国公府书房差不多的味道,不过,这处书房的墨香更浓一些,应该跟李云深经常在这处办公有关。
秦云柔进到书房里,也没有细看书房的陈列摆设,径直走到整面墙的书架子前,随手选了一本离自己最近的《洗冤录》,拿到手中后,便转身出了书房。
“倚翠,我选好了。”秦云柔道。
倚翠看了一眼书籍的封面,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然后重新给南书房落锁。
秦云柔拿着《洗冤录》回到正房,她选了一处靠窗的坐榻,推开旁边的花窗,让光线更好的打照进来,然后在腰间垫了一个明黄色引枕,这便靠着引枕坐下,一手搁在旁边的金檀小案几上支着额头,一手握着书籍垂目而看。
看了三刻钟,秦云柔觉得有些困顿,便搁下《洗冤录》,单手支着额头,闭目浅眠。
开着的窗户吹进来一阵风,那风把金檀案几上的《洗冤录》吹得书页翻动起来。
哗哗啦啦。
书页一页一页地往后翻,一张写着小诗的金箔纸从里面飞了出来。
李云深上完早朝,从朝堂赶回大理寺旁的别苑时,推开房门,便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金箔纸在风的吹引下,盘旋而下。
李云深走上前,俊美的面容上透出一丝紧张,他眼底闪过几缕慌乱,抬手去捉那张抖动着飞舞的金箔纸。
金箔纸飞得太快,李云深没有捉住,它正好落在了秦云柔干净洁白的珍珠绣鞋上。
李云深赶紧俯身去拿。
这时,单手支着额头浅眠的秦云柔听到动静,慢慢睁开眼来,待看清楚眼前站着的人后,秦云柔出声唤道:“大人,你回来了?”
“啊!本官……回来了!”李云深说话的语气莫名着夹带着一抹紧张。
但秦云柔并没有察觉出来,她起身相迎,低头作礼:“大人,安。”
“嗯。”李云深点头。
秦云柔朝他走近,那片落在秦云柔珍珠绣鞋上的金箔纸就这么掉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李云深一个跨步上前,正好踩在金箔纸上。
秦云柔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大人?”
“啊,没事。”李云深低头揉了揉鼻子,用下颚指着外面道:“那个……你替我去外面折一支梅花来。”
“梅花?”
“梅花。”李云深指着金檀案几上的小白瓶道:“这瓶子空空荡荡的不好看,你去折一支梅花来,插在瓶子里面。”
秦云柔也不知道李云深怎么忽然来了折花插瓶的雅兴,她也不敢质疑也不敢反对,模样乖巧的应下,这便提着裙裾跨过门槛出了正房。
作者有话要说:李云深:情书不能让老婆看到
秦云柔:你到底在害羞什么?
李云深:……
李云深领着秦云柔从包厢里出来,沿着内宾专用的木梯,往楼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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