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谢容惊奇地发现,沉砚对他的态度变了许多。
自从他给沉砚画了单人画像、又画了只小猫以后。
以往沉砚待他也是很好的,只是那一举一动都仿佛是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礼数周全无可挑剔,可到底是差了些真切感。
现在谢容能明显感受到沉砚笑容里少了几分疏离。
谢容不明所以,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他小心翼翼地撩拨了几回沉砚,发现沉砚并没有生气之后,高兴起来。
看来是抱到大腿啦!
谢容喜滋滋,深觉前途光明无限。
日子飞快过去,转眼夏日将至,天气越发热了起来。
谢容气血虚,体质偏寒,大热天里手足都微凉。
偏生他又喜欢玩水,天气热起来后,每天都雷打不动地去汤沐阁的大池子里泡凉水澡。
胡太医来请平安脉的时候委婉地提过几次,谢容都没放在心上,嗯嗯啊啊应付过去,倒是旁边听着的沉砚想起这人冬日里仿佛永远捂不暖的手,皱了皱眉。
然后谢容的乐趣就此消失。
——他只要在凉水池里超过一刻钟,沉砚就会施施然过来,将他从水里提溜起来。
干脆利落地擦干净裹上衣衫,谢容要是挣扎,沉砚就神情淡定地一个拦腰抱起。
比如今晚。
再一次被无情剥夺了玩水乐趣的谢容气咻咻地爬上床榻,背对着沉砚生闷气。
沉砚替他擦干了头发,又斟了杯热茶,哄了他几回都得不到回应,只能叹息一声,将热茶搁在一旁,转身回软榻上倚坐着,捡起之前没看完的书继续看。
一时室内寂静无声。
谢容并不是真的生气,他只是喜欢和沉砚使使小性子,喜欢沉砚笑着来哄他时的温柔。
沉砚不来哄他,谢容自个儿憋了一会,就憋不住了,状若无事地悄悄回头看了沉砚一眼。
软榻边立着半人高的灯架,架上错落托着三盏烛灯。
而沉砚就半倚在软榻上,就着灯光,垂首翻阅手中书册,神情认真,好似在看什么治国良策。
橙黄的烛火晃悠着在他身上渡出一层岁月静好的光芒。
看的什么破书,比哄朕还重要吗。
谢容抿了抿唇。
他在床榻上磨蹭了一会,最后还是按捺不住,翻身下了床,光着脚跑到沉砚身边,一本正经盯。
沉砚早就感觉到某人时不时飘来的视线了,只是故作不知,这会儿才装作被惊动回神,温温吞吞一转头,诧异道:“陛下怎么——”
话音未落他眼角扫到谢容未着鞋履的脚,眉心一跳,声音淡了几分:“——怎么又不穿鞋?”
谢容当没听到,伸手推他:“你往里边坐一些。”
沉砚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在屋里铺一层绒毯,一边依言往软榻里挪了挪,朝谢容展开怀抱。
谢容轻巧地钻进他怀里,轻车熟路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伸手抢过沉砚手里的书:“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朕喊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理朕,胆子大了。”
沉砚道:“是胡太医送来的书。陛下什么时候喊臣了,臣一声都未曾听到。”
谢容睁眼说瞎话:“朕说喊了就喊了,听不到就是你的错。这是什么书——”
话音截然而知,谢容火烧火燎地把书一合,耳根猛然爆红:“你……你……”
“你”了半晌,下半句“看小黄`图”都没法说出口。
倒是沉砚镇定自若地替他说完:“这是胡太医送来的房中要术,专门讲断袖之好的。”
他一手环着谢容的腰,一手随意一指。
谢容下意识顺着望过去,望见了不远处小案几上摆着一沓厚薄不一的书册,看名字,多半和手头这本一样性质。
书的旁边,还摞着几只格外眼熟、似曾相识的木匣。
谢容:“……”
谢容欲言又止,胡太医自上回书房奉上温玉和熏香后,再没当着他的面谈过这些,他还以为胡太医放弃了呢,原来是绕过他找沉砚去了。
沉砚居然还真正儿八经地看起来了。
房中私密事被别人关注,谢容颇不自在,嘟嘟嚷嚷:“胡太医净送些奇怪东西来,下回朕见了他非得好好削他一顿……你也是,你看这个干什么啊!”
沉砚低笑一声:“胡太医也是一片好心,臣以前没有经验,现在多看些也是好的……这画册,从前戏到情浓到事后,都画得很详细,还配着讲解,臣受益良多。”
他意味深长地勾唇:“到时候……总不好叫陛下难受。”
谢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话里藏着话,偏又琢磨不出什么来,迟疑道:“到时候是个什么时候?”
这事儿还分什么到时候吗?明明他们最近也弄得不少……咳,年轻气盛**嘛,可以理解。
沉砚却不说话了,只噙着笑,偏头在谢容发鬓边轻轻啄了一口。
谢容下意识偏头,回蹭了沉砚一下。
那股子害羞劲过去了,谢容反而被沉砚弄得好奇心大起。
横竖两人都坦诚相见过了,这会儿没有旁人在,谢容只犹豫了一下,就大胆地再次翻开书。
这一看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谢容对断袖欢好之事只停留在用手的层次,他一度以为这就是极限了。
结果看完了胡太医这详细到堪比究极教科书的画册后,大开眼界。
他红着耳根合上书,那画册里纠缠在一起耳鬓厮磨的人影仍在他脑海里飘来荡去。
谢容扭捏了一阵,到底是少年气性的好奇心压倒了羞涩,他翻身压到沉砚身上,攀着他的肩头,眸光亮晶晶的:“你要试试吗?”
……
谢容每次都是半途而废的,技术一如既往地半吊子。
而沉砚做什么都上手飞快,技术突飞猛进,很快就弄得率先撩拨的某人哼哼唧唧无力反抗。
谢容抱着沉砚的脖子,僵直了背脊,忍过最蚀骨的快意,才仰起头亲昵地蹭沉砚的脸颊,颤着声呢喃:“为什么和画里不太一样……”
他喘息急促,想坐起身来捡掉到地上的画册,刚一动就被沉砚一把压住。
谢容眸光迷离,看着沉砚眨了眨,眨出一片水光,茫然不解地问:“……怎么了,不是你要学吗?”
怀里这人爽过了一回,沉砚却还是蓄势待发。
他浅尝辄止地碰了碰谢容的唇,埋在谢容颈窝处,忍耐了片刻,才沉沉吐了口滚烫的气,含糊不清地喃喃:“再等等……公子,再等等我……”
沉砚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患得患失。
他本以为他能掌控的,可原来有的东西一旦出现了缺口,就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发在意,一点点都不想委屈怀里的这个小家伙。
想给他最好的。
不管是环境,还是最好状态的自己。
纵然他也知道这小家伙看起来其实并不像表面这么无害。
这小家伙,嘴上砚之砚之哥哥哥哥喊得动听,转手就能毫不留情地将他锁在龙榻,跑得飞快。
沉砚越想越气,报复似的啃了两口谢容白皙的脖子,啃得谢容不住摇头,黏黏糊糊地喊他不要了。
谢容脑子里的烟花炸个不停,犹自在余韵中,其实也没太听清楚沉砚说什么,只凭本能感觉今天大概没下文了。
他唔了声,餍足后很容易犯困,他打了个呵欠,就很没良心地决定抛弃沉砚,蜷在沉砚怀里,温温顺顺地闭上了眼。
徒留某人继续磨着牙地算着能饱腹的日子。
……
再次将政事丢给丞相大人后,谢小皇帝又闲了下来。
人嘛,一闲下来就会想琢磨着往外跑。
谢容念叨了几次想出宫,眼巴巴地盯着沉砚,终于把沉砚盯得没奈何了。
他放下手中刚批完的奏折,捏了捏眉心,耐心道:“陛下弱冠礼将至,几大附属国都陆续来了人,这段时间里京城人员混杂,实在危险……”
话音未落,沉砚就看见谢容眸里陡然卷起了委屈和失落,眼神都暗淡了不少。
沉砚没什么原则地改了口:“……不过臣也跟着去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谢容变脸如翻书,立刻挂上笑容,刷的站起身来,眼巴巴看过来:“那走吧!”
可惜谢容满心期盼最终还是落了个空。
两人刚换了衣衫易了容,准备悄悄出宫去,沉砚手下的暗卫便急匆匆来报:“主子,探子传讯……苏秉之回京了。”
暗卫声音有些急促:“据闻苏秉之还带了两人回来,说是……是有很重要的事要禀告。”
谢容倏而停住脚步。
苏秉之……一个险些被他遗忘的名字。
最近被沉砚哄着,过得□□逸了,他都快忘记,还有个似乎总想要他命的苏秉之尚藏在暗处。
除夕夜谢容偷溜时曾和无诏回京的苏秉之打了个照面。
当时苏秉之戴着面具,没暴露身份,动机不明,身边还跟着小宛儿……也不知两人是什么关系。
后来谢容回宫缓过气来后立刻派人去逮人,可惜已晚了一步,客栈里人走茶凉。
再后来不管是他的人还是沉砚的人,都没找着苏秉之的踪迹。
而暗卫在苏秉之本该在的地方,只找到一个替身。
眼下谢容弱冠礼在即,各处附属国接连派人入京城,正是无比紧要时刻,苏秉之又再次出现……
是带着什么新谋算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小砚砚,水冷不要紧,让身体热起来就好了鸭傻孩子。
苏:权谋是不可能有权谋的,也就当当助攻工具人才能维持生活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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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里头↓:
松茸做了个噩梦。
他梦见自己下了山,跑去了光怪陆离的人类世界,飘到了一家古怪的饭店里。
饭店里有很多香喷喷的菜肴,形态各异,不过主食材全都是——胖嘟嘟的松茸。
松茸被吓醒了。
他睡眼朦胧地从坑里蹦出来,慌慌张张地往雪豹肚皮下拱:“呜呜呜豹豹!有人要吃松茸!”
雪豹被他闹醒,听松茸哆哆嗦嗦说完这可怕的梦,才温温吞吞地将他从肚皮下叼出来。
生长期的松茸很脆弱,舔一舔都容易受伤,于是雪豹没舔他,只在他身上嗅了嗅。
“别担心。”雪豹说,“我不会把你做成松茸煎饼、松茸酸奶,也不会把你弄成香煎蜜汁松茸的。”
松茸感动地热泪盈眶:“豹豹真好……”
雪豹用湿漉漉的鼻子碰了碰松茸雪白柔软的小肚肚,淡定地补充完下一句:“……你原味就很好吃。”
(松茸每天都在看大家评论的,谁夸他,他就往谁的梦里偷偷丢一朵小花花。
嗯……再顺便恭喜一下某两个热情提供松茸菜谱的江某人和兔某人……恭喜两位进了松茸的记仇小本本(doge)。)
(今天让松茸回大家的评论),,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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