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自从大牢出来后,过的很是凄惨。
他回到家,发现家具被张首福的人砸的稀碎,连侧屋的墙都给推了,整个院子一片废墟。他娘也没了平日里训媳妇的嚣张气焰,畏畏缩缩的从邻居家走了出来。
“儿啊,咱们逃吧,这里邪、邪气的很!”陆母瞪大双眼,紧紧拉扯着陆青的衣服,“我听见哭声!有女人,有小孩!”
她忽然高声尖叫起来:“有鬼!这里有鬼!”
显然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陆青死命的捂住她的嘴,恶狠狠道:“就算有鬼,死的也是他们,不是咱们!”
陆母被他的眼神吓到,不再出声,蹲在地上小声啜泣起来。陆青听着心烦,借口要收拾屋子,先将她托付给邻居照顾。
入夜后,他悄悄来到后院,挖出了以前藏下的几两银子。第二天,陆青雇了个人,将陆母送回老家,而他则精心整理一番后,前去拜会陈夫子。
他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他要不择手段的翻盘!
陈夫子对他的态度有些微妙。
读书人最重视名誉。但陆青一开始被指认骗人钱财,后来又涉嫌拾金不报,虽有被诬陷的可能,可沾染了这些事情,总是于仕途不利的。若是留他下来,甚至有可能牵连到书院的口碑。
陆青态度倒是十分诚恳:“请先生不要驱我出门。身正不怕影斜,我相信只要我心中坦荡,问心无愧,上天自会还我一个真相。”
陈夫子被他大义凛然的一番话打动了,准许了他留下继续读书备考。
陆青又说自己家被恶人损毁,无处可去,请求夫子暂时让他借宿书院。陈夫子犹豫一会,禁不住他的再三保证,还是同意了。还给他提供了一个代人写信的工作,让他攒些路费。陆青感激涕零,最后倒弄的陈夫子有些不好意思了。
周围的同学听闻了他的事情,对他指指点点,疏远冷淡,陆青依旧笑脸相对,似乎是真的不在意。
只有在没人注意他的时候,他才会对其他人漏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他有着更深远的计划。
每个学院的夫子,在陪同弟子上京赶考之时,都会顺便去拜访自己曾经的同窗好友。
在这之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夫子在拜访时,会带上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让弟子接触到这些人脉。这些老人会将弟子提携起来,而弟子也成为这个圈子中的新鲜血液,双方相辅相成。
陈夫子虽然没入仕途,但他的许多好友已经京中扎根多年。若能成为陈夫子所带的弟子,他前途必将顺利许多。
当然,陈夫子为人迂腐,在他身上下手是成功不了的,他看中的是夫子的女儿陈双双。
之前他找借口住在书院,也是想要更方便接触到她。
陆青这些日子消瘦许多,使他俊秀的五官更加立体,有几分病弱君子的样子,很招女孩子的同情心。他故意将写好的诗词抛入后院,又假意去寻,进而与陈双双偶遇。
之后,他扮作一副受人迫害,但坚强生活的才子形象,以知己身份与陈双双谈情说爱,没费什么力气就让她深陷其中。
待到陈夫子发现二人的奸情,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岳父大人,我已经得了双双的身子了。您若因此事把我赶出去,我一不小心说漏嘴了,您和您女儿,恐怕以后都无颜见人了。”
陆青笑着开口道。
“你这个白眼狼!”陈夫子气得发抖,“我好心好意帮你,你竟对我女儿起了歪心思!”
最终,陈夫子权衡利弊,只能妥协了。但他要求,陆青先与陈双双定亲,等科举之后回来立刻成亲;而陈夫子在京城的活动,便由陆青这个准女婿全程陪同。
荀依最近还在茶馆打工。
她信息收集的差不多了,但四皇子半月后才会回京,她无处可去,索性就先留着这。
这天,她拎着水壶走下楼,突然发现大厅里来了一个眼熟的人。
郑然儿不知从哪找了一身脏兮兮的男装穿在身上,好像还自以为伪装的很完美。她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像是关了许久的小狗狗,终于钻出笼子,正铆着劲要撒欢。
“客官,您喝点什么?”楼下小二走过去问道。
郑然儿有些局促,“要、要一壶龙井!点心随便上两种!”
小二领命而去。
郑然儿心中有点小成就感。
刚刚点餐的情景她在家中偷偷演练了好多次,终于可以真正的说出口了,好像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