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
荀依一睁眼,就看到毕菁在旁边直勾勾的瞪着她。
“师父,不是说好明天解释嘛,现在天还没亮呢。”
虽是这么说着,荀依还是坐起了身。山洞的岩石地面太硬了,睡的她腰酸背痛。荀依暗自记下,一会儿一定要多搬些干草回来。
“谁和你说好了!”毕菁怒道,“我昨日只是体力不支晕过去了,让你侥幸多活一天。”
她又转头看了看洞口确认:“而且天明明已经亮了!”
“师父不愧是师父,说话办事都这么严谨。”荀依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师父,渴不渴饿不饿,伤口疼不疼?要不要我先给你换个药?”
“别给我顾左右而言他!”毕菁坐直身子,脸色苍白,气势倒是足足的,“讲不清楚,我就取你性命。”
你这只小河豚,恐怕现在一阵大点的风都能把你吹倒了,还想取我性命?荀依在心中无情嘲笑,表面上还是善解人意的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急急开口:“别别别,别杀我,我说还不行嘛。”
“其实,这是我曲线救国的计划。”她眨眨眼。
“您想,就算我拒绝帮大师兄作伪证,难道他就不会去找其他人吗。如果要揭穿他的计划,就只能先忍辱负重假意答应,再找机会说出真相。”荀依捂着胸口道,“昨天我在众人面前说完大师兄教我的那些话后,马上就反水说出真相啦!唉,可惜您跳崖跳早了,没有看到。”
“而对师父一片赤诚之心的我,也只好跟着跳崖,以死来证明我所说的真相的可信度了呜呜。”
毕菁深吸一口气:“那是怨我不该一时冲动就跳崖了?!”
荀依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师父的冲动怎么能算是冲动呢,年轻气盛而已,我不怪您!”
“呵......呵呵。”毕菁被气笑了,她就没见过这么颠倒黑白的人!
“你当我是刚入江湖的三岁小孩吗。”毕菁昂起下巴,“首先,那郭琸与你相处的时间不短,还有恩于你,而我却不记得清敬派有你这么个人。两相对比,你竟能舍弃亲近的人,反而对一个陌生的人忠心耿耿,难道你是哪座庙里跑出来的菩萨不成?”
她眯起眼睛,“别和我说什么大义的那一套,我不信,而且郭琸也教不出那么天真无邪的弟子!”
荀依玩着手指头,委屈的叹了口气:“唉,师父不愧是江湖经验丰富,什么都瞒不过您。我辛苦编了一晚上的话,一下子就被看穿了。”
“我和您说实话吧。我天赋一般,又没什么靠山,在门派中常常受到欺负。就算帮了大师兄这次,我的地位也不会有什么变化。这种苟且偷生的日子我受够了,所以我决定赌一赌,赌您跳崖后没死。”
“我咬牙跳下来寻找您,希望可以跟随在您身边,给自己挣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我的愿望成真啦!”荀依笑嘻嘻的凑到毕菁身边,“师父,等您老人家东山再起后,可不能忘了我啊!”
说谁老呢!毕菁嫌弃的将荀依推远了些,神色复杂。
此人虽是心术不正,投机取巧,但她现在身受重伤,的确也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才能早日康复去报仇。
权衡利弊后,毕菁决定姑且先利用荀依几天。当然,给她好处是不可能的,顶多是清算叛徒时留她一条性命。
“好,我信了。”筹划清楚了,毕菁表情稍稍缓和了些,“去找些吃的来吧。”
眼下首要的事情,就是赶快养好伤,然后将体内的毒逼出去。和荀依掰扯半天,她的精力所剩无几,晕乎乎的躺了回去。
荀依不耽误时间,赶快出去找物资了。
这一天,她陆陆续续的带回了果子,各种药草和干草。
果子有两种,一种是无毒可以直接吃的,但数量不多,且长在崖壁缝隙难以采摘;另一种微微有毒,但胜在数量多。荀依尝了尝昨日摘下来储存的,又尝了尝新摘下来的,惊喜的发现这种果子的毒性似乎会随着时间慢慢减弱。她又出去采了许多,囤在洞中作为储备粮。
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
毕菁身体的伤好了些,但内力一直没有恢复,郭琸下的毒又在体内乱窜,惹得她烦躁不已,总想找荀依的茬发发脾气。
反正这个女人也是为了利益才讨好她的,又不是真心对她,她凭什么要给她好脸色看!
荀依丝毫不慌,毕菁的合理要求就满足她,不合理要求就假装听不懂,把她气的七窍生烟后,就找借口出去溜达溜达,让河豚师父自行消气后再回来。
几次三番后,毕菁的内伤更重了。
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
毕菁摊开四肢躺在草堆上,感觉自己的内心就和这哗啦啦的雨水一样悲伤。
一阵突兀的击打声从洞口传来。毕菁疑惑的扶着墙壁走出去查看,发现荀依正在用石头敲打着一坨绿油油黏糊糊的碎草渣滓。
“你在做什么?”毕菁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