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很快来到了听竹轩门口。
还未敲门,暗处中忽然跑来几个太监,拦下了他们的行动。
“静妃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你等速速离去,不要多留!”为首的太监厉声道。
这太监是在皇后宫中做事的,他说的话,很明显是皇后的意思。寻人的队伍一下子慌乱起来,一时不知该是去是留。
队伍中一位老嬷嬷走了出来。她是被专门指派教导蒲凝丝的,如今人失踪了,她责任最大。因而就算是违抗皇后的命令,她也必须要硬着头皮试一试。
“公公们,我们也是无奈啊。那番邦女子,虽未得宠,但好歹也是个贵嫔,突然跑走不见人影了,明日闹大了,我们是要掉脑袋的。”
老嬷嬷满脸堆笑,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太监手中:我保证,我们悄悄进去将贵嫔请走,一盏茶的时间就够,绝不打扰听竹轩主子的休息。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太监摇摇头,一脸不舍的将荷包退了回去:“这其中的事,我若是给你说明白了,我的脑袋也不保了。总之,没皇后的旨意,是任何人都进不得这院子的。”
虽然双方都刻意压低声音交谈,但火光和脚步声,依旧很快惊动了院内的人员。
“小姐!夜晚寒冷,您怎么站在这!”杏儿揉着眼睛走出偏房,被站在院中的荀依吓了一大跳,“定是被外面吵到了。也不知他们大半夜的要做什么。您快进屋休息,外面的事情有我!”
荀依摆手笑笑:“不了,我还想看会儿热闹。你去屋内给我取一件斗篷来吧。”
斗篷很快拿了过来。
荀依阻止了杏儿给她披衣服的动作,指了指草丛:“我不冷,还是把斗篷给蒲贵嫔披上吧。”
杏儿这才发现草丛里竟有个人影,又被吓了一大跳。
蒲凝丝愤愤的瞪着荀依,试图用谴责的目光将她切成片片。
可惜那目光大多打在了送斗篷的杏儿身上。杏儿成功被她的杀气震慑,僵住了。
“别害怕,蒲贵嫔不是在生气。”荀依拍拍杏儿的肩,轻声细语的解释起来,“贵嫔初来中原,言语不通,想说感谢的话却想不出合适的词汇,心中着急,所以一直紧盯着咱们,你可不要误会她。”
荀依做掩面害羞状:“举手之劳,贵嫔不必言谢。”
蒲凝丝嘴角抽搐,手指不由自主的抠开一大块草皮。
“我!我没有!”她气急败坏的为自己辩驳,“我宁愿死,也不要被你们囚禁污蔑!随你们处置,我不怕……”
荀依拿过斗篷,直接罩在蒲凝丝头上,打断了她的话。
“想要保住命的话,一会儿不要出声。”荀依借着整理斗篷,毫无感情的在她耳边小声道,“看在咱们是同道中人的份上,帮你一次。”
吱呀一声,听竹轩的大门打开了。
争吵的两波人瞬间噤声,其其往门内看去。荀依缓缓走了出来,在台阶处站定。
皇后派来的太监赶忙退后几步,弯腰深揖,不着痕迹的用袖子掩住口鼻:“娘娘,抱歉,我们打扰到您了,请您恕罪,我们这就离开。”
“咳咳,无妨。”荀依一副病弱模样,“我与蒲贵嫔旧友重逢,聊的久了,忘了让人去知会你们一声,是我的不是。”
太监和老嬷嬷惊讶的对视一眼。
荀依重重咳了几声,上气不接下气的讲起了故事。
“蒲贵嫔幼时曾随兄长来过中原。因缘际会下,我二人成了好友。她入宫后,得知我也在此,喜悦极了,又听说我抱恙,便急急过来看我。
她心急,又不懂规矩,见之前送东西的人被拦了,怕同样被拦,竟索性翻/墙进了来。”
荀依侧过身,让众人清楚看到院内的蒲凝丝。
“蒲贵嫔扭伤了脚,不宜行动。正好我这院子也没有其他贵人住,不如就让蒲贵嫔搬到我这里住下吧。”荀依道,“事情原委,明日我会亲自去皇后那说明和请罪。”
老嬷嬷是宫中老人,自然知道荀依这话三分真,七分假。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荀依话里话外把责任都揽到了她自己和蒲凝丝身上,这就够了。
老嬷嬷心领神会,说了一通场面话便很快离开了。
太监这边,对荀依的解决办法也是满意的。毕竟贵嫔沾了这个院子,放出去也是不能的了,荀依的提议,至少还算体面。
荀依回到屋里,杏儿赶快端上一杯热茶给她暖手。
不多时,蒲凝丝也被小宫女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以后左边那间屋子就是你的了,好好养伤吧。”荀依抿了口茶。
蒲凝丝还是有些怀疑:“事情就……没事了吗?他们不抓我了?”
荀依叹了口气:“只能说,你的运气太好了,来到我这个特殊的院子。”
她挥了挥手,示意周围侍候的宫人都出去。
很快,屋内只剩荀依蒲凝丝二人。
“放心,你好歹代表着草原的颜面,所以只要你不每天嚷嚷着要弑君,犯点普通小错没什么大事的。”
“那、那你既然知道我的目的,为什么还要帮我?”蒲凝丝忽然抓住事情重点,“你说的同道中人,是什么意思?!”
她眯起眼睛,细细端详着荀依:“莫非,你也想......”
“你官话说的太差,我根本听不懂,也不知你为何半夜会出现在我的院中。”荀依微笑着眨眨眼,“但我见你神色焦急,又念你家乡远在千里之外,孤苦无依,所以善心发作,可怜你,帮你说了个小谎,遮掩过去了。”
“你若以后继续作大死也随你,但想要牵连到我,不可能。威胁我,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