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依话不多说,直接扑上前抱住了任婉。
“小婉婉,你这么善良又会为别人着想,我好感动啊!”
任婉吓了一跳,浑身僵硬,“你再不放开我要喊非礼啦!”
“喊吧。”荀依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
没见过这么有恃无恐的人!
任婉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放软身体,让自己在荀依怀中待得舒服些,“那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办法倒是有。”荀依道,“但虞丹彤最终能不能醒悟,还是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二人商量一些细节后,荀依带着任婉去拜见了南斗宗的掌门周老。
次日,周老设宴,将虞亢和虞丹彤一同邀请到了一处别苑中。
虞丹彤是被虞亢以赏花为名哄骗出来的,一见到荀依和任婉也在,立刻黑了脸。
“不就是飞扬没有立刻救你么,你如此揪着不放,真是小肚鸡肠毫无风度。”虞丹彤冷笑着看向荀依,抬手指了指任婉,“这女人曾经还将你掳走过,你竟愿意与她狼狈为奸,我是不是该说句佩服?”
“彤彤,住口!”虞亢在外面又成了一副手足无措的心痛老父亲形象,“大家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能这样没礼貌。”
虞丹彤转身想走,身体却动弹不得。
周老给她施了一个定身术。
“虞姑娘,这位任婉是金乌山庄的后人,我希望你可以听听她所说的。”
周老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气场牢牢将虞丹彤压制住了,虞丹彤想开口拒绝都做不到。
任婉也不想和这个脑筋不清楚的女人多待,直接进入正题:“金乌山庄大门口的影壁,其实是一块巨大的留影石。它与护庄结界相连,在外敌攻入,结界破损之时,会自行开启,记录下敌人的影像。
先祖设下此道机关,本意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让后人躲避外敌一时之锋芒,待到实力足够,再凭借记录的影像寻找仇人慢慢复仇。”
“所以平飞扬如何闯入我家,如何运用法宝召唤阴兵过境,我都看的一清二楚。可惜我虽然外出历练躲过一劫,却很快被庄内残留的阴气和怨气侵蚀,无力带走影壁。
几日后,我四处求援无果再回来时,影壁已经化成了灰烬。估计是平飞扬也想到了此事,特意重返将证据毁灭了。”
“他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我还活着。”任婉深吸一口气,压制着内心的愤怒,“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可发心咒誓。”
周老摸着胡子,“虞姑娘,想必之前的物证,你父亲已经给你看过了。如今人证也在,望你早日迷途知返。平飞扬此人惯用瞳术迷惑他人,你对他的迷恋,恐怕也是因此作祟。”
虞丹彤痛苦的捂住了头。
“不是的......不是的!他是有苦衷的!为什么你们都要拆散我们!”定身术解除后,虞丹彤发疯一般的跑了出去。
“这孩子不懂事,我回去再好好开导开导她。”虞亢小心翼翼的看向周老,“真是不好意思,一再让您费心。我这就将那平飞扬绑起来,送到南斗宗任您处置!”
虞亢故意这样卑微姿态,试探周老在这件事中的位置和态度。
周老摆摆手:“此事是任平两家的私仇,交由他们自己去处理,才能了结因果。我今日来此,只是不忍看虞掌门为女儿的事情伤神,故而帮忙提点。今日之后,我不会再插手他们的恩怨情仇。但我希望虞掌门也不要偏私平飞扬,以免招人口舌。”
“当然,当然,我岂是是非不分之人。”虞亢连声附和,“只怪小女身上的同心蛊还未解除,还需留这个败类一些时日。”
他听明白了,这个老头虽然嘴上说着不插手,警告之语却毫不客气,显然是要出手护住任婉了。看来平飞扬的确不能再留了。
虞亢回到惊天坞,没废多大力气,直接将平飞扬关入私牢之中。
“把你其余的秘籍都交出来吧。等我神功大成,会荡平南斗宗给你报仇的。”
平飞扬不可置信的笑了出来:“岳父大人何时如此没有耐心了?”
“不交也无所谓,你同样要死。”虞亢面无表情,长剑却已架到平飞扬的脖颈上。
杀气刹那间在牢房中爆发出来。平飞扬这才知道虞亢是真起了杀心,不由得慌张起来。
“虞丹彤可和我有同心蛊!我死了她也活不得!”
虞亢阴恻恻一笑。
“那又如何。我的确爱女儿,也爱修炼,但我最爱的,是我自己的命。”
“若没有任婉出现,你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我还能帮你遮掩过去。但如今她不光出现了,还有周老这个靠山,我想暗中对她下手都无法。”虞亢冷哼一声,“你有再多的秘籍又如何。你活着,终究是我惊天坞的一个巨大隐患。”
“任婉......”平飞扬捕捉到关键词,突然灵光一闪。
自从任婉出现后,他就事事不顺。那么无法从仙人洞府取出物品的事情,会不会是她做的手脚?!
但眼下的状况没时间让他思考更多。
平飞扬看清楚了,这个虞亢和他是同一类人,自私狠毒,又贪图利益。求饶是完全没用的,只能让虞亢觉得自己的价值超过危险,他才会暂时放过自己。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是从何得来那些秘籍的吗?”平飞扬咬牙道,“我可以全部告诉你。”
虞亢果然停了手。
平飞扬一五一十将仙人洞府的事情说了。
“可我前些日子莫名的无法使用洞府了,我猜是任婉搞的鬼。你帮我把她引来,再给我一些提升功法的丹药,我有信心可以让她不再怨恨我。”平飞扬道,“只要我能再次从洞府中拿取东西,我立刻将它搬空,到时取之不尽的宝物都是你我的。”
虞亢想了想,答应了。
他自然不信宝物平分的鬼话,对仙人洞府是否存在也将信将疑。但平飞扬描述中的那成柜成柜的顶级功法是在太过诱惑,值得他再冒一次险。至于最后谁是螳螂谁是黄雀,就各凭本事了。
任婉拜别周老后,又回到了自己的生活节奏中,但修炼的时间大大延长了,也不怎么出去闲逛了。
这天,她正在小石屋打坐,忽然发现结界外面人影一闪,看身形正是平飞扬。
任婉立刻起身追了出去。
她跟着人影,来到了一间空无一人的客栈之中。
平飞扬从屏风后缓缓走出。
“婉婉,好久不见。”他道,“自从你家出事后,我无时无刻都在悔恨。今日引你前来,就是想和你说一说我的心中苦闷。”
“我从未想过下死手,只是当时的神器失控,我已经尽力挽回了......”平飞扬越走越近,眼中流淌着深深的自责,任谁都无法狠下心来拒绝他的歉意。
他刚刚服下不少短暂提升灵力的丹药,一个时辰内,瞳术会恢复到巅峰时期的效果。
任婉的神色果然变得挣扎起来。
平飞扬得意极了,抬起右手轻抚任婉的脸颊,“婉婉,你也理解我的苦处是不是?那么就遵从你自己的内心,原谅我吧。你在我身上设下的那些禁制,也一并解开来,如何......啊!”
平飞扬呆呆的向右肩看去。
他的右臂电光火石间已被整条切除,血液不断从伤口喷涌而出,钻心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
“天下竟有你这样不要脸的人!”任婉继续召出风刃朝平飞扬砍去,“你既自己送上门来了,我现在就要报仇雪恨!”
平飞扬慌张的边躲边逃。
他这才回想起来,在活杀陵谷初次遇到任婉时,她似乎就对自己的瞳术没什么反应。只因为那时他的心思都放在荀依身上,没有细想此事。如今看来,他的瞳术竟真对她毫无作用,为什么!难道天真的要亡他?!
平飞扬不知道的是,万物相生相克,此种瞳术对吸收灵气的修行者、动物有效,却会对阴气中生活的妖兽造成反效果,激怒它们,更不用说以阴气为主的修行者了。
“救我!掌门救我!你不想要秘籍了吗!”平飞扬满身血痕,大声喊叫。
他知道虞亢戒心很重,定会在暗处监视他。
虞亢在远处冷冷看着这一切,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