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他们一行人,美滋滋地在坊市中逛了起来,压根忘了他们出来究竟是为啥的。
只是,缘分总是如此妙不可言,程雪他们虽没刻意找上门,那些说要来切磋炼丹技艺的人,便撞上了他们。
只见一伙人浩浩荡荡地从酒楼中出来,与他们一行人撞了个面对面,对方看着应该也是大派子弟,只是这气场,却隐隐与北溟不合。
突然,对方那边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不是程雪他们当初做迎宾童子时,和他们发生龃龉的皇觉派弟子吗?
看来,对方出自皇觉派,不光程雪认出了,其余除了没去做迎宾童子的杜嘟嘟,全认出来了。
杜嘟嘟也在李御宁的碎碎念中,明白过来。
于是,新仇旧恨一上来,程雪他们一字排开,堵着门不让对方通过。
郑山阳是皇觉派长老的血脉后代,在皇觉派中呼风唤雨惯了,没想到在北溟派的一个黄毛丫头,当众打脸。
他心中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可对方似乎也有些来头,他惯常用的以势压人并不可取,正愁着没地儿找回场子呢,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送上门来。
两派间要举行炼丹比试,为了不伤和气,只派小辈出战,如此即便有一方输了,也不会太过难看。
而郑山阳在炼丹一道上,天资不错,年纪轻轻,就能炼制出一阶上品灵丹了,偶尔还能出二阶丹药,天赋委实了得。
除此之外,他还带了一个大杀器,一定能赢得这次比试!
所以这次,他信心满满,带着妹妹直奔北溟,一路上没有任何歇息的时间,这报仇的心,可以想象有多热切了。
他妹妹郑骄阳,虽不擅丹道,但也跟来了,上次殿门前被赶的事,她每每想起也是不得劲,这次能看着她哥狠狠打那些人的脸,她当然不想错过。
只是冤家路窄,没想到逛个坊市,都能碰上人,兄妹俩从人群中走出,看着程雪,冷哼道:“这次不比怪力,你们就等着认输吧!”
“难道就是你们,来我北溟踢场子?”李御宁仗着自己人都在,说话都更有底气。
“是又如何,你躲在别人身后,鬼鬼祟祟,难道这就是北溟弟子的做派?”郑山阳嗤笑道。
李御宁闻言,被激起了血性,也不躲在赵凝后面了,昂首挺胸站了出来,正想大加指责一番,便被赵凝抢了话:“手下败将,再怎么蹦哒,都是自取其辱!”
这话正说到郑山阳痛点了,他气急败坏,跳脚道:“本大爷上次是不给你们一般见识,若我真出手,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郑骄阳站在她哥旁边,见别人三言两语,就挑起了郑山阳的情绪,赶紧出声道:“废话少说,胜负如何,炼丹大会后自有分晓,只是不知尔等,可敢应战?”
山阳兄妹,哥哥脾气暴躁,妹妹性子沉稳,当初在殿门闹事,也是有意隐藏了本性,让别人权当是二世祖挑衅,不同他们计较。
郑骄阳的话,让程雪他们都沉默了,他们当中,在炼丹一道上都表现得平平无奇,唯一好点的杜嘟嘟,还被荷云喷得体无完肤。
见他们沉默不语,郑山阳又出来作妖了,他吊着眼睛,不屑道:“既然你们自知比不过,不如现在就给爷磕头认输,也省得上场难看!”
郑骄阳扯了扯他的袖子,郑山阳冷哼一声,不再出言。
如此,这一番唇舌,算是程雪他们落了下风,对方一群七八人,笑嘻嘻地横冲直撞,出了酒楼。
程雪摸了摸被撞疼的脑袋,顿觉火大,就要追上去教训教训他们,被一样揉着被撞疼肩膀的赵凝拉住了。
“行了,我们是主,他们是客,当众教训他们,不管怎样,都是我们理亏!”
“所以,凝姐的意思是……”赵盛不愧是自小做她跟班的人,他说着,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赵凝翻了个白眼:“打打杀杀,多无聊啊!他不是自恃丹术吗,摧毁一个人,从他最擅长的领域入手,最是诛心!”
闻言,胡禅暗暗点了点头,其余人看着两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小伙伴心太黑了,可是他们的心情怎么突然变得激动了呢?!
此时已经日上中天,正好可以找个酒楼详谈,他们眼前就有一个,于是,一行人踏入酒楼,点了一桌菜后,开始“密谋”!
“你们的炼丹术真的一点都拿不出手?”赵凝手点着桌子,率先发话。
只是场上众人,除了胡禅有在认真听,其余人都已经如同饿狼扑虎一般,与满桌子的饭菜做起了斗争。
小伙伴还是同样的性子,一点儿也没改变啊,赵凝跟胡禅同时翻了个白眼后,也加入他们的行列中来。
一时间,饭桌上无比热闹,各类吆喝声不绝于耳,程雪许久不见小伙伴了,与赵盛斗得,简直是有辱斯文!
饭菜被弄到处都是,杜嘟嘟手忙脚乱地给程雪收拾,最后还是改变不了她全身变得脏兮兮的结局。
好在她的基础法术已经学了个七七八八,事后即便不用清洁符,也不至于让她满身狼藉地出去见人。
一顿乱七八糟的饭局结束了,赵凝用手扣了扣桌子,清了清嗓子道:“好了,让我们来商量下,该怎么对付皇觉派的人!”
酒足饭饱,确实更容易商量出个子丑寅卯,没一会儿,就有人出声道:“找个没人的地方,给他们套麻袋!”
这简单粗暴的法子,除了赵盛这个一根筋的人,还有谁?
赵凝一口否决:“不行,你搁这小孩子过家家呢!”
“那你说咋整?”学堂里突然转来一个插班生,这说话的口音真是绝了,还没过一上午呢,给全班人都带偏了。
“都说了诛心为上,你们咋就这么不开窍呢?”赵凝见他们一个个的都沉默不语,不由急了。
“你的意思是,咱把他的心挖出来?”赵盛试探着道。
“呵!”赵凝翻了个白眼,冷冷地嗤了一声,决定不再跟这个二愣子说话。
“我知道了!”就在气氛有些僵硬时,程雪这个二愣子接上话头,兴奋道:“心是指元神,凝姐的意思是咱把他的神府捣了,把他的脑子锤得稀巴烂就行了,对不对?”
闻言,大伙儿不由顺着她的话想象了下,俱是一瑟缩,赵凝赶紧阻止:“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还有,程雪,你的想法实在太暴力了,这么血腥写成话本都不容易过审的你知道吗?”
“哦!”对手指,低头,委屈。
看了有些时候的胡禅终于忍不了,发话了:“去找个炼丹技艺比他好的人和他比,就行了!”
“这么简单?不对,这么难?”赵盛甫一出声便改口,对方既然敢来,说明定是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很容易就找到合适的人。
“那我推荐嘟嘟!”不待有人回答,程雪便举荐道:“他师承荷云老祖,定能不负众望!”
“……老祖说我炼丹术稀巴烂,不能出外头给他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