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商铺下修一个地下室很容易,但是修一个地宫就过分了吧!
厄休拉被这蜿蜒曲折的下旋式楼梯惊呆了,这真是一个非常不科学的地下宫殿。
先从建筑结构来说,她们进入有着挂毯的那面墙,其实已经是店铺的外墙了,而这背后居然还有扇门。
这下麻烦了。厄休拉想,这种被魔法造出的异空间完全不能当成证据提交给苏格兰场,她还是要想办法找到其他线索。
在她胡思乱想间,两个黑袍人已经将她带到了楼梯下,她们掀开了那巨大的黑色帷幕,显露出了一丝亮光。
厄休拉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地眯了眯眼,等眼睛适应了这强光之后,面前的逐渐清晰的景象让她再次惊讶起来。
那光明的来源,是这个空旷到可怕的地下大厅里的一个水池。其中央有两个宁芙的石像半浸在其中,双手托举着一个石台,雕刻着莲花的纹路。
数个差不多造型的石柱从池底升起,形成了一条独特的汀步。
这是……莲台?她仔细看了一下中间那个大的石台造型,内心的小人趴成了一个囧字。这些老外,哦现在是她老乡了,怎么总搞这些混搭。
虽然她知道对方是为了表现伊西斯女神的象征莲花。不过不可控制的,厄休拉在见到莲台后,脑海里不断交替闪过了哪吒变身的场景与观音大士仙气飘飘播撒杨枝甘露的样子。
啊,好久没喝杨枝甘露了。她思绪突然飘远,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还能不能肆无忌惮地从艾瑞克那边弄热带水果。还有藕,莲子也很久没吃了。呜,好好的侦探事业兄弟情不好吗?为什么要谈恋爱啊。
这种危机四伏情况下,因为莲台和水泽仙女的混搭效果,完全打破了黑暗大厅带来的紧张感,厄休拉发起了呆。
直到大厅的帷幕再次被掀开,才将她已经开始狂奔到如何利用椰子做椰浆的脑洞拉了回来。
是那位店长女士,她带着其他店员,捧着一些盒子走了进来。
这位夫人脱掉了黑袍,穿着白色的长裙,披着浅蓝色的披风。那裁剪很像古希腊的样式,她神情凝重,像是在扮演一个古代的祭祀。举着一支金色的,形如树枝的权杖。
厄休拉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发现它正是塔罗牌中小阿卡纳牌中权杖模样的具现。
“凯特琳夫人。这个……”一个同样穿着相似样式的女孩打开了手捧的盒子。
“谢谢,孩子。”领头的女士微微颔首。“不过,还没到时间。”
“是,女士”年轻的店员有点失落,显然她正处于一种狂热的迫不及待中。“我真的想再看一次,那神圣的场景。”
原来那个人就是这个香水屋的老板。厄休拉保持空洞的眼神向前望,耳朵却继续注意着动静。
可这些女士们突然陷入了安静,她们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态,等待着什么。
厄休拉这时已经被架着她的两个女孩放开了。爆发力强,但体力丝毫没有提升过的她,实际已经很累了。
这时的空洞是真空洞了。她奋力去看那池发光的水,试图利用强光让自己不要睡着了。
凭着刚刚赤脚站在石板上那会,非常争气,已经开始微堵的鼻子,她要真睡着了,打出呼噜声那可就乐子大了。多不尊重这场祭祀啊,自赋良心鲜红的女巫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厄休拉已经开始比较不同人的呼吸声大小节奏的区别了。
那位凯特琳夫人终于动了。
“快开始了,准备!”
她从前面那个非常积极的姑娘手捧的盒子里拿起了一样东西,然后走向厄休拉。
深绿的,发光的细长水晶柱。
呃,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东西。厄休拉看着走在她正面的,一手权杖一手水晶的凯特琳夫人想。
“混沌啊!”这位打扮成祭祀的女士举起双手。“将光明与黑暗分开吧!”
厄休拉认真看着空气中的元素动静,然而没有任何魔力的波动产生。正当她以为这只是一场角色扮演的闹剧时。
对方拿起水晶柱,狠狠地向权杖砸去。水晶破裂,流出绿色发光的粘稠液体。
“啊,山洞里的那棵水晶树。”厄休拉看到这些液体时,总算想起来了。这不是是那棵树上一样的树枝啊。
见到这个上一次冒险遇见过的物件,女巫直觉告诉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现在的情况也不容她细想。
这时空气中的元素已经开始波动了,那发着微光的水晶树汁液,慢慢渗透进了权杖。金色的杖身渐渐镀上了点点绿意,然后,这绿色中生机盎然地萌发出了数枝新鲜的嫩芽。.九九^九)xs(.
这下可真和塔罗牌里面的权杖一模一样了,都是活的。
看到这种变化,厄休拉开始觉得有点麻烦了。但是既然事情已经推进到了这步,也不能不看全貌。她克制住了打断对方祈祷的动作,继续看了下去。
这位新出库的女祭祀,抖掉了手上残留的水晶碎屑,然后用空出的手拉住了厄休拉的手。
“走吧,孩子。让我带你走向完美。”她的语调异常温柔。
说完便领着她,一步步踏过池中的石柱,走向莲台。
等真到了水面上时,厄休拉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力量在碰触她的灵魂,像是呼唤又像是诱惑。
她和凯特琳夫人的脚步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刚刚好踏在每一次池水光波流转时。
当她和这位祭祀来到主平台之上时。大厅的天花板突然裂开了,厄休拉感受到那空间的扭曲,顾不上暴露,猛地抬头看向头顶。
一轮圆月刚刚好在那个裂开的洞正中心,洞口四周扭曲着一些粗壮的黑色线条。
“卡巴拉……”厄休拉深呼吸了一下。总算是明白了那个挂毯的寓意了,本来她以为只是象征着她们要经过那扭曲向下的台阶。
原来真正的含义在这里啊。
她定定地看着天花板上那个象征倒长的树心的空洞,不断向四周扭曲着黑暗干枯的枝条。
“咚咚咚!”祭祀将权杖在平台中心捣了几下。她们的头顶图案随着这一声声仿佛砸在心脏上的敲击声,发生了改变。
那巨大清晰到可怕的月亮开始转化,越来越明亮。
厄休拉低下头,不在看它,以防被灼伤眼睛。
“居然是朝阳,原来她们在等太阳升起的时刻。确实是混沌中光明到来。不过这又要干什么呢?”
说实在的,厄休拉现在真是一头雾水。这番操作下来再华丽,怎么样就可以成为完美的她了?
“好了。”凯特琳夫人说道,她将吸收了树汁和朝阳光芒的权杖突然脱手,扔进了池水里面。
那充满光明力量的权杖掉进了同样闪闪发光的池水里,发生了奇妙的反应。它同池水一起褪去了光的色彩,迅速变成了一根枯枝,然后消散。
厄休拉抬起头看向重新转向她的凯特琳夫人,对方走了过来。可还没等厄休拉防范,就与她擦肩而过,走出了平台,回到了汀步上,独自离开了水池。
随着她一步步离开,厄休拉身在的莲台开始下降,看起来是要把她泡进这池水里。
作为一个专业的女巫,随随便便踏进效果不明的水这种操作,厄休拉根本不考虑。反正现在也早晨了,她觉得自己应该还能赶上早饭。
她提起裙摆,纵身一跃,跳上了也在下沉的汀步,在风魔法的加持下,在最后一步时,半浮起来,和凯特琳夫人同步落到水池外的地板上。
“你!”店主女士一扭头就看见了原本应该老老实实站在莲花上的少女冲她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今天有点感冒,我不是很想碰凉水,所以,还是您先试试吧。”一夜没睡的女巫小姐在确认了水的深度十分安全后,微笑着把这位夫人踢下了水。
“啊啊啊!”其他店员见此都尖叫起来。
“你这个疯女人,居然敢破坏神圣的仪式!”那个一直站在最前面的年轻女孩,突然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向厄休拉冲了过来。
“唉。”女巫小姐叹了口气,在她冲过来的时候微移步伐,然后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微使巧劲,按住了她的经脉,啪嗒一声,匕首掉落了下来。
厄休拉在放开她的同时施了一个范围性的睡眠魔法。现在除了水池里面泡着,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凯特琳夫人。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
“好啦,好啦。总算结束了。”厄休拉想,她要不要联系一下小福尔摩斯过来收拾一下残局呢?毕竟这么大的异空间她可解决不了。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在这个空荡荡的大厅响起来。
厄休拉一惊,转身看向她们来时的帷幕。
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他/她也穿着和这些店员前面装扮一样的斗篷,宽大的兜帽将脸遮的严严实实的。
“你是谁?”厄休拉警惕地问。
“你是谁?”对方如同回声一般重复了一遍。
“男人?”厄休拉皱眉,这个鹦鹉学舌的声音明显是个男人。难道是那个思想顽固,自以为自己是医学天才的爵士?
“男人?”对方继续重复她的话。
“……”厄休拉觉得有点不对,她不吭声了。但是她的全部精神都高度集中在那个黑袍男子身上。
在两个人安静的僵持了一会后,黑袍男子发声了。
“女人?”
“男人?”
“你觉得我是谁?”他轻笑着问不远处充满警惕的女巫。
厄休拉听到对方这么说,偏头看了一眼已经变成墨一般的池水。
“赫马佛洛狄忒斯之泉?”她轻轻念道。
“我是谁?”对方依然重复着问题,在这样地宫中,空泛的声音显得尤其诡异。
女巫小姐举起手,做了一个向空气中抓获什么的手势,片刻后几点金色的光点在虚化的空间里闪现,被她一把握住,按回了胸口。
“在这之前,请您先回答,我是谁怎么样?”回收黑玫瑰那边灵魂力量的厄休拉眼睛重新亮起了金色。
形势再次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