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是低落和不安:但我现在有很多钱,小少爷,我可以给你买很多东西。
时玉眨眨眼,一脸茫然:?
系统也沉默了,好久才赞叹道:格局这不就打开了。
主角就是主角,这心胸、这格局。
老婆跑了那还不是我没用。
有效避免了很多流血流泪环节。
时玉恍惚的捋顺思绪,拍着他胳膊道:行了,你先放开我。
陈政闷闷嗯一声,像条温顺又听话的大狗,自然的埋进他颈窝,哑着嗓子问:能不能再抱一小会儿?
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是外面全场的人都要恭维等候的人物。
可现在却站在这偏僻的洗手间里,抱着他,语气小心,只祈求他的一个回应。
时玉抿唇,推着他胳膊:不可以,你起来。
大狗顿了下,仿若无闻。
两条精壮结实的胳膊紧紧箍在他腰上,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融进骨血。
时玉痛的轻嘶,忍不住揪着他头发胡乱的扯,厌烦的骂: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陈政,我让你放开,听见没,快点!
被又骂又打的大狗一动不动,眼里却闪过一丝暗光,主人看不见的地方,他贪婪又渴望的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满是幽暗深沉的欲念与偏执。
许久,才压下这些明显负面阴沉的情绪,轻轻松开了手,忠顺的低着头,被狠狠打了两下胳膊。
他胳膊硬梆梆的,满是肌肉。
时玉手心雪白细嫩,打完反倒是自己有点疼。
懒得理会这条发疯的坏狗,他迅速整整衣服,一点时间也不耽误的往外走。
胳膊又被拉住。
大狗用漆黑的眼睛盯着他,语气沉哑,问的谨慎不安。
我还可以来找你吗?小少爷。
如果不是他穿着一身昂贵定制的西装,这一幕险些和两年前重合。
乡下床铺上,坏狗用高大黝黑的身体包裹着他,眼中同样满是祈求,可那时更为灼热且充满直白的渴望。
如今却只剩下害怕被再次抛弃的小心翼翼。
时隔多年,面对他时陈政永远愿意低头。
时玉沉默的看着他,甩开了胳膊。
坏狗静了一瞬,立刻抬步跟了上来。
无声无息的走在他身后,可怜的像浑身皮毛都被打湿了,神色有些沉郁。
推开洗手间大门,时玉松了口气,正准备快点离开,却发现宴厅内是一片诡异的寂静。灯光明亮的大厅内是觥筹交错的众人,圆桌上摆满了蛋糕小食,酒水飘在空中,散发着醉人的香气。
他硬着头皮抬头,越过静止不动、诧异的朝他看来的众人,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沉敛雍容的男人。
陆逞眸色深幽,与他平静对视,接着看向他身后半步之遥的男人,淡淡出声道:时玉,过来。
格外冷静的四个字,时玉却听的头皮都要炸开。
两年的相处足够他熟悉陆逞,也足够他摸透陆逞冷静表面下的情绪。
他的小叔现在很生气。
非常、非常生气。
他不敢有片刻犹豫,头也不回的朝陆逞走过去。
走到近处,他才闻到陆逞身上淡淡的酒气。
应该是刚从一个酒桌下来没多久就来接他,满身冷淡从容的气势还未褪去,便接到了不速之客到来的消息。
低头看他一眼,陆逞眼神平淡,将他从上扫到下,听不出什么情绪的问:回家吗?
他连忙点头,下意识走近两步,眨也不眨的望着他,不自觉地透出几分依赖和不安:回,小叔,我回。
陆逞点头,却没有像平常那样放下酒杯来牵他的手。
周围逐渐恢复了些人声,大厅的气氛似乎又热闹起来。
刚刚那一瞬间的寂静仿佛是某种心照不宣的等待。
这宴会上的老狐狸们都在等,看这位远道而来的广东富商是不是也和陆逞熟悉。
蛋糕就这么大,谁也不想本就占了大头的陆家还能找到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既然不熟悉那就没事了。
徐父皱起眉,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转头看看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波澜不惊的陈政,又转头看看轻抿了口香槟,面无表情的陆逞。
这两个男人表情动作都是同样的沉稳不迫。
似两头同样锋芒毕露、渴血阴冷的凶兽,此刻却因为些什么不得不压制住戾气,表现得冷静如常。
目光最终落到陆逞身边的时玉身上。
他眼中狐疑不定,却又总觉得有些关窍想不明白。
贵儿,你先回家。
抱着小狸花的徐贵苦着脸抬头:爸,咋回事啊我、我有点害怕。
徐父:你有什么怕的?
不知道啊,徐贵都要哭出来了:就刚刚陆叔叔看我那干爹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腿抖。
徐父冷眼瞅他:抱着你的猫,赶快给我走。
徐贵却坚持的不肯动,抬头看了眼那头的时玉,他吞口口水,抱着怀里喵喵叫的小狸花。不行,我怕时玉出事。我等他走了我再走。
徐父张张口,叹了口气:算了,随你吧。
宴厅内小辈的聚会不知什么时候就演变成了生意场。
大人带着自家孩子来回寒暄,陆逞自然的领着时玉,接受着各路前来敬酒的人的恭维。
他是北城当之无愧的掌权者,人脉深厚,遍布军商两界,深谋远虑、不近人情的名声无人不晓,这种级别的宴会从不出现,此刻却格外有耐心的和众人交谈着,漫不经心的姿态好像在威慑着些什么。
又像某种阴鸷无声地宣誓主权。
终于,在众人不动声色的注视下,他的面前出现了另一道高大的身影。
两个男人犹如两头同样危险慑人的雄兽,身材同样挺拔颀长,足有一米九高。
一个一身强悍精壮的幽冷气势,宛若夜晚丛林中一击毙命的野狼;一个一身不疾不徐、雍容优雅的气场,宛若行走在丛林边缘的猎豹。
他们对视着,手里同样端着一杯浅黄色的香槟,漆黑深邃的黑眸冷如寒冰,有压抑不住的森寒戾气泄露那是恨不得将对方狠狠碾碎、踩死在脚下的杀意。
这危险的气息尚未扩散,便被掩盖在宴会热闹喧嚣的环境下。
时玉,陆逞偏头,温和的问着身边僵直了身子的小侄子:这位是?
时玉僵硬的扯了扯唇,低垂着眼,谁也没看,只小声回答:是一个朋友。
朋友?陆逞举着香槟看向面前寡言沉默的男人,在周围众人观察下,晃了晃酒杯:真巧,居然还能在这遇见。
他姿态从容,抬手碰了下陈政手中的酒杯,平静的喝完香槟后笑了笑,眼中却毫无笑意,压抑着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
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带时玉走了。这些年他被我宠坏了,以前不懂事的时候若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先代他道歉。
叮
空荡的酒杯被轻轻一碰。
黑发黑眸的男人一身匪气,被束缚在昂贵妥帖的西服内,和两年前灰头土脸的模样截然不同,冲他点了点头,冷淡低沉的回:我才该向小少爷道歉,以前多有得罪,行事鲁莽,多亏小少爷包容,不与我计较。
徐父站在离两人最近的地方,仔细琢磨半天也听不出什么异常。
他眼神无意一瞥,却发现牵着陆逞衣角的时玉似乎在发抖,只是一瞬又恢复了正常。
陆逞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陈政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只是捏着酒杯的大掌却缓缓握起,青筋紧绷。
没人明白这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只是下意识的都离得远了些,摸了摸渗出汗水的脖子。
陆逞放下酒杯,冲周围众人点了下头,转身便大步朝外走去。
身后面色微白的青年牵着他的衣角,黑发垂落,眉眼昳丽,乖巧的快步紧跟。
两人一走,宴厅陷入片刻寂静,很快又热闹起来。
不少人端着酒杯走到宴厅中央的男人身边,旁敲侧击的问他最近的投资计划。
男人却一动不动,漠然的垂着眼,放下酒杯在一众不解的眼神中抽身离去。不过短短几分钟,这宴厅之内两个极有分量的男人便先后离开。
徐父左右看了看,硬着头皮上前打圆场。
哈哈,大家吃好玩好,老陆和老陈都是大忙人,估计是突然有事,来来来,咱们继续,咱们继续
桑塔纳停在宴厅门口。
陆逞走的太快,时玉逐渐有些跟不上。
他累得额头浮汗,细密的汗水沾湿黑发,嘴唇轻张着一条小缝呼吸着,唇肉嫣红鲜润,还在喘着气,下一秒便被拦腰抱起。
面无表情的男人抱着他大步上了车,车子迅速启动。
狭窄的车厢后座上,时玉僵着身子被陆逞牢牢压在怀里,身后的胸膛滚烫宽厚,心跳急促,一下一下打在耳膜,他不安的抬眼,透过后视镜看见了急促追出来的一道黑影。
黑影站在酒店门口。
沉默无声看着越来越远的桑塔纳。
他眼睫颤了颤,下一秒,下颌便被修长冰冷的大掌捏住。
男人提着他的腰,将他生生转过了半圈,面朝自己岔腿坐着。
心跳的忽然很快。
时玉脑中警铃大作,慌乱无措的抓着陆逞的胳膊,竭力透过车厢中的黑暗看清男人的神色,小、小叔。
陆逞由他抓着自己的胳膊,碎乱黑发遮在眼前,他缓缓抬眼,黑暗中的凤眸幽深冷酷,似做下了什么决定,再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残忍和狠意。
不安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下颌被冰冷的大手抬起,男人低头无声地注视着他,目光一点点划过他的五官,嗓音沙哑至极,压抑着深深的寒意:他在挑衅我。
眼眶不知不觉湿润,时玉红着眼眶,细密的眼睫被泪水濡湿,啪嗒啪嗒落下泪来。
他死死的抓着陆逞的胳膊,用尽了全力,细长的五指紧的泛白,像竭力压抑着一头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的凶兽。
凶兽任由他压制,眼中却是一片死水般的笃定与残忍。
他在找死。
小叔
哭的狼狈的青年坐在他怀里,拼命往后退去,却被他硬生生扣着后腰压住,狠狠坐在自己坚硬炙热的身上。
哭声戛然一止,时玉茫然地睁大眼睛,凤眸水汽朦胧,怔怔的透过水雾看着陆逞,看清了男人脸上如冰冷神祇般漠然审判的眼神。
小叔,别,他浑身登时颤抖起来,泪水不知不觉止住,抬着身子,白着脸摇头,眼中一会儿是茫然一会儿是恐慌:别,小叔!
陆逞静静的看着他,冰冷的指节如锁链般禁锢着他的下颌,缓缓阖上眼,浓密平直的眼睫在面上洒下一片阴翳,他仿佛要放下一切自制。
下一秒,哭的无助的小侄子突然拼尽全力挣脱他的手腕,抬起胳膊搂上他的脖颈,深深埋进他的颈窝,泪水顷刻间打湿了衬衫,沾在皮肉上,疼的他心脏抽搐。
他轻轻睁开了眼,滞在空中的大掌温柔的落到青年颤抖的后背上,哄着爱哭孩子般的上下安抚,带着疲惫无言的疼爱和无奈。
他哑着嗓子问:时玉,你在怕什么?
怀里的人剧烈摇头,哭的浑身颤栗,坐在他怀里浑身是汗,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慌乱。他的小侄子不是不懂。
他被他捧在手心,藏在怀里,七百多个日夜和他朝夕相处。
明明害怕,却又那么依赖固执地叫着他小叔,用柔软的内心容忍他的过界和贪欲。
陆逞阖上了眼,轻垂下头,下颌抵着他肩膀,闻着他身上熟悉惑人的清香,在黑暗的后车座上与他紧紧相拥,低低的问:时玉,你想要什么?
哭的不能自已的青年终于开了口,嗓子细哑,身上浮着汗水,摇着头压抑的、寻求依靠般的抱着他哽咽道:我要小叔
不要小叔不行吗?
不行,小叔,他死死抱着他,像溺水之人抱住了浮木,一字一顿说的缓慢又肯定:小叔,我只想要小叔。
没有人说话。
后车厢内唯有一片急促的呼吸和哽咽。
陆逞静静的看着虚空,大手温柔的抚摸着手下的黑发,似以往每一个深夜,他睁开眼,怀里的小侄子总是睡得无忧无虑,抱着他的胳膊不松手。
他不敢动,怕把人吵醒,于是便安静的看上一整晚,最后才小心翼翼又克制的,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就像现在。
他低下头,冰冷的唇瓣印在青年额上,闭上了眼:好,小叔永远是小叔。
怎么办呢。
他的小侄子天生亲缘淡薄。
这世上总不能没有一个疼他的亲人。
他既然想要,那他就给。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明后天完结这个世界
来晚了我的宝们
修罗场肯定没有结束,也别真觉得小叔就克制了
上个世界的舅舅不也是嘴上一套后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吗(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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