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章雪菡和沈玄清这种,就算不是大户人家出身,也是生来就不缺资源倾斜的人。
对于余佘这举措,也就是觉得,这人真是有钱且大方,而且多少有点儿莫名其妙。
据他们所知,柳长歌从小在玄天宗长大,之后也没有离开宗门,第一次离开宗门历练,就来了瀛城,跟余佘应该是头一回接触,还是作为对手。
这余佘是人傻灵石多,没地方花了,来这儿找什么存在感的?
吴廓比较直接:“我待会儿,会将要用的材料,列一份清单出来。初步估算,应该是需要三十万上品灵石以上了。”
他不认识柳长歌,也不认识余佘,于是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两人应该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不浅。
所以柳长歌出事,余佘会这么着急,在知道需要灵药的时候,也不计较自己要花多少灵石,只期望柳长歌能够好起来。
章雪菡一听这个数,心下有些惊骇。
虽说之前听吴廓说起,她就知道柳长歌的病,恐怕要花费不少灵石,但没想到,只是初步估算,就需要这么多灵石。
在处理掉部分秘境里带出来的资源之后,他们中收获最大的江宁,总共也不过才二三十万上品灵石,这些日子花去了一部分,眼下是连最低预算都达不到。
至于她自己,手里也不过六万上品灵石,大部分是卖掉玉牌,赚来的灵石。
柳长歌这个一心想着修炼的家伙,想来除了顺手从找自己麻烦的人手里拿到的玉牌,换一些灵石,不会有什么别的收入。
以柳长歌身手,不会比自己多多少。
她自己也就算了,但是若是向江宁他们借灵石,肯定是需要还的。
只是这三人,以后去了上层世界,恐怕就不会再跟他们一道,想要偿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以柳长歌的个性,只怕清醒了之后,宁愿选择中断治疗,也不愿意接受一份,自己无法偿还的恩情。
正当章雪菡想问问吴廓,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的时候,余佘满不在乎地开口道:“吓我一跳,我还当你要说上百万上品灵石呢!”
“只是三十万上品灵石的话,我兜里的灵石,还是绰绰有余的。”
“另外还有一些稀有灵药,你可以看看那些能用得上,用不上的那些,可以拿去药坊,置换需要回来。”
当初他从谷原宗离开,他爹娘和曾爷爷,想着他一二十年都要待在瀛城,跟他们完全没法联系。
所以一开始就让他带足了灵石,以及他们觉得,他可能会用得上的灵药,以及一些药剂和丹药。
除了他,这次所有来瀛城的谷原宗弟子,几乎都是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的。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来了瀛城,就不存在说花灵石疏通关系,之后找机会出瀛城。
这其中疏通关系的灵石。不是他们这些普通的内门弟子,能够出得起的。
所以对于他们而言,进入瀛城,就相当于跟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以后只有常住瀛城,或者前往上层世界,这两条路可以走。
也就是说,他们这些踏上瀛城的人,在外界的人的眼中,就算是一种另类的生死相隔了。
从此以后,彼此之间,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那些人留在外界的亲人,自然有宗门代为照管,甚至宗门每年还会额外补贴他们,直到他们离世。
所以,为了那些内门弟子以后的前程,不管是他们自己,还是宗门和他们的家人,都尽可能地让他们带足了,长期在瀛城发展,所需要的资源。
为了保证这些人的安全谷原宗还花大价钱,请了护卫护送他们。
只是没想到在内海出了意外,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余佘一个人,活着踏上了瀛城的土地。
余佘能活下来,也是他曾爷爷在他离开谷原宗的时候,留了一道神识在他身上,关键时候将余佘唤醒,才避免了他被溺死的结局。
其他人就没有余佘那么幸运了。
由于他们所带物资巨大,所以一开始上船的时候,就到瀛城使者那儿,办理了托管。
如今其他人出了事故,余佘就顺理成章地,接收了所有谷原宗弟子的遗物。
谷原宗身为第九层世界最富有的宗门,除了余佘这个宗主之子,拥有不菲的身价之外,其他内门弟子的家底,也是一样的丰厚。
所以这些人的财富集中到余佘的手里,自然也就更加丰富了。
再加上秘境里带出来的东西,变现后得到的灵石。
就算余佘为了保证谷原宗能够顺利晋级排位赛,而花费了大量的灵石,去购买玉牌,从而拿下了玉牌之争的第三名。
但他手里的灵石,依旧是正常人的数倍。
此时在一行人中,很是显得财大气粗。
除了几个不缺灵石,淡泊名利的人,这妥妥炫富的语气,实在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但除此之外,多少有点儿想不明白。
柳长歌的事,余佘干嘛来插一脚?
当冤大头,也不是这么当的吧?
这是图啥啊?
其他人可能也就心里想想了,但章雪菡却是直接问了出来:“余道友如此热心,愿意出手替长歌凑齐治疗的材料,可是跟长歌有什么渊源?”
这倒是把余佘问住了,也让他清醒过来,自己现在的样子,多少有点儿让人怀疑,是有什么图谋不轨的心思。
不然,他为什么这么热心,愿意出钱出力?
但真要说为什么,大概,只是因为她和小凯太像了。
当年他救不了小凯,这次在逝纳海上,也没能救下小凯的哥哥。
所以在遇见一个跟他们这么像的人的时候,便不想她跟他们一样吧?
他只是想以这种方式,减轻自己心里的愧疚罢了。
同时,他也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理由,会让他们这些傻瓜,宁愿牺牲性命,也要一定要完成自己的目标。
面对章雪菡的问话,余佘沉默了三秒,褪去所有轻浮自傲,认真且严肃地道:“她,很像我逝去的两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