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江宁是废材吧,他搞出来的有些阵法,就是徐邱燕都觉得有学习的必要。
说江宁是天才吧,一个基础的防御阵,贺年、贺岁看一遍都会的东西,他得反复操练几十遍。
这奇妙得难以言喻的天赋,时常让徐邱燕提起那位,记性不好,却又运气超群的丹神。
不得不说的是,江宁画阵法,跟那位丹神炼丹的情况,真是相似度,没有十成,也有九成了。
徐邱燕曾经还开玩笑说,江宁跟那位记性不好的丹神,怕不是有血缘关系。
不然怎么在学习上,会有这么高的相似度?
不过这也就是说说。
且不说江宁从头到尾就是个土著,就是拿他们两个学习的方向来看,一个炼丹,一个摆阵,就算情况相似,但职业却是相去甚远。
布置好防御阵和幻阵,江宁又检查了一遍,便开始着手准备超度的东西。
其实他会的几个阵法里,最拿手的,不是防御阵和幻阵,而是跟徐邱燕那种屏蔽符、匿形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隐阵。
隐阵能够将内外完全分割,内部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影响外面,反过来也一样,外面发生的事,同样不会影响内部的一切。
因为这阵法,有点儿自成天地,与世隔绝,如同退隐的意味,所以就有了隐阵这个称呼。
这个阵法单一,但是效果很不一般,江宁为了学会这个阵法,可以说是牺牲了一切吃饭睡觉的时间,反复练习了无数遍,才在秘境里,将这个阵法掌握。
隐阵也是江宁正式学会的,第一个阵法。
这都是因为在秘境里闲的。
江宁当时的状态,主要在于巩固,他晋级的速度太快了,若不巩固,灵力虚浮,会给他之后的修炼,带来隐患。
此外,考虑到超凡境,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心魔劫,对修士是否能顺利晋级入圣境,进行考验。
为了拓宽江宁的眼界,在秘境里的后半个月,江宁都是在学习阵法,以学习静心和专注为目的,学会基础阵法为目标,费劲巴拉地学会了隐阵。
同时也学了不少九层世界的历史、地志,甚至一些特殊族群的人文风尚。
当时的江宁,一度以为自己出了秘境,就可以去参加修真界的科考了。
绝对能够拿到榜首,不需要有一丝丝的怀疑!
如果修真界有科考的话。
秘境里的半个月特训,也是让江宁从大字只识一箩筐的白丁,成了一个可以博览全书的秀才。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据说这是他们师父,常常挂在嘴边上的话。
也因为这个,徐邱燕从小就被丢在书堆里长大的。
后来把沈玄清忽悠进神武门后,徐邱燕又把沈玄清也拉进了书堆,跟自己一起接受知识的折磨。
反正按徐邱燕的说法,那就是只要能站起来,那就拉出去练剑,练剑练趴下了,就丢回书房看书。
直到徐邱燕剑道大成之后,没有强制性要求他练剑了,徐邱燕才开始有时间搞东搞西,以至于炸了半个霖溪山。
现在对待江宁,那两位可以说是,直接将他们师父那套,稍加修改之后,生搬硬套地套在了江宁身上。
只是奇怪的是,如此高强度的作息,江宁还觉得乐在其中。
不管是练剑,还是学习其他的东西,似乎他们总是能找到江宁的兴趣点,牢牢地抓住江宁的注意力,让其欲罢不能。
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对未知的事比较感兴趣,还是他们的教学技巧非常高超,反正就是觉得怎么学,都学不够,完全不会有长期坚持一件事,而觉得枯燥乏味,进而产生厌烦的情绪。
关于这个问题,沈叔其实不小心透露过一点儿。
江宁记不清沈叔原话说的什么了,但大概意思是,江宁在这么高强度的作息下,竟然没有精神崩溃,也是个奇迹了。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应的呢?
他记得当时他只是笑了笑。
每天都能学习到自己不知道的,新的东西,那种探索到未知事物的成就感,就让江宁觉得很满足,很有成就感。
比起这个,当初自己可是日复一日地,按照着残破剑诀的那几招挥剑。
这一挥剑,就是三年。
三年的时间,每天都是同样的招式,每一招一天之内要挥出上百次。
那样枯燥无味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每天还能学到新的东西。
比起之前的一成不变,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好太多了。
如果说之前三年挥剑,将一招练到极致,是磨练他的意志和心性,打磨剑意,厚积薄发。
那么之后跟着徐邱燕他们的这段时间,就是将那三年积攒的潜力释放出来,全面地提升自己。
通过实战,检验自己的道,磨砺自己的剑。
从始至终,他修的都只有一柄剑。
其他阵法也好,符印也罢,矿藏、灵药的常识这些,都是为了拓宽自己的眼界,顺便为自己修行,赚一点儿衣食住行的开支。
了解的知识越多,见得越多,听得越多,就越觉得人的渺小。
面对无穷无尽的自然,人就只是天地间的一粒微尘而已。
这样的心境,能让人戒骄戒躁,知晓了天地浩淼,才更能理解海纳百川。
所谓道,无外乎,万法归一。
这一点,在江宁通过残破剑诀,分解融合其他剑招时,就已经是深有体会了。
只是随着心胸的开拓,也更清楚明白地知晓了,这残破剑诀的神奇奥妙。
柔和清正的剑意,如同海上微风,在小岛之上盘旋,带着晦涩难懂的浅吟低唱,如同海上梵音讲法,天地都在此刻宁静。
只有微风拂过衣角发梢的轻吟,以及浅浪轻拍石崖的低歌。
泛白的枯骨之上,点点荧光亮起,渐渐扩散,连成一片。
天边云霞染赤霄,如同布满火烧云的黄昏。
泛着荧光的枯骨,渐渐变得通透,仿若玲珑剔透的水晶,熠熠生辉。
咔咯——
一声轻响,剔透的水晶破碎,散作片片微尘,随着清风消散在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