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辰焕听丝温柔的声腔仿佛凌迟人的软刀,让本就快达极限的时天精神更为颓丧,时天记得这段话,四年前,他骄傲且理所当然的对古辰焕说着,并至今都未觉得这段话哪里有错。
可是这一刻,时天发现自己完全被自己当年说的话给堵塞在了原地,仿佛他此刻对抗的不是古辰焕,而是四年前的自己。
不知该如何还口,更不知该如何乞求,时天只好再次将头磕在古辰焕的脚边,父亲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他没有多少时间去寻找解决的策略,如今来求古辰焕,是他目前能找到的,唯一的出路。
“求求你...求..求求你....”时天机械着重复道歉,直到下颔再次被古辰焕轻轻捏住扬起。
古辰焕注视着时天无助的脸庞,脸上弥漫着危险的笑容,“你应该知道是我阻止了你去借高利贷,可你现在为什么不说,你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我,其实你有解决策略,只是被我逼到了这里。”
时天蠕动着泛白的嘴唇,想说什么,可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再次孱弱的道歉,“对...对不起....当年....对不起....”
“回答我?”古辰焕手上力度加大,将时天的脸扬的更高,声音阴冷,“回答我,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让你借不成高利贷?嗯?你觉得除了想逼你过来,还因为什么?”
时天感觉自己的下颔骨几乎要被古辰焕给捏碎了,看着古辰焕锋利的眼睛,时天也明白一切,他痛苦着脸,艰难道,“因为....因为我当年也对你这么做了。”
时天当年的确暗中派人阻止了古辰焕能找到的,一切为他母亲筹钱的途径,时天没想到古辰焕会连这件事都知道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做的非常隐蔽,隐蔽到不刻意去想,连他自己都忘了。
看来这四年,古辰焕调查的不少。时天一直以为古辰焕恨自己,仅仅是因为自己当初没有及时拿出那笔钱,如果是这样,他依旧可以理直气壮的用心里那一套理论对抗他,可是现在才明白,他在古辰焕眼里,跟杀死他母亲的凶手没有区别,而他自己,再无还口之由。
“那你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古辰焕的脸色阴森起来,他盯着时天,仿佛要在时天身上剜下一块肉。
有些事,他原以为可以在之前决定将时天收做情人后烂在心里,可是这一刻场景重放,当年的一切回忆仿佛也在脑中光速蔓延,犹如结痂的伤口又生生裂开。
“我.....我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那样,古辰焕,我没有想让你母亲死,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理由,时天甚至难以启齿,当年的事早已模糊,只有那残留的感觉还那么清晰,时天记的,他逼迫古辰焕的时候,心里是酸的,一种朦胧的,像柠檬汁一样酸酸的感觉。也许是年少轻狂,也许是生活条件太过优越,时天那时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东西,跟他毫不相关的人,他要么看也不看一眼,要么只用来达到自己乐趣的阶梯。
“说不出来了?”古辰焕猛一甩手,时天的身体被这股力量甩向一边,差点摔倒,时天缓缓的重新跪正身体,此时此刻,时天甚至没有勇气再去看古辰焕恐怖的眼睛。
其实时天都快忘记自己逼过古辰焕这件事,记忆里最深刻的不过是古辰焕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所以四年后第一次对峙古辰焕的时候,他才会显的理直气壮,现在想起,或许,他的确该承担一部分罪责。
古辰焕对自己的恨不会消失,所以他即便对自己感兴趣,也只让自己做他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其实,这件事,无可厚非。
“对不起...我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
时天用最卑微的姿态乞求,抛弃全部尊严与曾为少爷时的骄傲,这一刻,时天不管自己贱成什么模样,只要,只要古辰焕肯帮自己就好。
“时天,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古辰焕重新倚靠在座椅上,声音表情悠然冷冷,“如果我觉得合理,我就出这笔钱。”
“我...我可以为你做所有的事情,无论什么事....”时天的声音几乎从唇缝中挤出。
“可我怎么觉得,你什么都做不了。”古辰焕再次用脚尖去垫着时天的下巴,阴笑道,“我佣人很多,不缺你一个,要说为我做事,你好像也没什么才能,你说,你能为我做什么?”
“你之前不让我做你的情人吗....”时天脸色苍白的望着古辰焕,强烈的屈辱感几乎要逼的他崩溃,“我...可以满足你...你在床上的...生理需求...”
要多大的勇气才能逼着一个骄傲清高的男人说出这样充满耻辱色彩的话。
时天发现,自己真的落魄成狗了。
古辰焕阴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没有立刻回应时天,而是转头望着对面的余嵊,声音还算温和,“余嵊,吃完的话,到楼上等我,我今晚不去书房。”
古辰焕的暗示很明显,余嵊心中一喜,但依旧维持着脸上的从容与优雅,“好,那我先去房间洗澡等辰哥。”说完,余嵊起身上了楼。
古辰焕转头重新望着时天,发现时天的脸色果然比刚才窘辱了很多。
“你刚才说可以满足我的生理需求?”古辰焕的声音很低,带着几分阴冷的戏谑,“你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鬼样子吗?”
时天抿着嘴唇,没有再开口,古辰焕刚才对余嵊说的话已经很明显的告诉时天,他不稀罕自己。
“去,拿面镜子过来,给时先生照照。”古辰焕对一旁的佣人阴声命令。
佣人很快拿来一面面积较大的方镜放在时天身旁,古辰焕弯身捏着时天的双颊,将时天的脸强行扭向一边对着镜子。
“看清你现在的样子了吗?”古辰焕的声音透着强烈的嘲讽。
时天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头一脸的污水,眼底青影浓重,嘴唇看不出任何血色,身上廉价的衣服被水浸的发皱,配合那张死灰一般脸,真的跟街边丑陋的乞丐没什么区别。
“这样的你,让我倒尽胃口。”古辰焕阴声,“做我的情人?时天,你是怀念那份荣华富贵的生活了吧。我曾给你做情人的机会,你因为自己那所谓的骄傲而放弃了,现在却又求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无尽屈辱与愤恨终于让时天达到了极限,时天突然扬手大力的拿开古辰焕捏在自己脸上的手,然后迅速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也许是因为跪的太久,双腿有些麻木,时天起身时身体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
时天望着古辰焕,因为各种羞恼而造成的急促呼吸令他胸口不断起伏着,苍白的脸色与愤怒的双眼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不会做任何人的情人,这是与生俱来的骄傲,不做任何人的其他,要做也只做唯一!
若非形式所迫,就算是让时天死,他也会说出那样自贱的话!
“怎么?不打算继续求了?”古辰焕站在自己面前,面容愤恨的时天,轻笑着不急不缓道。
“我真是疯了才会来求你!”时天控制不住的大吼,眼底的悲绝令他看上去摇摇欲坠。
他居然来求他,明明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帮自己的男人,自己却还是低三下四的来求他!
也许总在心里有那么一丝期盼,总觉自己与古辰焕之间无论存在多少仇怨,都有那么一丁点的暧昧联系,那时心底最深的感觉,像是冥冥中有什么推动着他相信,古辰焕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绝望下去,他是最没可能帮自己的人,却也会在一瞬间蓦然觉得,他最有可能帮自己!无论多少人对自己视而不见,只有他,这个跟自己经历过生死的男人,一定会帮自己。
可惜他错了,不仅错了,还更深的认识到了自己那种想法的可笑,他凭什么认为这个男人会帮自己。
早不是从前了,早没有曾经了。
“你看着我倒胃口?呵呵。”时天凄然的笑了起来,“我又何尝不对你感到恶心,你以为你穿了龙袍就是太子了?你仅靠四年时间站到别人一辈子都企及不了的高度,一定是做了什么下流龌龊的事吧。”
时天话刚说完,古辰焕的脸色果然一变,变的阴沉无比。
“说白了古辰焕,你能站在这里,不过是靠着曾为下人的贱皮贱脸罢了,在别人眼里你是不可一世的帝王,在我眼里,你不过是......”
“我是什么?”古辰焕突然阴森森的打断,他从座位上站起,脸色阴冷的朝着时天走去,嘴角扬起的弧度充满残意,声腔很重,“说啊,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随着古辰焕的靠近,时天的面色再度惶恐起来,他本来想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冲动与古辰焕撕破脸,却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这里,是古辰焕的地盘,而且,他是来求古辰焕的。
他不该这么冲动的!父亲的手术费在即,他不该在此刻意气用事惹怒古辰焕的!
该死!他怎么可以这么冲动!
时天一步步的后退,他脸色煞白的看着靠过来的古辰焕,比起古辰焕身形的高大健美,一身湿透的时天就像只毫无缚鸡之力的落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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