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握着沈宁的一只脚,他微微的抬了抬。
沈宁脚趾蜷缩着,狠不得把整个脚趾都卷起去。
可这在佐囝眼中却是分外可爱。
抒箐看了一眼佐囝看沈宁的模样,她攥紧了手慢慢的走了过去。
“这虽是初春,却还是冷得紧,王后还是得多穿点衣裳。”
抒箐在沈宁身上那件素色的衣裳上扫了几圈后说道:“这衣裳都弄脏了,得赶紧换下来。”
抒箐扫了扫周围道:“这里怎么连个伺候人的都没有?都去哪了?”
沈宁慢慢的从床榻上站了起来:“我自己去收拾两下就可以了。”
沈宁拿了件衣裳转身进了洗浴间。
她的脚一瘸一瘸的,看得佐囝猛地蹙起了眉头。
“你的脚...”
佐囝忍不住开口道。
沈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没事,就是瘸了而已。”
沈宁的嗓音淡淡的,比一杯白水还要淡。
却刺痛着佐囝的内心。
瘸了而已?
为什么会瘸?
佐囝不知道是因为他的一意孤行,让沈宁的脚瘸了的。
沈宁的脚小小的,是最好看的。
都说小脚的女人最讨喜。
放眼望去,也没有几个女人的脚像沈宁这般小巧。
没一会儿的功夫,沈宁换上干净的衣裳走了出来。
佐囝看着沈宁,衣裳还是那样的松松垮垮的。
他顿时就明白了,不是衣裳不合适,而是她瘦了,而且还瘦的很多。
连衣裳都撑不起来了。
抒箐见沈宁出来了说道:“你这屋子里面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未免也太冷清了。”
沈宁淡淡的说道:“我喜静,不爱人多。”
抒箐看了一眼沈宁:“纵使你喜欢安静,也不能一个人都没有吧?”
“若是想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岂不是还要自己去?”
“还有这个奴才对你颐指气使的模样,简直就是太没有规矩了。”
沈宁轻声的说:“她是嘴巴凶了点,人不坏的。”
“不坏?她刚才还拿鸡毛掸子打你来着...”抒箐说着说着又将目光落到沈宁的身上。
“刚才打到你了吧?疼不疼啊?要不要请铃医过来瞧瞧?”
沈宁摇头道:“我没事..不用...”
抒箐慢慢的走了过来:“我见你气色也不是很好,是不是病了?”
“我真..咳咳..没..咳咳...”
沈宁伸手捂着自己的口鼻,咳嗽起来。
那咳嗽声闷闷的,听着都让人特别的不舒服。
沈宁的话还没有说完,抒箐就一把握着沈宁的手:“你看看你,总说没事没事的,怎么还一直咳嗽?刚进屋你就在咳嗽呢。”
抒箐吩咐着:“来人,请铃医过来。”
沈宁道:“我真没...”
抒箐拍了拍沈宁的手,可她还没说话就见沈宁哆嗦着。
“怎么了?”
抒箐看着哆嗦着的沈宁。
沈宁摇了摇头:“没..事..”
抒箐握着沈宁的肩膀:“你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抒箐一把拉住沈宁的手,这次沈宁直接捂着自己的手臂,脸色一白。
抒箐赶紧握着沈宁的手腕,撩起她的衣袖。
衣袖下的一双手布满伤痕,新旧交替。
抒箐道:“怎么回事?你手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呢?”
沈宁赶紧用袖子遮住自己的手臂:“我..我没事...”
“什么伤?”
佐囝快步的走了过来,他看着沈宁背对着自己,不停地用衣袖遮住自己的手。
“沈宁。”
佐囝喊了她一声,可那个小姑娘根本就没有想要转身的样子。
佐囝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沈宁,你给我转过来。”
沈宁慢慢的转了过来,她低垂着眼睛。
佐囝道:“抬头。”
沈宁悠悠的抬起头,她纤长的睫毛轻轻地颤着。
此时,她的嘴唇紧紧的抿着,显得她的下巴更加的尖了。
佐囝伸手撩起沈宁的袖子,那些伤痕触目惊心。
暗红色的鞭痕层层叠叠。
“伤是怎么回事?”
佐囝的嗓音特别的冷。
“是我自己不小心...”
佐囝紧紧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小姑娘,喉咙里发出:“嗯?”
沈宁环抱着手臂,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
佐囝看着面前这个十分可怜的小姑娘,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也不愿再去责备她些什么。
佐囝一把抱起沈宁将她放在了床榻上。
“铃医呢?怎么还没来?”
抒箐看着佐囝的样子,她轻轻地眯了眯眼。
佐囝的那种神情,只有在心上人面前才会流露出来的那种神情。
那种担心,心疼又生气的模样,是一个男人对心爱之人才会表现的。
那种感情是骗不了人的。
不管,他与多少女人浓情蜜意,但是,能让他露出那种神情的,大概也是爱惨了那个女人的。
没一会儿,一个年纪很大的男人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大汗。”
佐囝赶紧让那个男人给沈宁诊治:“别大汗大汗的了,快看看王后是怎么样的状况!”
那男人看了看沈宁,他的手搭在了沈宁的脉搏上。
好一会儿他才目光复杂的看着沈宁。
“王后近日食量如何?”
沈宁说道:“一餐能吃下半碗米饭也算不错了。”
铃医又问道:“那王后睡眠如何?”
“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再想入眠便很难了。”
“若是安静,也只能睡上一个时辰,不会超过一个半。”
铃医看着沈宁面若白纸,他说道:“王后的咳疾是不是越发的严重了?”
沈宁点了点头:“我这咳嗽都咳了两个多月了,也不见好。”
铃医点了点头:“王后,您这是久病不医而积累下来的诟病,您素有心疾,再加上最近劳累过度,您的身子已经疲惫不堪了。”
“您得好好休息,不然,您这身子可撑不了多久了。”
佐囝听着铃医的话,他看着沈宁:“什么叫撑不了多久?”
铃医跪在地上道:“大汗,王后身子骨本就差,再加上王后常年病痛缠身,却从来也不重视。”
“这久病不医,这身子自然是扛不住的。”
沈宁看着那个铃医惶恐的跪在了地上,她轻轻地说道。
“您起来吧,我的身子我知道,和您无关。”
那铃医看了看佐囝几眼后,他慢慢的起了身。